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得家,神情恍惚的,等回了家,走到了秦放的房门前才突然的像梦中惊醒一样的醒了过来。
她伸手欲推门,门却在伸手的瞬间打开了,秦淮抬头,入目是余昇熟悉到就算是闭上眼睛也能在脑海里刻画出所有细节的俊美面庞。
父亲的亲身经历犹在耳畔,眼前人浅浅笑,是令她魂牵梦萦的心上人。
秦淮心中的情潮迭起,一时间情难自禁,她伸出双手,扑到余昇的怀里,紧紧的搂住了他清瘦结实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口,贴的紧紧的。
余昇愣了一下,随即温柔的笑,环住了秦淮,轻柔的抚摸秦淮的背,试着宽慰。
秦淮闭着眼睛,有泪水从眼角滑落,她想眼前就有幸福的可能为什么不紧紧抓紧呢?此生寥寥,一切都像是过眼云烟,她,不想错过他。
余昇感受到了怀中的姑娘不同的情绪,他用手握住她放在他背后把衣裳攥的紧紧的手,然后将她从怀里带出来,轻轻地揩去她眼角的泪:“傻姑娘,一切有我在。”
秦淮看着他温柔的像融了春水的眼睛,突然不想将刚刚听到的故事告诉他,因为不想让这双眼睛也住进悲伤。
她低低的回应:“我知道,你会在。你会一直在我的身边。”像是某种承诺,她说服自己,并且让自己深信。
“你爹还在睡着,天色将晚了,我要走了,明日我会回来布置屋子的。”他说着握着她的手没放开,牵着她一直走到篱墙外。
他没有急着离开,相反的,站定了以后,又将手伸进了衣袖,好像是要给她什么东西,突然又愣了一下,再伸出手来时,手上是一枚白色的玉牌子,他将玉牌放在了秦淮的手中,细细叮嘱:“若有事发生,就写在这上头,我会看到的。”
秦淮看着余昇郑重的模样,只呆呆的说好,看着手中通体浑白的玉牌,居然也没有对这玉牌神奇的用处产生怀疑。
余昇看着秦淮愣神的模样,突然笑了,春风般明媚,又抚了抚秦淮的发:“傻瓜,不过是件礼物而已。”
余昇道了别,才迈步走开了。
不远处林子里,出现一个身量娇小的人影,正握着手中比他还高上不少的木头拐杖频频的跺着地,看着前面儿女情长的画面,看着往日里面容刻板冷酷的殿下脸上那温柔的笑,惊出了一身冷汗,嘟囔着:“哎呦喂,这可这么好,这仙和凡人这可是万万不可的啊,这余昇殿下怎能如此糊涂呢?这事要是被天君知道了,可是大罪啊,小仙这也可算得上是知情不报了,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小土地仙正在愁眉不展的时候,突然冷冽的气息从身后逼近。
“我找你来,不是让你在此闲言碎语的。”余昇的声音传来,却与刚才在秦淮面前温柔的声音截然相反,冷酷异常。
小土地仙听到声音的瞬间全身猛的战栗,手中的拐杖“砰”的坠地,他立刻转过了身,跪了下来,冲着余昇喊道:“殿下恕罪,是小仙妄言了。”
土地仙的头低的快要贴到地上去,豆大的冷汗从额际溢出,在心底猛骂自己这张破嘴,就会惹是生非。
“好了,起来吧。”余昇出口,声音同之前一般冷冽无二,像是高山危崖上上万年的坚冰,寒冷程度甚至更甚。
他伸手变出了一个玉瓶来,抛到了土地仙的面前,土地仙赶忙拾了起来,捧在了手上。
余昇的声音再度传来:“起来吧,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
土地仙立刻站了起来,细细的看了手头的瓷瓶,顿时汗颜,大惊失色:“殿下,这是南海鲛人族用鲛珠熔炼的驻颜霜。听说这在南海也已是罕见,无论何人拥有都能拥有无瑕的容颜。只是……”他在心底哀嚎着,这女儿家的东西殿下为何要给他呢,难不成是在警告他再这样口无遮拦就把他变成一个女仙,不,他不要啊。
余昇轻咳了一声:“放心,这不是给你的。我要你把这个交到秦淮的手上,不能说是从我这里来的,不论用什么方法,我希望你能办到。”
土地马上收敛了神色:“是,殿下。”
“好了,你可以走了。”余昇清冷的出声,土地还未来得及拍干净身上沾的尘土,匆匆忙忙的就捏了口诀,从余昇面前消失了。
土地走后,林子又再度陷入沉寂,余昇抬眼看向密林开外的小屋,秦淮的屋子没有亮灯,秦放的屋子一直闪着灯火,他知道秦淮在照看秦放,想起他的姑娘来,余昇的神情一下子又温柔了起来。
他的姑娘他清楚,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她一直都是骄傲的,自矜的,她一下心细又多思,如果他亲手将驻颜膏给她,她难免又会多想了,容貌在这一世一直是她介意的点,一直是她不能从容面对世人的伤疤,这是天律给她的惩罚,就让他来给她圆一个梦吧,她应该是美的让世界都失色的人,从前是,如今也不能例外。
红衣的身影又在眼前浮现,音容又同秦淮的融合,余昇暗自发誓,此生定不再负你,忘川也好,秦淮也罢,都是你,这就够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了,幸而我还认得你,幸而你还是你。
余昇温柔的笑,心神一动,身影也从林子里消失了。
只留下身在土地庙里的土地神看着手中的白玉瓶,一筹莫展。
他可是知道这驻颜膏的珍贵的,因为罕有珍贵所以连他这样小的地仙也知道这其中一二。这驻颜膏用的鲛珠一定得是从活得鲛人上取来的,这样才有真正的妙用,鲛人一族个个容颜姣好,相貌出众,凭借的正是体内这颗鲛珠的威力。这驻颜霜的方子难寻是仙界一绝,可是这取材可是比得到药方更是难上万分,要知道南海的鲛人割据南海上万年之久,凭的可不仅仅是这表面上的美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