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们终于跨过林边的区分界线,西格玛立刻被各种风格的建筑吸引了。
林边是北地唯一开放的区域,加上历史上这里一直属于和外界争端不断的区域,这些都导致了这里是一个文化冲突和碰撞的区域。
人类的砖石小屋和羽人的云居比邻,精灵的传统树屋和半人族的移动帐篷挨着,在街心喷泉里午睡的海妖,往地下室拉电报线的矮人……
“你说那些线?那是侏儒矮人的科技发明,听说是一种通讯方式。林边这种东西不多,需要审批才能建设,并且只能是在林边内部的线路。”德布罗意这样和西格玛解释。
这个世界已经开始应用电力了吗?虽然是这么基础的应用,但这是电气时代的萌芽啊!
为什么连内燃机都没有,还要依靠马车的国家会出现跨时代的电报……不,等等,似乎在灰谷已经有火车了?
啧,这给人的感觉仿佛是工业革命都结束了,偏偏我却生在了利比里亚的一个原始村庄里面一样。
“那种东西很危险的,碰到等于被一个落雷术击中,并且在同等的造价下,它的信息交流不如法术。”德布罗意继续说明,“比它便宜的是信鸟体系,慢且不稳定。和它差不多的是法术传讯,对于我们而言,法术传讯要廉价一些,毕竟咱法师比较多。”
“但自动的总比人工的要好一些吧。”西格玛微微皱眉,他知道电报的操作系统远比远距离法术传讯方便。
“莱布尼兹也是这样想的。”德布罗意忍不住笑了,“整个灰谷都是这样想的,所以灰谷引入了机械,蒸汽和电力。四大精灵区,我们走的是不同的路……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盒子里。你在人类的联邦里面应该也发现了,明明是同族,不同的国家的发展方向却完全不同。没有人知道时代会选择什么方向,一个种族想要生存下来,一条路走到黑往往是不成的。”
“唔,所以北地选择了法术,而灰谷选择了机械?”西格玛觉得灰谷的选择可能更适合自己。
“北地选择了元素法术和医学,灰谷选择了符文和机械。南岛古老而安逸,专精于幻术。异次则由于历史和特殊地理环境的原因,诡术发展的一枝独秀。但总的来说,南岛是过去的余晖,无论是地形还是文化都注定它也就保持现状了。异次是意外的产物,它没有经过多少规划,还坐落于那么诡异的地方,没人说得准它的未来。”德布罗意笑了笑,指着车窗外的一片空地,“我还以为你会对那个更感兴趣,毕竟羽人的房子总是最显眼的。”
西格玛望过去,却没觉得那片深暗枯黄的草地有什么不同的,他只看到草地上面有几个木桩,系着粗大的绳索。
顺着绳索向上看去,西格玛的瞳孔微微缩小了一下。
那绳索系着的,是一片漂浮在四五米高的云朵。
不,那并不是云,水汽不可能在这种高度形成这种形状,那是某种别的,外观接近云的固体物质。
这种物质一定足够坚硬,密度足够小,因为绳索被绷得紧紧的,但在绳索和云朵连接的地方却没有明显形变。
“羽人的云居,上面风景很好,就是有点冷。现在的这种低空小型云居甚至允许精灵人类等用梯子爬上去作客,但还是不能上去太多人,虽然不会压塌但是会被压低,绳索就会变松,刮风的时候可能会撞到边上的建筑或者占据街道。”看着西格玛的震惊脸,德布罗意笑了半天,“羽人一般不喜欢把云居固定下来,也不喜欢把云居放在这么“低矮”的地方,但再高就会违反城市治安法了。”
“这可真是……太神奇了!”西格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抬起头,正好看见刚刚那片云里面飞出来一个长着翅膀的人形生物。
那生物的身躯仿佛一个小孩子一样,但羽翼巨大到有些不合比例,宽大的翅膀在地上投下的阴影一闪而逝。
西格玛最后捕捉到的对方特征,似乎只有一头和翅膀同色的齐肩短发。
“那是海妖旅社,对,那边的那个喷泉,注意上面的海妖雕像。林边的喷泉非常多,大部分都是海妖修的别墅,毕竟海妖会做生意,有钱。之前她们差点承包了林边的地下水道修筑工程,我得说她们的设计实在是太棒了,可惜,为了国防安全我们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德布罗意指着一处街心喷泉,“往里面丢一枚硬币是呼叫海妖商人的最快办法,当然,丢贝壳或者鳞片也可以,这代表着你打算买海妖的商品,她们有很多有趣的东西,做生意也比较诚信,算是不错的交易对象。”
西格玛转过头去,他看见有人在往池子里面丢钱,看上去有点像上辈子人们对着水池许愿。
“哦,那边是一家半人族集体出行,我一直觉得半人族的兄弟姐妹非常有趣,为了防止迷路,他们会按年龄大小排队,依次拉住前面兄姐的尾巴,跟在妈妈后面。”德布罗意笑眯眯的示意西格玛看前面。
就在前面的路口处,一位鼠族母亲挎着她的丈夫,身后跟了……五,六,七,整整七个小孩子!
鼠族本来就是半人族中比较矮小的,他们年幼的孩子差不多只有成年矮人那么高,长得近乎一模一样,还都穿着一样款式的衣服……这可真是有趣极了,有点俄罗斯套娃的感觉,一模一样的娃娃但是一个比一个小。
“好可爱!”西格玛惊呼道。
“好啦,你这样夸陌生人的孩子,半人族的母亲会怀疑你是人贩子的。”德布罗意对着警惕的看过来的鼠族母亲无奈的笑了笑,那位夫人发现西格玛是个孩子,神色猛地放松下来,她脱下帽子示意了一下,随后就跟着自己的丈夫,带着一长串孩子消失在了街口。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西格玛有点愧疚的说。
“没事儿,你是孩子,一些风俗礼仪不清楚都很正常。林边毕竟比较特殊,要搬到林边或者在这里经商,是要单独背一本小册子的,《各种族文化禁忌和习俗》,我那时候似乎是叫这个名字的。”德布罗意笑了笑,示意这不是什么大事,“那边就是矮人和侏儒的门,他们一般会直接把正常房间改造成二层的多房间居所,外观看上去就没什么特殊,只是会在门边上开一扇方便进出的小门,看上去比较迷你对吧?这也是为什么进城后马车就不能跑起来,要是撞到他们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