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密林,选了平整安全的地方,洛平安就地升起了火堆,就着清水,吃起了干粮。
憨战半日,大伏魔拳法进步很大,就好像有一位绝世高手与他陪练喂招,这种机会,即使不能进入剑冢,也很值得。
那大雕通灵,算的上剑魔半个徒弟,能够比肩周伯通的武功,有人猜测,属于五绝一个级别,今天对战之后,感觉它犹有余力,却没有伤人的意思,主要以驱赶为主,正好做为陪练。
吃完干粮,脑中回放,复盘与巨雕的对战,反省自身,总结得失,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亮,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冲进了密林,昨天对战的地方断枝杂断藤满地,却不见巨雕身影。
“咦,那畜生没来么?”
左右打量,心中有些迟疑,又等片刻,心中不耐,运足内力,深深的吸气,惊天长啸声起,空气中,荡起一层肉眼可见的波浪。
随后,一声清亮鹰鸣从林中某处传来,巨大的身影挟着狂风巨力飞扑而来,初见时还在数十丈开外,眨眼就己近在眼前。
感受着巨风扑面,巨力来袭,洛平安不惊反喜,大叫:“来的好。”
竖掌猛拍,与巨翅相交,身形不动,脚下滑出数米,哈哈一声长笑,拳掌齐出,全真掌法,归元劲招式,一一使来,与它斗成一团,尤其后者,虽然变化不多,却正适合巨雕凶猛、凌厉的战斗风格。
一天又一天,洛平安忘记了时间,干粮吃完了也不管,饿了就升火,打些野味,拿火一烤,撒点盐花,狼吞虎咽一番,渴了,就喝山中泉水,困了,出了密林就睡,他体魄强健,也不怕生病。
自从来到神雕世界,从没有感觉这么畅快过,不用半点隐藏,一心修习武功,恍如隔世,进境飞快。
这一日,他打了支免子,用短剑剥皮去腑,削了树技升火烤着,‘咚’一声重物落地,一条手臂粗细,长有一米有余的大蛇掉落身旁,动也不动。
“雕兄,今日又想开荤啦?”
他莞尔一笑,熟练的将大蛇去头,剥皮,切腹,又从山泉中打水,冲个干净,架在火上。
这种情况自从半月前,时有发生,这大蛇头上有肉角,正是书中记载的菩斯典蛇,说来奇怪,洛平安在这林中停留四十来天,从来没有见过活蛇踪迹,倒是巨雕每日都能有收获。
不知道是这怪蛇灵性十足,知道躲避活人,还是他所在密林并非大蛇栖息之地。
巨雕长鸣一声,似乎是在回应,他手中翻转着树枝,随着红红的火苗跳动,山免大蛇表面被油脂浸没,淡淡肉香传出老远,巨雕转动着脑袋,眼睛一刻也不离树枝,不时轻鸣。
“你这畜生,还没熟呢!急什么?”笑骂了一句,他不紧不慢的撒些香料,继续道:“我给你烤了半个月的烧烤,蛇胆没吃半个就算了,连这蛇肉都没给我尝一口,亏我还雕兄雕兄叫你,真是小气”
越说越有气,杨过一来就有蛇胆吃,还能进剑冢学艺,他天天找巨雕陪练,这半个月,又给他烧烤,却连口肉都不给他尝,难怪洛平安总借机调笑它是畜生。
这时候心中不愤,故意在蛇肉上加了许多山椒末,想看它出丑的样子。
可能这神雕独自在谷中生活的久了,日子无聊,很乐意每天跟他打斗增加乐趣,一来二去,就形成这种奇怪的情谊。
这巨雕体质超凡,甚至比他修练归元功的体魄还要强健几分,这点山椒,顶多让它辣上一会,喝点山泉屁事没有,也不怕给它吃出病来。
待到肉烤好了,撒上盐花,再微微烤了一会,将串着大蛇的树技送到巨雕面前,它鹰喙一张,侧头一拉一扯,一米长的蛇肉尽数落进嘴中。
“慢点慢点,我又不跟你抢。”少年无奈的叫道,看这巨雕行为动作,他时常怀疑铁羽之下,隐藏着一个巨大成人的身体,一举一动,包括一个眼神,像极了真人。
丢了空无一物的树枝,一边撕着兔肉,一边等着看戏,巨雕满足的鸣叫一声,突然僵硬,一又鹰目狠狠的落在少年身上。
“哈哈哈哈”随着大笑声起,巨雕留下‘待会让你好看’的眼色,一头扎进山泉,狂灌不己。
心满意足的吃光烤肉,也不管袖口油腻,抹干净嘴边的油光,头上满是水花的巨雕带着满腔怒意,以巨大锋利的巨喙啄击少年,他脚下一转,带着数道影子轻松避开,双手托天,如巨灵开山一样,撕扯向迎面而来的双翅。
巨大的风压将火光尽数压灭,又省了少年一番动作,一人一雕翻滚成一团。
巨雕虽然不是人形,却深得剑魔独孤求败的武功真意,探爪,挥翼,啄击,有进有退,有据有常,隐有重剑无锋意思,怪不得杨过跟它学成一身重剑剑法,一跃成为顶尖一流高手。
而洛平安所得,又与杨过不同,全真内功大成,因为某些原因并没有转修先天功,导致进无可进,只能时刻打磨内力,使得内力更加纯厚圆润。
掌拳剑法借着每日打斗,早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虽然达不到无招境界,只靠全真派基本功法,使出来,也能力敌天下绝大多数武功。
细数下来,收获最大的却是煅体功夫,原本以为在这方世界,达到炼体六重就己绝顶,没想到近段时间以来,境界飞速提升,筋骨通透,如今己经进入易髓换血,达到煅体八重的境界。
并且,归元劲功夫招式,大开大合,讲究一力降十会,以力服人,初次对战霍都时,被其一招虚实变幻破掉,差点让他对这门武功失去信心。
与巨雕交手以来,受重剑无锋的武道意念洗炼,深得其中三味,悟透归元功三十六种变化,虽然招式看着依然简单,却能应对千般变化,可谓以不变应万变。
再与霍都交手,仅以归元功对敌,十招,必破之。
举手投足,挟带三千斤巨力,‘轰轰’拳翅相交,即使巨雕,也觉得浑身震动,羽毛,皮骨,脏腑,在这种震动中,血肉不断被撕裂,吞下的蛇肉蛇胆,化作了某种精华,修复着它体内的伤痕,反反复复。
巨雕智慧不比正常人差,对于身体的变化第一时间得知,一声长鸣,双眼中露出人性化的疑问,洛平安哈哈一笑道:“雕兄,再来,我洛平安岂是不思回报之辈,得你好处,自然要送你一桩机缘才对。”
身体低伏,上身半倾,脚下用力,如炮弹一样轰射而去,像是巨灵下凡,又像龙蛇起陆,转而如天王开山,无匹巨力按照特殊的韵律,轰入巨雕体内。
后者不甘示弱,挥翅盘旋,仗着体重翅广的优势,令狂风大作,好似鹰神降世。
洛平安感激巨雕让他领悟重剑无锋的武道意念,灵机一动,以特殊的方式,将归元劲的道理传授给它,算是一报还一报。
并且,现世当中,不乏有猛兽修成武道,虽然不能像修仙小说那样化成人形,却也能镇守山门,庇护一方,甚至有些异兽寿元悠长,活数百年而不死,化身老妖怪老祖宗一般的存在。
这神雕不能修练内功,全凭一身巨力能与周伯通争锋,显然也是天赋异禀,学会归元劲的煅体功夫,正好合适,将来,也知道能成长到那一步。
再过十日,一人一雕精疲力尽,相对而卧。
“雕兄,你我相处二月,我受你大恩,也送你机缘,你若有灵,好好修炼,有这满林的大蛇蛇胆进补,内煅外补也不怕练出问题,到时候你就是这世上第一个煅体大成者,什么五绝也要被你压下一头,嘿嘿”
说到这里,洛平字不由一声怪笑,想象华山论剑,五绝败在杨过随身的巨雕手下时,表现得多少精彩。
巨雕天赋异禀,得到一代高人剑魔教导,悟性超凡,领悟武道真意,再得到煅体功夫,最牛逼的是,日日以菩斯曲蛇进补,煅体圆满轻而易举。
资质,机缘,悟性,功法,外药,五者缺一不可,尤其后者,天竺佛经上记载的异种,蛇胆令人神清气爽气力大增,除了巨雕,他都没有抓到过一条,神异异常,放在现世,也是煅体境无上圣物。
“这么一想,感情雕兄,你才是这神雕世界,第一大主角才对呀!!!”洛平安讶然失笑,这样的机缘,岂不是妥妥的主角模版。
巨雕长鸣,声音悲切,似有所觉,拿头在少年身上磨蹭。
拍拍它的脑袋,少年不由感叹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剑拔弩张的一人一雕,发展成这样互为师友的古怪情形。
“好啦好啦,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我在这世上待的时间也不多了,还有大把事情要做,你也不必担心,再过不久,就有人与你作伴,你后半生也不至于孤单啦。”
巨雕眼带不解,少年笑笑不语,相依半晌,后者长身而起。
“该告辞了,雕兄,后会无期,各自保重吧!”
脚步轻抬回身抱住巨雕,后者张翅反将他包裹,良久,推开巨翅,略带不舍的拍了几下,果断转身,巨雕嘶鸣,声声不舍,洛平安也不回头扬手摆了二摆,脚下滴溜溜一转,带起重重身影闪身走了。
“这人呐,有时候连畜生都不如哇。”
听着声后鹰啼不止,洛平安心中微堵,有些伤感。
进到城中,迎面行人纷纷躲避,洛平安才发现自己衣衫褴褛,将近二月没有换洗,这种时节,气味自然感人,虽然看不到自己的样貌,心中却清楚,恐怕连乞丐都不如。
心中尴尬,连忙找了间客栈钻了进去,面对掌柜小二满脸不豫,丢下一锭雪白银子,开了间房,让小二提了热汤,泡起澡来。
寻找黑龙潭花了将近一年时间,少林寺花了半年,一灯大师隐居的地方待了半年,林中二月,再加上零零碎碎赶路,差不多一年多,又是三年过去了,如今我在这世上还有四年不到的时间,要抓紧啦!
盘算着时间,少年换了二次热水,才将身上洗的干干净净,换上一身轻爽的灰袍,浑身通透,舒服极了。
“话说,杨过和小龙女也差不多下山了,郭靖也该出岛镇守这襄阳城了吧!”
“那么,周伯通也快要登场了,他一生行踪不定,行踪成迷,在蒙元混迹十几年,虽然收了耶律齐为徒,可大多数时候,徒弟也不知道他的动向,想要找他,还真要花点力气。”
“听说了吗?蒙古大军再次南下,成吉思汗之孙,皇子拖雷四子,王子忽必列统军南下,蒙古军暴虐横行,骑射无双,宋军节节败退,这可如何是好呀!”
酒楼之中,正在用饭了洛平安闻言一惊,抬头看去,一名男子面带忧愁,说完端起桌上酒碗,一口干尽,酒渍洒的胡须胸口一片,擦也不擦,显得神思不属。
另一人相对而坐,面色愁苦,连连点头,桌上横摆刀剑,显然是江湖中人。
“谁说不是,宋军孱弱,难挡蒙古骑射,唯今之计,只有依靠坚城,闭门紧守,襄阳为抗蒙前站,可是吕文德吕文焕兄弟虽为统帅,其人庸庸碌碌,毫不称职,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