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沱恨此人恶人先告状,紧蹙着眉,立了立身子,向知府道。
“知府大人,我从未行迫过戴公子,今日行为皆是他所为,怎么反倒他恶人先告状,昨日我与我家妹妹在江阳楼遇到戴公子,他使了小伎俩窥得了我妹妹的容颜,便想占为己有,我们不应,他便派人来追杀我们,还望知府大人明察”
不等李开忠思量,朱虎抢着开口道:
“大人莫听此人信口雌黄,他就是一宵小之辈,他胁迫戴公子勒索银钱,我们都看的明明白白的,无半句谎言呐”
知府眼迷着看他,他是不信此人会在这之中扮演着什么好角色,道:
“那你又是在这之中干什么的,是帮人着打人呢,还是帮着勒索啊”
朱虎汗颜,心里一虚,又提起气道:
“知府大人明察,我以前是有些混蛋,可我现在改邪归正了,现在带着我那些兄弟平时也去干些粗活谋谋生,绝无欺凌打骂过别人,不信您都可以去查,朱某问心无愧”
李开忠心里冷哼,这流氓都能改邪归正,做好人了,真是笑话,撇开心思,又道:
“那此事你知道多少”
朱虎心里有些得意,进言道:
“是这样的,知府大人,我带着兄弟几人本在附近找些活干,忽听得后街有人叫救命,就带着人冲了过去,哪知就看到了此人胁迫戴公子的局面,我便让他放了戴公子,谁知此人极其贪心,既然让我们拿出百两银子才可救他,否则便杀了戴公子,我们正在商讨对策之际,官兵们便赶来了,这得多亏了知府大人啊,不然戴公子可就危险了”
戴子荣适宜时机的接上,“是啊,多亏了大人啊,您简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救命恩人啊,否则我真的就要栽在这歹徒的手里了”
转眼之间,滂千二人就从受害者的身份转成了施暴者,还从未见过颠倒是非黑白之人,此时,千翎再也忍不住,婉转灵动的声音便响起。
“不是的,大人,您切莫相信他们的一面之词,是他们追杀在前,陷害在后,戴子荣窥得了我的真貌,起了占有之心,便派人来杀我的哥哥,如果您这都不信,敢问,如果我们是胁迫戴公子的人,那为何我们皆是一身的伤痕”
朱戴二人此时已经被成功冲昏了头脑,而忽略了细节,戴子荣正头疼之际,就见朱虎开口:
“大人,你莫听他们巧言,是戴公子之前已经给过了他们银两,他们收后便放过了戴公子,我们便要向他讨回公道,所以才弄了我们一身的伤,他见我们人多,逃不过,遂又劫了戴公子,让我们放过他,知府大人,您要不信的话,我们有人证和物证”
李开忠秉着先看看的心情道:
“哦,那快快带上来”
朱虎心里得意的很,好在自己聪明,见官府的人来,就派人去留了一手。
戴子荣没想到朱虎会有这招,惊喜之余,默默的看着。
滂沱千翎两人对望一眼,皆是错愕,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有这招,只能静观其变。
很快衙役带进来三人,跪在离他们不远的右后侧,
惊堂木一拍,堂下三人面色皆剧变,惊恐的伏在地上。
“堂下何人啊”
三人这才伏地而起,眼神辗转,面露苦色,说话也犹犹豫豫的。
其中一中年道:“草民叩见大人,大人万福,小民何平,乃西街罗巷口之人,这位是我内人,刘巧”
视线转向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恭敬的伏在地上,衣裳皆是补丁,身后的肮脏的布鞋直直的竖在那里,露出两个大洞来,脚掌已是乌黑。
他苍老虚弱的声音传出,“草民刘来运,也是那西街罗巷口子之人”
“今日可是你报的官”李开忠抚了抚胡子道。
老者的腰更低了,“正是草民”
“那你之前可是报的抢劫之案”
“正是”
“那可有看清是何人作案啊”
“这.....”
老者浑浊的眼睛慢悠悠的转了转,伏在地上的手心都出了汗,今日他会出现在此,就是因收了别人的钱,来说些违心的话,他家的处境已经窘迫到已经半年没吃米了,更别提肉了,他家的老婆子已经饿的快不成人形了。
对于忽然出现的这等好事,他自然不会放过,一两银子就将他收买了,可是真要到这公堂之上,要他说违心的话,还一时真的难做到。
他一辈子都没做过什么坏事,如今临了临了了还得做见坏事才死的了,真是想不到啊。
久不见他开口,众人都急了,尤其是朱戴二人。
朱虎着急捏了捏掌,在没人注意的时候,瞪了一眼刘来运,刘来运感受到视线,这才缓慢的直起身子道:
“正是那青衣拿剑之人”
他并未指出是谁,可此话一出大家都看向那青衣之人。
滂沱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心里冷笑,他们既然将所有事都想到了,栽赃陷害在作假污蔑,他想这样的事情他们是干了不少吧,才如此熟知知府要的是什么。
“那你们所报又所为何事”李开忠转向那对夫妻。
那对夫妻看起来很紧张,何万平道:
“禀告大人,我们在附近捡到了此人遗落的包袱,特意前来交给大人”
他将身后的两个包袱交给衙役,衙役在转交给堂上的李开忠。
李开忠未着急打开包袱,又继续问:
“那这么说,你们是看到全程的经过了?”
何万平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刘巧道:“是的,大人”
“那确实是这顾滂沱先绑架威胁戴子荣,然后在勒索钱财,而后朱虎上前搭救的吗”
刘巧伏地,毫不犹豫的回:“是的,大人”
此时李开忠停下了询问,哼了一声,公堂之上一片紧张于亢奋,事情越来越接近真相,每人既紧张又期待着,唯有滂千两人惴惴不安,他们已经掉入一个被编制好的陷阱与谎言里,想逃都逃不掉。
李开忠这才在众人的期待下打开包裹,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包袱确实是二人的,打斗的时候不知丢向了何处,在找时却已不见,原来是被他们拿去做文章了。
打开包裹后,里面除了几件素衣,还有最重要的一样东西,一张百两银票。
李开忠狠狠的将银票拍在案堂桌上,道:
“大胆狂徒,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他怒吼的声音响彻衙府,直惊了栖息在外的鸟儿。
所有人都被此威严吓的一缩,包括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戴子荣,他父亲平时于这李大人是极其交好,他也偶尔上前说几句好话,关系也还不错,再加上两家的亲家关系,虽然不是很确定,但他想他怎么着也会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