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们都这么不想要我，为什么还要生我……”雨霏醒来的第一句话深深揪住了雨霏母亲的心。
毕竟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闺女，那是心头上的一块肉啊。
“女儿，是妈妈错了，妈妈没有好好管住爸爸，让你受苦了。”雨霏妈妈的眼泪说着说着就流了下来，不敢对视着病床上接近崩溃的雨霏。
“从小我就被别人叫做没爸妈的孩子，外公外婆告诉我，只要我够乖，你们总有一天回来接我……”雨霏哽咽道：“我等了你们整整六年，这六年里我真的真的很乖，没有惹外公外婆生气，也没有做错什么大事，可……为什么你们总是不喜欢我呢？我哪点做错了，难道就因为我是个女生，注定是泼出去的水？”
雨霏爸爸脸色乌青，雨霏的话如同一把匕首深深刺穿他虚伪的灵魂。是啊，传宗接代，一个那么遥远的词竟依旧驻扎在他心里，他的家庭心里，因为他知道，以后养老送终的不可能是女儿，他把这一切对女儿的不公当作理所应当，但现在他有一丝触动了，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他触动了。
“女儿别闹了，之前算爸爸不对，爸给你道歉还不行吗？大过年的，我们一家和和睦睦过个好年，爸以后一定改对你乱发脾气的习惯，好不好？”
“……”雨霏沉默了许久，轻轻点了点头，看着今晚窗外的月亮，有几分说不出的冷艳。
出了院，家里人对她的态度采取了回避方法，很少有人触及那道让她敏感的地雷，但她依旧一个人，孤孤单单。
还有一个人和她一样，孤孤单单——那个在别人眼中是小颠婆的存在，姚婷。
姚婷之所以被人称为颠婆，是因为她家太穷，导致衣服总是穿的破破烂烂的还舍不得换，灰色似乎占有了她的童年，像是从挖煤窑里钻出来的人一样。
姚婷经常受附近的男孩子欺负，嘲笑她又脏又乱。偶然有一次被雨霏撞见了，雨霏二话不说就当面制止：“你们几个大老爷们，还欺负一个女孩子家，羞不羞？”雨霏火爆的脾气，加之其勇猛无惧的神情，居然吓退了那几个男孩。就这样，她们认识了。
聊了聊经历，一个从小被欺负，被嫌脏；另一个从小被忽视，被认为是灾星，两个“臭味相投”的人很快就走到了一块。
雨霏不嫌弃姚婷脏，姚婷也不相信雨霏会带来别人口中的厄运，在大人匆匆忙忙的时光中，她们收获了属于她们这个年龄该有的友谊。
“你怎么能和姚婷一起玩呢？别人躲她还来不及呢，你倒好，成天和她一起玩。你不怕成绩下降吗？”雨霏妈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无奈摇了摇头。
“她是我朋友，和她一起玩我很开心。成绩的事我会做好的，我又不会像哥哥那样，学坏了偷家里的钱上网。”雨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仿佛只是随口一说。
“别提你哥，说到你哥我就来气，他现在不在家，是不是在网吧鬼混呢？”雨霏妈妈握紧了拳头，咬紧牙根。
雨霏沉默了，事情的导向是她没有预料到的，此时她才注意到哥哥居然不在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