只听刘发一声令下,涌进来八个伙计,各个手持木棒。
方鹤翎冷笑一声,飞起一脚踢中一人小腹,随即夺门而出,申豪武紧紧跟在其后,生怕被刘发赶上。
二人刚奔到大厅,迎面又是二十几个伙计拦住去路,不同的是这些人有的拿着木棒,有的拿着绳索,还有的拿着短刀。
赌场里的玩家们各自惊疑不定,只见刘发大踏步地走来,朗声说道:“大家不必惊慌,这小子在我面前耍诈,坏了我赌场的规矩,你们说我能饶了他吗?”
众人面面相觑,有的表示支持刘发,有的摇头不语,有的暗自讨论刘发出尔反尔……刘发也不理会他们,只顾指挥伙计们拿下方鹤翎和申豪武。
方鹤翎指着众伙计说道:“你们可想清楚了,敢动我?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众伙计都知道方鹤翎的身份,一时间不敢上前,方鹤翎洋洋得意,向申豪武使个眼色,就要继续前进。忽觉背后劲风袭来,方鹤翎急忙侧身躲避,这才让过刘发的一掌,暗叫“好险!”,他哪里知道刘发这一掌用上了十成的劲力,若真打在身上,自身又无半点武功,就算不死也必重伤,但他自幼蒙未来的岳父指点,总算学过一些进退趋避的法门,因此躲过了一劫。
刘发一击不中,只道方鹤翎武功不在他之下,心想:“我原以为这小子是个纨绔子弟,没想到确有真才实学,现在打又打不过,放又不甘心,总得想个办法才好。”
方鹤翎见刘发挡在大门前,却是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什么,暗想:“好机会,待我再给他一拳,让他知道小爷的厉害。”于是提起拳头向他鼻梁打去,刘发未及反应,中了一拳,鼻血立刻流了出来,但他却喜不自胜,“哈哈,原来这小子没有武功”。
方鹤翎见一击得手,便想乘胜追击,提起拳头又朝着刘发的太阳穴打去,刘发依旧不闪不躲,待其拳头将近,右掌握住向前轻轻一推,方鹤翎连退几步,立足不稳,跌倒在地,只觉手臂一阵酸痛,他怎能想到对方只使了两三成的力道,否则他手臂早已断了。
刘发踏上一步,手指方鹤翎道:“臭小子!刚才没废了你,快给老子磕三个响头,不然让你来得去不得。”
方鹤翎啐了他一口,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让我给你磕头?”
刘发怒火中烧,右手握拳道:“你小子找死!”一拳便往方鹤翎面门击下,方鹤翎双手护住脸面,紧闭双眼,心中不禁涌起个念头:“难道我就这样死了?”
眼见拳头离方鹤翎面门只有五六寸,在场的众人都不由得一声惊呼,胆子小的便转过头去,不敢再看。忽然一道红影掠过,刘发眼前一花,定睛再看时,方鹤翎已站在赌场大门前,身旁多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但见:秀眉攒英气,星眸露寒光。金钗衬红裙,素手按鸳鸯。
刘发料想此人就是呼延世家大小姐,忙作揖行礼,“小人刘发,见过大小姐。”
呼延芷瑶右手微抬,说道:“刘老板,不必了。”环顾大厅四周,众人被她冷冷的目光一扫,都不由得打了个寒噤,一些好色之徒哪敢再瞧。
呼延芷瑶接着说道:“刘老板,您这是什么意思?”
刘发侧目望向众伙计,连使眼色,众人这才各自散去。刘发接着躬身赔笑道:“这都是误会,误会,大小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告诉呼延将军。”
呼延芷瑶还未开言,申豪武便已凑上前,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唯独没提来赌场的原由。呼延芷瑶听完,转头瞧了方鹤翎一眼,方鹤翎自觉心虚,不敢和她目光相接,便托着手臂,东张西望。
刘发越听越是着急,却又无可奈何。他不甘心输了赌局,便趁机污蔑方鹤翎使诈,想借此教训方鹤翎一顿,最好能将他灭口,而此时,他倒担心起另外一件事来。
呼延芷瑶见刘发满头大汗,眉头紧锁,笑道:“刘老板不必这么紧张,鹤翎喝醉了酒,冲撞了刘老板,我代他向您赔罪了。”言毕,深深道了个万福。
刘发连忙回礼,“不敢当,不敢当,大小姐折煞小人了。”
呼延芷瑶转身正要离开,方鹤翎突然大喊道:“喂,刘发,咱们的赌局还算不算数?”
刘发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呼延芷瑶把脸一沉,嗔道:“什么破赌局,还嫌不够丢人吗?快走!”
方鹤翎见她右手按着那柄鸳鸯剑,似乎随时准备着拔出来,忙和申豪武勾肩搭背地走出了三元阁,来福与秋菊随后跟着。转过街口,申豪武说道:“方兄,我就先去了,那个……”
方鹤翎道:“豪武,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赌局嘛,运气还是占很大成份的,很明显我比他走运。”
申豪武笑着摇摇头,告辞而去。
方鹤翎见他去了,刚想责备来福找来了呼延芷瑶,却见她已站在自己身后,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好,只得死皮赖脸地没话找话,“芷瑶,你,你怎么又悬着这柄剑在大街上晃来晃去的,一个女孩子……”
呼延芷瑶道:“你跟我说实话,究竟看到了什么?”
这一下大出方鹤翎意料,本以为呼延芷瑶必会拿那些大道理来教训他,已经做好了充耳不闻,听不下去就翻脸吵架的打算,哪知她竟然如此平和地询问自己。于是说道:“我,我,我……”
呼延芷瑶“噗嗤”一笑,“你平时的威风劲哪里去了?说吧,到底看到了什么?”
方鹤翎道:“说来也真够奇怪的,那个人穿着一件大黑斗篷,风帽的帽沿比一般的要宽些,要不是那一阵风,我还真不知道他的脸是银色的。”
呼延芷瑶道:“银色?也许人家只是戴了副面具罢了。”
方鹤翎仔细回忆了一番,摇头道:“不对,不对,一般的面具是能够看出来的,而他给人的感觉就像,就像那是他的脸一样,对,就是,一张银色的脸。”
呼延芷瑶沉吟了一会,说道:“你就是为了这个,才去的三元阁?”
方鹤翎道:“当然,唉,早知道就不追他了,惹了这么个烂事,我的胳膊现在还疼着呢。”
呼延芷瑶道:“你啊,若是改了那好奇的毛病,你还是方鹤翎吗?”来福和秋菊听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呼延芷瑶接着说道:“这样吧,今天晚上我来夜探三元阁,我刚才仔细观察了刘发的神情,他非常担忧,似乎害怕你提起赌局的事,其实他更是怕我追问黑衣人的事,我猜想刘发肯定是个知情人。”
方鹤翎听了这话,顿时眼前一亮,笑道:“没想到堂堂呼延大小姐也要去干这飞檐走壁的勾当,哈哈。”
呼延芷瑶嗔怪道:“呸,还不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