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我与她，是在河边相识的。那时的我，不过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少年，在母亲去世之后，便失去了人生的希望。
呵，说来好笑，我费心费力想要守护的人，最后反过来守护了我，只不过，她付出的代价，是生命。即使我向她承诺会永远守护她，但我还是失败了。
我恨，恨自己没办法守护母亲，恨自己的家世，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身份，我和母亲，现在又是如何一番光景呢？
不过，再怎么想，这些都是不存在的，我曾无数次想要说服自己去接受这个事实，可我，做不了……
直到，我遇到了另外一个她。
那一天，也许是受母亲去世这件事的影响，我突然想去散散心，可惜天公不作美，刚走了一段距离，便下起了下雨。
我抬头看着这悠远的苍穹，心头有些烦闷，任凭雨滴不断拍打在我的身上，我却无动于衷，仿佛，我与这个世界是隔离开的。
“公子，是没带伞吗？”她走过来，问我。
我有些慌张，这是我第一次接触除了亲戚以外的女孩，有些手足无措，有些语无伦次，“啊……我……”
“不用紧张，我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她捂着嘴轻笑，“我这里有一把备用的，先借给公子你吧。”
“这个……可……可以吗？”我支支吾吾地问道。
“当然，我娘说了，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说不定将来的哪一天，我还要公子你扶持呢！”她莞尔一笑，“公子我先走了。”
“等等！”我叫住了她，“这把伞……我……我怎么还你？”
“不用还我。”她轻快地道，“我只需要你答应我两件事。”
“好，什么事？”
“一，撑着这把伞去你想去的地方。至于第二，待我以后再来讲，如果没有再碰面的机会，那就作废，就这样啦。”她说完，便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谢……谢。”我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冰冻的心貌似有了一丝裂缝。
……
造化弄人，我与她的再次相遇，是在三年后。
那一天，我上街购置需要的东西，却在转角处，遇见了她。
“公子！是你！”她似乎有些惊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故人重逢，还是别的原因。
“姑娘。”我回答，“三年前的那把伞……”
“你自己留着吧，就当我送给你的了。”她轻快地说道，无论什么时候，她好像都是这么活泼的。
“谢谢……”虽然这三年经历的事情很多，接触的人也很多，但对女孩子，还是那样的腼腆。
“这句话你三年前就说过了。”她撇撇嘴，“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孔丘。”我如实回答，我对名字这种东西很不重视的，反正名号乃身外之物，换个名字还是这个人。
“孔丘？你是孔家的人吗？”她问道。
“是的，之前出外办事，今天刚回来，就出来买点东西。”我回答。
“那……请原谅我的失礼。”她脸颊微红，似乎是一个刚犯错的小姑娘，“我应该叫您，老爷。”
“诶？为什么？”我一惊，“姑娘你千万别这样。”
“不不不，老爷您误会了，我是孔府的下人，一年前父母亲去世了，我无依无靠，只得在孔府当个下人。”她说着，头越来越低。
“抬起头。”我不知道那天哪来的勇气，轻轻抵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拉起来，看到的是一双纯粹的眼眸，清澈明亮，纯净动人，又带着几分深邃与神秘。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回老爷的话，我……我叫仙儿。”她似乎有些慌乱，不，说是惶恐可能更好。
“原来的名字呢？”
“回老爷，仙儿现在已经是孔府的人，自然要用孔府的名字，以前的名字，已经忘了。”
“这样啊……”我脑子一片混沌，感觉信息量巨大，“你以后当我的贴身丫鬟吧。”
“谢老爷！”她喜出望外，想要跪下来道谢，却被我制止了。
“你记住，我这个人规矩不是很多，但有一点，以后跟我说话，不要用；老爷，称我公子，或者是孔丘，都可以。还有，在我面前，没有下人之分，我们是平等的，该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知道吗？”我立下这两条规矩，是为了报答这个女孩三年前的援助，同时也是为自己创造一个沟通的练习环境。
“好的，老爷。”
“嗯？”
“不不不，公子。”她有些慌张，“请公子责罚。”
“我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故作威严，想要吓吓这个小姑娘。
“我们是平等的，我们没有下人之分……”她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然后呢？”
“不要在公子面前使用下人的礼仪，按平常状态说话。”
“你打算怎么办？”
“仙儿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我怎么说的？”
“对不起，不要在公子面前使用下人的礼仪，按平常状态说话。”她缓缓说着，似乎还没发现其中的古怪。
“你打算怎么办？”
“仙儿愿意接受任何处罚！”她说完，才反应过来，“公……公子？！”
我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好啦好啦，逗你玩啦，以后就记住这两点就可以，知道吗？”
“知道。”她看起来还是有些害怕，似乎还没有学会转化新的身份。
“知道就好。”我淡淡一笑，“走吧，我们回家。”
“公子，嬷嬷交代我采购一些东西，可能要等一下。”她说道，“如果公子觉得烦了，可以先回家。”
“没事啊，我等你。”我倒是无所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回家肯定一堆事情，还是现在外面好好玩玩，多看看这城内的繁华街景比较好。
……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这句话果真没错，转眼间，已是凛冬。这城内的冬季，自然是安静至极，恐怕没有什么人敢在这个季节出来，除了一些人实在是迫不得已。但无论是什么时候，每天打开大门，都能在大街上发现零零散散的几具尸体，他们都是些可怜人，都是被冻死的，假使有人没被冻死，也是被饿死的。
这个社会，贫富悬殊太大，所以才有了这番景象。可惜那些贵族，只知道花天酒地，只知道歌舞升平，这些小民，在他们的心里，如同蝼蚁一般。我曾多次规劝贵族们，但没有人听我的，只有她，一直在默默支持我。
这几个月以来的相处，她的拘谨少了很多，也更加放得开了，无论是言语还是行事，都多了几分年轻女孩具有的活泼，这也是我乐意看到的，我希望的她，不是那个胆怯，什么都害怕的女孩，而是面前这个活泼但又傻里傻气的女孩。
这，或许也是我当初为何要把他留在身边的原因吧。
“公子，快进来，别着凉了，现在正值年关，郎中们都关门不接客了，这时候得了风寒，没有郎中可以开药的。”她站在门内，有些生气的道。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小美人。”我捏了捏她的脸，打趣道。
“不要这么叫我。”她似乎有些害羞，“公子，都说了多少遍了，脸是一个女孩子最重要的地方，不能随便摸的，还有，公子的手好凉。”
“凉吗？”我将手捂在自己的脸上，果然是寒冷彻骨，我朝她有些抱歉地笑了笑，“仙儿，房内的炕烧好了吗？”
“早就烧好了。”她有些不满地撇撇嘴，“你也知道，这种炕热得很快的，但冷的也很快，所以我才叫公子快点回房别冻着啊。”
“麻烦你了。”我回答，“明天带你去吃好吃的。”
“真的吗？谢谢公子。”听了这话，她十分惊喜，欢呼雀跃道。
对于我来说，仙儿其实不像是一个丫鬟，而更像我的妹妹，又或者，是……
不可能，我长得这么挫，仙儿姑娘肯定不会喜欢的。况且，我的生活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仙儿打理的，真的嫁给了我，仙儿不得累死。不行不行，为了仙儿的人身安全和心理健康，我必须尽早断绝这种念头。
“公子，快进来，里面可暖和了！”仙儿在房间里喊道。
“哦，好，来了。”我点点头，朝房间走去。
“公子。”仙儿站在我旁边，有些扭扭捏捏。
“嗯？”我有些疑惑，问道，“怎么了？”
“上午嬷嬷问我你还缺不缺丫鬟，她说我笨，一些事情干不了，要不要多给你派几个。”仙儿说着，话语中包含着一股酸溜溜的醋意。
“好啦好啦，我不需要，我这边又没有什么事。”我摸了摸仙儿的头，“你才不笨呢，要是你笨，我岂不是都没脸见人了？”
“呵呵呵。”仙儿捂嘴笑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仙儿，有时候我觉得，你就像我的妹妹。”
“只是妹妹吗？”她的眼神暗淡了几分。
“怎么了？”当时的我，并没有注意到仙儿的心情变化，只是傻乎乎地问道。
“没有，公子。”仙儿摇摇头，“公子我先去忙别了，有事叫我。”
“好。”我坐在床上，看着那个女孩离去的背影，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条河边，同样的背影，只是，三年后，已是物是人非。造化弄人，谁能想到，我与她，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居然能在三年后再次相遇。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只是这天，将她送到我身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这个问题的答案，现在的我，不知道，以后的我，会不会明白呢？
不知为何，对仙儿那股朦胧的情感，一直在心头弥散，挥之不去。只是我不应该有那种感情，我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待在我身边，会吃苦的。我不愿看到那种情景，在往后的生活中要多和仙儿保持一些距离了，这么好的姑娘，不能糟蹋在我的手上。
……
“公子，公子！”静静地坐在窗边，看着这突如其来的甘霖，一边是高耸入云的青山，另一边则是烟雾弥漫的村庄，我，似乎与这天地有些格格不入，心绪在这件事上思来想去，一时思潮起伏，竟没注意到她的呼喊。
“公子。”她又叫了一句，不过这一次的声音中带着很明显的幽怨，“不是说要去吃饭的吗？”
听到“吃饭”二字，我才如梦方醒，“哦，对不起，我一时入神，忘了。”
“那快走吧。”她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快，“嬷嬷交代我要在未时之前回来，她说公子你还有事情要处理。”
“对，那走吧。”我披上一件大衣，“仙儿，其实你，可以不用听嬷嬷的话的。”
“是啊，但我知道，嬷嬷是为我好，所以，即使被嬷嬷责骂，我也不会不高兴的。”她莞尔一笑，胜过人间千娇百媚。
“仙儿，我想，把你的身契给烧了。”我缓缓地吐出几个字，“烧了以后，你就是良民了。”
‘公子你是嫌我太烦，想要抛弃我吗？”仙儿大吃一惊，眼中泛出点点泪光。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留在我身边，当我的妹妹，可以吗？”我纠正道，“仙儿你这么体贴又能干，我怎么舍得赶你走呢？”
“我……”仙儿愣了一下，“可以让我回去思考一下吗？”
“好。”我点点头，“我们去吃饭吧。”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公子，你自己去吃吧。”她说着，慌乱地跑向家的方向。
“怎么了？”我疑惑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是我做了什么事，惹她生气了吗？”
仙儿离开，我也没了吃饭的兴致，在街上随便逛了逛，便回了家。
……
那一夜，仙儿没有来，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心情很烦闷，只能坐在书房里看书，但此时的我，却无心看书，我仍在思考，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响起，我以为是仙儿来了，喜出望外，“进！”
“公子。”一个老妇走了进来，“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吧。”
“就是今天仙儿那丫头，回府以后就一直缩在被窝里哭，你们没有一起回来，老奴想问一下，是不是仙儿那丫头有哪里做得不好了，惹公子您生气了？”
“没有啊，仙儿回来就哭了？”我大吃一惊，“我跟她说我要烧掉她的身契，认她做干妹妹而已啊，怎么了吗？”
“公子，老奴有一些见解，不知该不该说……”
“说吧，没事，尽管说，我倒想知道那丫头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端正脸色，道。
“就是，仙儿那小丫头，会不会是喜欢上公子您了？”
“啊？”我大吃一惊，“不可能吧？！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这么无趣的人，怎么会招女孩子喜欢……”
“不，公子，你有所不知。老奴在监督那群小丫头的时候，经常在背后夸赞公子您长得俊美，而且脾气也好。”
“难怪……”我淡淡一笑，难怪每次我回家的时候，那群丫鬟看我的眼神，都是那么花痴，原来是这样，不过，自己这模样，居然可以称得上是俊美，难道现在美男子的门槛已经这么低了吗？
“公子，老奴要不要去管教一下仙儿那丫头，让她不要有逾越之意。”
“不用了。”我挥了挥手，“你让她明天回来干活，至于我早上说的话，她想清楚了再说吧。”
“是。”老妇答应道，便出去了。
“哈哈哈，这丫头，真奇怪。”我躺在椅子上，望着天上的那轮明月，心中的烦闷顿时烟消云散，“女孩子的心思，真难懂，算了算了，等仙儿回来之后，再好好跟她谈一谈吧。
“不过，没想到这丫头为了我，居然放弃了这次转为良民的机会，唉，该说什么呢？”
……
“公……公子，今天是你的生辰对吧？”睁开眼睛，仙儿正在开窗，问道。
“仙儿！你回来啦？”我惊喜地坐了起来，“昨天的事请，对不起。”
“不不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仙儿低下头来，“是我太任性了，辜负了公子的一片好心。”
“我怎么会怪你呢，你别多想。”我淡淡一笑，“对了，你刚才说什么？”
“今天是公子你的生辰。”仙儿一笑，“我已经准备好早饭了，公子快去洗簌吧。”
“好的。”我穿好衣服，“今天怎么想起来给我做早饭了，以前不都是其他人做吗？”
“身为公子的贴身丫鬟，肯定要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啊！”仙儿说着，脸越来越红。
“真的？”我看着她这幅样子，就知道不对。
“好吧，我说实话，其实是因为今天是公子的生辰，我想给公子一个惊喜……”仙儿的小脸红扑扑的，好像随时都会喷出蒸气来。
“好啦，别害羞啦。”我握住仙儿的手，“谢谢你，仙儿。”
“公子。”她抬起头，四目对视，“这……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仙儿，今晚放烟花吧。”
“好啊！”仙儿答应道，“那么公子，我先去准备了。”
“嗯。”
简单地洗簌了一下，我来到桌前，看着这一桌子的菜，欣喜万分。好像，当年母亲给我做饭那种样子，心中暖暖的，那许久未有的味道，再次出现。
那是，家的味道。
“公子，快尝尝味道怎么样吧，这是我第一次第一次做菜。”仙儿站在我身边，好像很期待。
“好。”我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
“公子，公子，你没事吧，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仙儿焦急地道。
“没事，只是有点咸了。”我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并微微一笑。
“太咸吗？我好像盐放多了……”仙儿略带歉意地说道。
“你放了多少盐？”
“半勺。”
“半勺？”我感觉不对劲，“半勺怎么就这么咸？”
“是我们炒菜的那种勺子。”仙儿回答，“那种大勺子。”
“哦，这样啊。”我也没有过多地追究，“今晚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现在已经在准备了。”仙儿回答，“保证今晚会让公子你大吃一惊！”
“真的？”我看着仙儿这幅欢呼雀跃的模样，打趣道。
“当然是真的。”仙儿信誓旦旦道，“听那人说，每一个爆出来，都是非常漂亮的。”
“有你的脸漂亮吗？”我捏了捏仙儿的脸。
“哼，公子你又占我便宜！”仙儿将头扭到一边，“不理你了。”
“哈哈哈。”我哈哈大笑，“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去忙你的吧，我吃完直接去书房看书。”
“好的。”
……
一天下来，最高兴的莫过于仙儿，烟花这种东西，她最喜欢。
其实今天并不是我的生辰，而是她的生辰，这傻丫头，忙疯了，连自己的生辰都给忘了。
“仙儿，好了吗？”我坐在石凳上，默默地等待着。
“快了快了，公子你再等一下！”仙儿还在调试，“好了，公子，把灵力注入进去吧。”
“嗯。”我运转灵力，将部分灵力打入装置中，随着灵力的进入，烟花冲上天空，火树银花，绽放于苍穹。
“哇，好美啊……”仙儿喊道。
“仙儿，我们，能来谈点事情吗？”我站在仙儿身后，问道。
“公子，你想谈什么？”仙儿回过头来，看着我。
“关于你的身契……”
“我……我，不行，公子，我这样的人，怎么可以成为公子的妹妹呢，我这是逾越了，公子，这是绝对不可以的，这是绝对不……”
仙儿话还没说完，我的嘴唇，已经碰上了她的额头。
“公……公子”仙儿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干什么。
我的嘴唇缓缓离开仙儿的额头，“仙儿，我，我喜欢你。”
这时候，我才明白，我对仙儿，根本不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关心，而是因为心头那股朦胧的情愫吧。如果不是昨晚嬷嬷那番话，向我透露了仙儿的真意，我可能都不敢面对我这份感情。
“公子，别开玩笑了……这种玩笑开不得的。”仙儿似乎还没缓过来，以为我是在逗她。
“不，我是认真的。”我真挚地说道，“仙儿，我喜欢你。”
“我……”仙儿低下了头，眼神似乎在逃避什么，“对不起，我没办法对你做出回答，再说了，婚姻这种事情，还是要好好考虑一下吧。我不想因为公子的一时冲动，就毁了公子的一生。”
“不，我想清楚了，我想娶你。”
“公子，我们是不是都应该冷静一下？”仙儿有些不知所措，“我……我想要好好想一想。公子，明天，我可以明天再告诉你吗？”
“好。”我点点头，“仙儿，你先去休息吧。”
“嗯。”
一场告白就这样暂时落幕了，那一夜，我没有睡，坐在窗边，静静地看着天边的那轮明月，微风吹拂着我的脸颊，我却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意，不仅是在身体表面，更是在心头。
翌日。
不知为何，今天起了个大早，走出门，便看见仙儿在扫屋子。
“仙儿，早啊！”
“公子，早。”仙儿淡淡一笑，“公子饿了吗，我去吩咐其他人做饭。”
“好的，谢谢。”我回答，“对了，仙儿，昨天的事……”
听到这话，仙儿的脸顿时红得跟苹果一样，“公子……”
“可以吗？”我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
“可……可以。”仙儿说着，头深深地低了下去，“我……是不是逾越了？”
“不，你没有。”我走过去，握住仙儿的手，“仙儿，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的贴身丫鬟了，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知道吗？”
“嗯。”仙儿抬起头，朝我一笑，“重新认识一下，江仙儿，是孔公子未过门的妻子。”
“也重新认识一下，孔丘，是江仙儿未来的丈夫。”
两人四目相对，相顾一笑。
……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过了这严冬，迎来的便是这焕发着生机的春天。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一切，都有了一股新的面貌。包括，我和我未过门的妻子，仙儿。
“仙儿，我们结婚的日子定下来了吗？”
“早就弄好啦！”仙儿正在看书，“一个月后的今天，就是我们结婚的日子。”
“那就好，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最近的事情太多了，有些忙不过来，等到这段时间熬过去了，我们就结婚，然后去旅行，怎么样？”
“好啊，你可要带我吃好吃的。”仙儿笑道。
“你啊，心里别总想着吃，吃多了会胖的。”
“胖怎么啦，难道说胖你就要把我休了吗？”
“我怎么会呢？”我捏了捏仙儿的脸，“肉嘟嘟的娘子才可爱啊。”
“还没过门呢，这称呼怎么就亲密起来了？”仙儿白了我一眼。
“嘿嘿嘿，这不是想提前适应一下嘛。”
“切，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仙儿有些不高兴地撇撇嘴，“你怎么还是那个样，最喜欢欺负我了……”
“因为娘子很可爱啊。”
“我……很可爱？”仙儿指着自己，有些不相信，而后哈哈大笑，“哈哈哈，别开玩笑了，都老大不小了，怎么能说可爱呢？”
“没事啦，我娘子的脸肉嘟嘟，捏起来很舒服啊。”
“你！”仙儿气不打一处来，“我……算了，斗嘴也斗不过你，你读的书多。”
我和仙儿正在玩闹，突然，嬷嬷走过来，看着我和仙儿，“老爷，夫人，您们在结婚之前是不能见面的。”
“诶？好像是哦。”仙儿有些尴尬，“那我先走了，一个月后见。”
“再见！”
离开的路上，仙儿一蹦一跳，而嬷嬷跟在她旁边，看着这个几个月前还是她部下，现在摇身一变成为夫人的女孩。
“夫人，您马上要出嫁了，应该有夫人的样子，做事什么的要拘谨一点。”
“知道了，谢谢嬷嬷关心。”仙儿早已经把嬷嬷当成母亲一般的人物，所以她对于嬷嬷还是非常敬重的。不仅是仙儿，包括我，也是很敬重这位嬷嬷的。
我与仙儿确定关系之后，我和她的神识早已共享，现在，我能看到的，她也能看到，她能看到的，我也能看到，所以，根本不用担心会碰到危险什么的。
除非，有人能够强行断开他的神识。
那是一个雨夜，很安静。安静得有些瘆人，我有点不安，但是仙儿那边一切安好，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担心些什么，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渐渐地，我忍受不住困意，进入了睡眠。
……
十年后，每一天晚上，我都做着同一个梦，那天晚上，唉……
如果那天我没有睡觉，或许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仙儿，你到底在哪？
秦王，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我孔丘，一身做人，对得起天地，对得起家人，今后，我与秦国势不两立，秦王，我一定会亲手拿下你的头！
或许只有我自己，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不想告诉他人，我也不想去触碰那段记忆，我想，这或许是一种另类的解脱吧。只有在杀了秦王的那一天，我心中的结，才会彻底解开。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人生，就是这么反复无常，谁能想到，我认李耳为师，开创儒家，甚至加入这场大战，世间人皆认为我心怀天下，但没有人知道，我心头，只有那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