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父母一席深谈,洛平安定下加入龙庭的决心后,就安心在家中练武,除了归元劲三十六式煅体外,‘释迦掷象功’和‘降龙十八掌’也开始练习。
煅体有成,有三千巨力,每日举着巨大铁石举抛顶接,掷象功进境飞快,对于一身气力掌控更上一层楼,唯一的意外是小院土墙被砸断一大截,被费青莲提着耳朵骂了好几次。
洛平安嘻皮笑脸,乐在其中,至于降龙十八掌,纯属外门功夫,他才刚刚入门,还需要熟练。
这一日,小院中铁石翻飞,洛平安脚掌抓地,快如闪电,带起层层细密音爆炸响,抛起接住,再抛再接。
层层加力,惯性加剧,铁石快到只剩黑影,挟带风雷之声,轨迹中隐有气浪翻滚,力道早就超过十倍以上,就算一座小山在前面,也要砸个窟窿,那怕铸基高手也不敢挡他这一击。
同样的招数,威力气势比尼摩星在襄阳战场上,还要强上数倍,看的守在旁边的费青莲头皮发麻,提掌蓄气,生怕孩子伤到自己。
院门一声轻响,伸出黑乎乎的小脑袋,却看到一道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风雷贯耳,少年面如土色,大叫一声,闭眼等死。
费青莲心中一紧,脚下一拉一弹,人出出弦利箭,刚少年护在身后,却有人动作更快,洛平安脚底像装了弹簧,身子就地一转,脚底好像没有离开过地面,身体己经来到铁石前方。
‘嗬’口中大喝,就像有无形的铁索控制,力贯万均的黑影由虚转实,在他手中乖巧的转了个圈,‘轰’地一声落在地上,整个小院都是一震,等烟尘散去,寸多厚的青石板裂开十好几块。
“四,四婶。”少年二股颤颤,咽下口水,看着开裂的地面,惊魂未定,喉咙发干的叫道。
“嗯,小鸭子来啦!”见到儿子轻松卸下巨力,费青莲心中高兴之余有些不是滋味,等看清散了一地的青石,眉毛顿时就竖了起来,伸手就揪上儿子的耳朵,大怒道:
“臭小子,存心拆家是吧。”
“呀!!疼疼疼,娘,我的亲娘,耳朵要掉了可就找不到媳妇了!”
洛平安满腔得意不到一秒,被老娘的揪耳一怒破了功,吡着牙乱叫一气。
“我呸!”费青莲余气不消,手上却松了一点,仍不放手,满腔怨气的说:
“你爹挂把破剑,老娘当他是少年剑客,瞎了眼睛才相中他,结果,才几年又背把大刀,不伦不类的,丑的要死不说,你小子更离谱,举个铁石头,跟个莽汉似的,那有半点公子哥的样子,还媳妇,谁家姑娘跟老娘一样瞎了眼睛能看中你?”
洛平安好不容易挣开魔爪,远远逃开,无论哪个时空,颜控都是女人的天性,他的母亲,昔日的费大小姐也是一样,他才不去争论。
伸手抓住门口呆立的少年,泥鳅一样从母亲身边钻了出去,边跑边扬声道:
“到时候,我也换成上好的衣物,挂把长剑跟人家姑娘见面不就完了。”
话才落地,拐个弯就消失在院墙后面,费青莲闻言气到好笑,捏了把拳头,决心要好好给儿子改改画风。
少年被洛平安铁箍一样抓住手腕,感觉整个人都快横着飞起来了,眼前景物飞退,等看清楚,己经到了时常玩耍的湖边柳树下。
“小鸭子,你找我有什么事?”
洛平安拿肩膀碰了一下神色恍惚的好友,围着大柳树转来转去,最后停在一堆冒着烟余烬旁边。
小鸭子叫洛天鸿,是他远房堂叔的儿子,二人同辈,从小畏畏缩缩,半点也配不上大气的名字。
“呀!”洛天鸿像突然睡醒一样,跳起脚来,拿了根烧了一半的木棍,在余烬里乱刨,随着火灰散开,有些发硬的地面被刨开,露出一团黑乎乎的泥块。
看到泥块,他瞄了好友一眼,露出得意的笑脸,拿手去扒却烫的哇哇直叫,左右张望找了块石头砸开,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洛平安鼻子抽动,眼光也被吸引过去,原来泥块下面是一层荷叶,打开之后一支金灿灿的山鸡出现眼前,顿时嘴巴里分泌大量的不明液休。
“哈哈,小鸭子你又藏了好吃的!!”
洛天鸿‘嘿嘿’一笑,说道:“刚从小竹山打下来的,本来想抓支竹鼠的,结果逮着这支呆鸡,就去找你了。”
“逮的好,逮的妙,你找吃的这本事,临湖镇当属第一。”
洛平安翘起了大拇指,他这话出自真心,半点不虚。
临湖镇靠山近水,镇上野孩子们不少,偷鸡摸狗,捣鸟摸鱼的大有人在,这些熊孩子旦凡有所收获,第一个就会找洛天鸿帮忙收拾,因为他天生胆小,不敢出卖别人,关键是烤烧烹煮,样样精通,经手的食物足以让所有人赞口不绝。
洛平安撕了半块山鸡,吃的满脸冒油,洛天鸿看的眉开眼笑,抓着另一半吃的不亦乐乎。
洛家也好,镇上也罢,同齡人不少,但他最亲近的就是眼前的好友兼堂兄,看他开心,比自己吃到好吃的还要高兴。
二人吃罢,就湖水洗了手抹了嘴脸,好往常一样,坐在岸边,看波光粼粼,飞鸟划破湖面,得手而归。
一个性格软弱,一个先在体弱,就算在这里坐上一天,也是常有的事情。
“平安哥哥,我过二天要去城里周记商铺当伙计了。”尽兴之后,洛天鸿心潮回落,想到有些事情,语气有些低落,还有一些彷徨。
“嗯?这么早?”
洛平安有些吃惊,皱鸟总有振翅的一天,这个时代,十三岁的年纪早就下地干活,出门务工了,但临湖镇洛氏族人,这些年聚集了大量的财富,收入殷实,算不上大富,也个个比的上地主,。
就算想让孩子早点独立,也没有送到别家铺子里当伙计的道理。
大伯一家,聚集族里的老人,每家抽了分子组建成商行,即使少了平安商行的药材生意,还经营粮铺,渔行,酒楼,布店等等,即使拿着族里的分红,也够各家衣食无忧了。
何况南方宗族,用人唯亲,外姓帮工,怎么比的上同姓的族人好用,姓洛的几代人,加起来也不超过二百个,除去小孩老人,最多百来十个,安排下去绰绰有余,当即问出了胸中疑惑。
“为什么不在族里商铺帮忙?周记的名声在城里可不是太好。”
“你们,呃,志雄大伯说,说,”洛天鸿看看好友,吱吱唔说不出口。
洛平安见状哪里还不明白,没好气的说道:“说我们家收了药材生意呗,不是那有那么多生意没动吗?我大伯还说了什么?”
对方又瞄了他一眼,缩起脖子,“我不敢说,到时天宇哥又要说我乱嚼舌头,要揍我了。”
洛平安眼睛一瞪,他这堂哥本事不大,小心思却不少,无论在族里镇上,还是中汉城中,能的跟个二百五似的,以为自己牛X,属于一点B数没有那种人。
“别废话,原原本本的跟我说,洛天宇那边你别怕他,我现在身体复原了,他敢揍你,我就揍他,给他个胆都不敢动你一根毫毛。”
洛天鸿连连摇头,他只能脸上装作凶恶,二手搓的‘咔咔’响道:
“还记得我家青石板怎么碎的不?那石头铁作的,二千多斤我都能举起来,信不信你这小身板,我丢到湖里,让你小半个时辰都游不上来?”
洛天鸿小脸一白,缩的像支鹌鹑,他天生胆小,半点经不住吓。
“平安哥哥你不会的。”
“我去”
洛平安气到跳脚,翻了个白眼,这货见到洛天宇吓的半死,屁都不敢放一个,到他这就吃定他了,脸上顿时感觉没光,打定主意要教训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鸭子,却听他又说话了。
“你别生气了,我告诉就是了。”
“哼,”面对好友的知趣,洛平安只好作罢,坐在地上生起闷气。
“大伯说,四叔收了药材生意,其它的生意就负担不起族里的开支了,谁愿意接这烂摊子就去接手,可是,这是为些年,生意都是他们打理,其它人就出了分子,根本不管事,谁敢接手。”
“然后呢?他们自己接手了?”洛平安有些不可思议,一再低估了这些人的下限。
“是的,除了大伯,七爷爷,堂爷爷几家,别人接不了手,也不敢接手,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最后一家分了一百两银子,算是还了分子钱,生意就跟族里没有关系,是赚是亏他们自己负担。”
“还真是…”
洛平安说了一半,有些话还是吞进肚子里面,都是亲大爷,亲叔伯,他也不好说的太过,沉默了半晌,才道:
“你跟七叔说一声,别急着送你进城,周家不是好去处,等过些日子,我给你安排个差事。”
洛天鸿呆了一下,连连摆手,脸上全是紧张,“别别别,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没有跟四叔告状的意思,你也别跟去麻烦四叔了。”
“呸~”洛平安吐了口水,斜着眼睛瞄着他道:“你想哪去了?你叫我哥哥,我能看着你跳进火坑去,今时不同往日,周家那群人精的跟鬼似的,到时候把你卖了,你还帮他数钱呢!”
说到一半,想到什么,脸上怪笑,道:“再说了,你这么好一身厨师的天赋,当什么伙计,我给你开个洒楼,你给我当掌柜兼大厨怎么样?”
“酒楼”洛天鸿二眼一瞪,说不心动才怪,这可是他从小的志向,随即想到自己烧的东西,比城里的酒店差的远了,连连摇头。
“那可不行,平安哥,我的本事差远了,志气楼里的大厨手艺才好呢!再说,我什么也懂,给你当掌柜,万一赔了,那有脸见你,你开酒楼我去打杂还差不多。”
越想越糟,都急出哭腔了,洛平安仗着这几个月身材猛长,高出好友一个脑袋,摊工手掌在他脑袋上一通乱揉,好笑道:
“当不了就当不了,学呗,急什么?我找舅舅寻几个熟手,掌柜,大厨全给备齐了,到时候带带你,什么时候等你学会了,再给我当掌柜怎么样?”
“那还行。”洛天鸿转哭为笑,眼眶里泪珠子还在转,脸上却笑的跟花一样。
“嘿,多大年纪了,跟个三岁娃娃一样,还哭鼻子,丢不丢人。”
“嘿嘿,”
……
二人说着家常,洛平安难得偷闲,就当趁机给自己放个假,享受少年的忧愁喜乐。
等到斜阳西下,才挥手回家,因为没有回家吃午饭,又被母亲一顿教训,他脸皮奇厚,扯着母亲的小手,没脸没皮的糊弄过去。
趁着母亲心情转好的时候,把胸中打算告诉母亲,想让她帮忙拿拿主意,结果挨了一个巴掌,被丢了句,“找你爹商量去。”
接着又被心情正好的母亲拉着,教导了一番,什么公子哥行走坐卧,言谈举止,心中好不郁闷。
好不容易抽空逃离了魔爪,找到父亲,先是被检查了武功,又得到指点若干,最后洛志元不轻不重的提了句,家里的院子坏了,准备重修,一家人可能要到城中暂居。
洛平安老脸一红,知道父亲说自己拆家的事,趁机再次提出想法,洛志元微微沉吟,之后才道:
“都是五服内的血亲,能帮衬就帮衬一下,有些人吃相太难看了,倒是你有这想法,很不错。”
“即然你出了主意,这生意也算你自己的,家里出银子,给你找掌柜和大厨,但场地,人员,杂事就靠你自己了。”
族里的事情,洛志元并非一无所知,他虽然抽走了药材生意跟自己的商行,却没有对外发出过声音,默许这些商行继续用他的名义经营,无非就是看中血脉亲情的份上,让族人得些好处。
可是洛志雄等人最初确实有些心惊胆颤,担心少了大树遮阴,洛志元背后搞鬼,生意和地位会一落千丈,结果发现照旧如常,也许是自我膨胀,也许是吃定,兄弟顾忌情分,不敢翻脸,丑态毕现。
洛平安的主意正好,即能帮助被坑的亲人,也能煅炼儿子的能力,也许还能教训一下那些嘴脸丑恶的蛀虫,真正的一举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