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有人喊话说:“看人是不是你的真朋友,就看当你困难时,谁借钱给你!”
这话一部分对,一部分不对。能在你困难的时候借钱给你,这是对你的信任和帮助,应当永远牢记在心,感恩、感激和感谢。好好地善待这样的朋友,这是你一生的财富,要在合适的时机,以合适的方式,予以相应的回馈。
但是,不能以朋友作为道德绑架的借口,强行要求借钱给你。兄弟间尚且要明算账,何况是朋友!朋友没有必须借钱给你的义务和责任,你更没有强行要求朋友借钱的权力。君不见,天下之大,多少个朋友间的借钱历史,最终都成为血泪史和悲惨史!
传统农民之间借钱,是因为生活突然发生了变故,或者遭遇农业灾害,借点度日的米面,以当年或者来年的收成为偿还预期。这里面有四个必备环节:
一是借钱人诚实可信。二是借钱理由充分。三是借钱额度很小。四是借钱额度完全在借钱人承受范围内,风险安全可控。
这四个简单的充分必要条件,在那些充满血泪和悲惨的借钱经历中,完全看不到,都是残缺和不完备的。
比如,他借钱不说实话,实际上用于吸毒、赌博、赌球、酗酒、游戏、奢侈生活消费、代偿其它债务,等等。你借钱给他,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他本来可以坐火车去旅游,但他觉得那样不气派,从你这借钱要坐飞机去,你能借钱给他么?当然不能!
现代社会,人心不古,朋友情谊被有些人过度消费了。社会上出现一种杀熟现象,专门找朋友、同学、发小、战友、同事、亲威等熟人借钱,从借钱的当初他就不想还钱。用一系列的套路,比如高息借钱;比如一开始重复借小钱,给人以按时还钱讲信用的假象,突然借笔大钱走人;比如讲故事,编场景,逼真如影帝,不把你兜里的钱掏干净誓不罢休;还有更奇葩的借钱理由,你借钱给他,他不还,要你继续借钱给他,他才具备一起还钱的能力!
借钱的时候他是孙子,借钱之后他是爷爷。借钱的时候好话说尽,借钱之后不是失联就是跑路。即使你最后找到他,通过法院诉讼胜诉了,他有钱,宁可做社会公示的老赖也不还钱。到了最后,法院强制执行老赖财产,你拿回所剩无几的借款,心力憔悴,失望难过,付出的时间成本和精神成本巨大。
还有一种情况,借钱人人品好,借钱后也不跑,用于经商办企业,经营失败后还不上朋友的钱。他自己的本钱少,但他借朋友的钱额度大,这属于小马拉大车,用朋友的钱去承受市场经济的风险。赚钱了他拿大头;赔钱了,他损失小,朋友的钱血本无归。
所以,最好不要交一些酒肉朋友、金钱朋友。缺钱的人应当去找银行解决。朋友之交淡如水,朋友之间不谈钱。朋友间不轻易借人钱,也不轻易借给人钱。保护好自己的钱袋子,远离悲惨世界。如果一定要借钱给他人,就要严格衡量是不是具备上述的四个充分必要条件。
借钱是个大事,尤其是借200元,属于数额较大的借款。到了星期天,怀天安脱去工作日不下身的工作服,上身着中山装,脚蹬黑皮鞋,这是他只有在重大正式场合才有的装束,带上徐兰芝和米粒,一起到老红军家。
在来之前,怀天安已经与尹卫国打了招呼,尹卫国早就从银行取出钱。双方见面寒暄过后,怀天安说,
“卫国,我们家的生活状况你是基本知道的。过去,我每月固定资助我的哥哥姐姐家,后来由于我家孩子多,没有能力再资助他们了。可我的哥哥姐姐家一时不适应没有了资助的生活,毕竟20多年了,都是我一直在帮助他们,所以,他们有些反复,时常派他们各自的孩子来我单位要钱,这次从我这要去200元。我也和他们说了,这是最后一次了。”怀天安接着说,
“我的月工资你也知道,149.8元。我不吸烟,不喝酒,没有任何不良嗜好。每天就是单位和家两点一线,除了养家糊口外,没有其它花费。我从你这借200元,每月从我工资中留下30元,第7个月的时候,我就可以一次性把钱全还给你。你帮助了我,还现从银行里取钱出来,损失了利息。我借钱的时候借200元,到了第7个月还钱时还你202元,多出的2元算是利息,你看怎么样?”
尹卫国听罢连连摇手,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怀段长,我帮助你家是发自内心的。这些年我总去你家打长途电话,没少麻烦你的家人,你家都成了我的话务员和电话所,我是真心地想找个方式回报你们家多年来对我的帮助。如果你提利息,就把我们之间纯朴的关系扯远了,那样就太庸俗了。”尹卫国动情地说,
“怀段长,我敬重你,敬重你这样的党员干部,虽然到了一定的职位,依然保持劳动人民的本色,不但对自己的哥哥和姐姐充满善良和友爱,还对周围的邻居也充满善良和友爱。你家不光是我的话务员和电话所,还是方圆1公里之内,所有铁路邻居的话务员和电话所。这样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谁能做到?想想就麻烦!这事你完全可以不做,也没有必要做,但你和你的家人就这么做了,还多少年如一日。这是平凡的小事,又是多么了不起的行为啊!怀段长,党员干部就应当像你这样!”尹卫国接着说,
“怀段长,退一步说,这是你借200元钱,我还真敢借。因为你工资高,完全具备偿还能力。要是别人管我借,别说借200元钱,就是借20元,借10元,我都未必敢借,因为他们可能没有偿还能力。我会婉言谢绝,不借就是了。”
“好,好,听你的。”怀天安笑着说,他当着尹卫国的面写下借条,签字拿钱。整个借钱过程,米粒东瞧瞧,西望望,似懂非懂,徐兰芝则一直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