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康成漫步走向一处水光倒流,化成一株人形腾花。
“本届‘武道乾坤’最终冠主梁王山莫非言。”
腾花倒水,双月同天,盛德明殿欢天喜地。
“武道乾坤”终以莫非言获胜而落下帷幕。司仪结场,交付钥扣与圣门亲修之封,不忘恭贺、道贺。
天堂本无歌,炮手亦无炎,白锣无锣,红棉无棉。
莫非言自觉败局已定,意决认输。奈何康成大师无言而来,无言而走,化为昙花,永存人世。
手捧钥扣与封牌,莫非言又是莫名望向断裂的白锣杖与红棉枪,心灰意冷。
“康成大师,愿你一路安好。”
“武道乾坤”的结束也同样宣告了此届仙道大赏的结束。
司仪闭幕式到,道满汉馆将举行送宴席,有个好听的名堂“圣门全宴。
一则犒劳天下道友,二则恭贺莫先生夺冠,三则颂扬圣老功德,四则仙道大赏胜利落幕。
“圣门全宴”又称“乾坤送行酒”,四方来客,终须一别,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择日再聚。
虽说送行酒,留下来却寥寥无几。
“武道乾坤”落幕,场众便各显神通,飞天,遁地,御剑,化符,早已去得七七八八,一涌而来,一涌而去,倒为仙门本色。
无算子众生见状自来知趣,宴席也没什么好参与的。
不过,接下来何去何从,拿不定主意,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相互观望,相互客套,尚不作为。
米袍道人可是那不守规矩之人,掏出篆符,念起咒语。
碧螺散人抢在无矩面前,拱手言道:“无矩道兄已属第一人,在下佩服!”
“?”
“无矩道兄次次言中,佩服之至。”
无矩愣了愣,慌张笑回:“岂敢!纯属凑巧!”
无算子作揖,“道仙才学惊人,破穷酸由衷敬佩!”
无矩又愣了一下,“折煞贫道,“道仙”实不敢当。咱俩年纪相仿,不如换口道贤,贤弟对仁兄,再好不过!”
“道......贤弟。”无算子恭维。
教书先生顺眼望去,淡淡余笑。
那目光下,沐雪之陪同银翎在水光倒流中摘满藤花,挂在头顶,戏耍二月同天的异境。
“二当家?意下如何?”
场众走至七七八八,众生不知该如何是好?
缘聚缘散,缘起缘灭?
要说结缘还是出自那教书先生,也该由他相续。
“瞎起哄,阻我念咒。贫道先带诸位先离开。”无矩佛尘一摆,炫耀一番,“怎么也得比他们威风!”
正当众生懵圆,无矩篆符一出,衣袖仰起,“大风起兮云飞扬……”
众生脚踏御风,飘零升空,摇摇晃晃向着雨山山脉飞行。
一眨眼的功夫,捋过白翊湖,越过大疆山河,平稳落下。
此刻,众生离盛德明殿甚远,降落在完全陌生的境地,
“这是什么地方?”铁音大师率先而为。
视野之中,诸颗参天大树耸立,枝繁叶茂如撑开的大绿油伞。
此间,巨树与巨树相连,盘旋着错综复杂的阶梯,有条不紊地通向参树之顶。
“平生没见过这么大的树,洒家头一次。”
铁音大师眯起小眼吆喝,生怕别人不知道。
龙井一圣还是那般儒气文雅,颇有气度的小声问道:“俏林美哉,何名?”
大赏结束已有一段时辰,月明笼罩着大地,俏林划过了黑夜。
顺着阶梯向上而行,秋风萧瑟,淅淅沥沥,落叶时节伴有细雨。
众生的视野回到那落座阶梯之上的大小木屋,灯火通明。
无矩拂袖大摆,一言不发,心不知御风咒带往何处,只能假装高明。
大红真人一指向前,“诸位请看,前方有一亭园。”
循着红袍道人的手指看去,巨树中央有一座弧形竹亭,亭匾之上楷文书写“雨灵亭”三字。
无矩急道:“无量天尊!雨林有灵,潸然泪下。雨灵亭自有情意之都的美称,爱河涌现,情比金坚。”
不忘,又添了一句,“不过,这里的房值颇高。”
参树阶梯窄宽,起伏陡峭。众生挨个上了雨灵亭,领头的是大和尚铁音大师,米袍道人紧随其后,接着落魄教书先生,彪形巨汉铁屠痕......
横霸刀一口幼稚的口吻,非常流利地问道:“二哥,我们是来打劫房子嘛?”
三弟率真,无算子心知肚明。雨灵亭作为“武道乾坤”的必争之地,居住或卖个好价钱,都算稳赚不赔的买卖,山贼岂能放过?
无算子询问无矩,“道贤何意?”
众生也是各自疑惑,说至“武道乾坤”,诸位又非获胜者,来此“雨灵亭”意欲何为?着想不通!
众生之中唯独龙井一圣丝丝坏笑,拉高嗓门,露有甜味,“无矩兄高明,大伙正缺一场美丽的艳遇。”
笑般若捧腹大笑。
大红真人连连摇头。
碧螺散人似喜非喜。
都匀仙咳嗽不止。
普洱和尚羞涩难当。
双姓剑客魔怔传染。
吉义人与炳叔相互打愣,相互专研高等至上的楷文书写“雨灵亭”,从瘦金体一直言论行、草方修。
银翎、沐雪之八竿子打不着......
远处木屋之中,喵声雀起,心中那点野**求被一点一点的提起,变得那么美妙.......憧憬胜于向往......
雨灵亭,精致简雅,四方阶梯汇聚,参树盘根交错。
此刻,无矩一个劲地拂袖不言,自嘲御风咒学艺不精,差点露出洋相。
霎时,众生之中的陆言昔拜向无算子,虔诚道:“一夜风雷共谋雨,二当家,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无算子先是一愣,脑海闪过无数个念头,一时回答不上,竟显忧愁。
众生之问由陆言昔代笔,诸位求胜心切的心境,不言而喻。
这不得不让穷酸先生思索一番。
穷酸先生持起那宝贵精致的铁算盘,偷偷瞄了一眼银翎,心中甚是欢喜。
此番山九申寨以来,莫交好友皆是英豪,收获丰厚,空前绝后。本是观前镇一名穷教书先生,人已至暮年,谈不上雄心壮志,更谈不名扬天下。幸得大哥铁屠痕不吝鄙弃,落脚山寨,才有此遭遇......
无算子思想之余,又偷偷瞄了一眼大当家,心中顿感欣慰。
大当家铁屠痕勇猛好斗,韬略野心一概全无。
三当家横霸刀空有一身蛮力,心智不足,乖巧呆萌,惹事有余。
四当家......小四嘛......
五当家……
小乞丐一个,一无所长,一无可取,一无是处......
无算子瞥见沐雪之。
此刻的小乞丐已不同以往,耳目一新,面部清秀,算得上年轻有为的公子哥。不过日常发呆充楞,时常与银翎嬉戏打闹,那最为看不惯的跪地求饶一点没改。
无算子见之,不由摇头叹气。
“二当家说句话,大伙干等着呢!”
铁音大师迫不及待催促,众生以同等目光投来。
无算子颜笑不答,心中又起一阵复想。
“仙道大赏”交众多茶道好友,铁音大师、大红真人、龙井一圣……
茶道好友皆是豪放不羁,为人光明磊落。只可惜武道平平,术道乏力,虽有大红真人之辈深藏不露,但也不见得有多少斤两。
其后遇无矩道人,道仙之能,才智武学都不在话下。凭他对米袍道人的赏识,二当家位置应他莫属才是,比起自个甚至好上几万倍不止。
接着无算子又瞥见那位酒逢知己的笑般若,风度翩翩的一剑仙,专修无剑境界,武道无可挑剔。
可叹他笑点低,魔怔高,亦见谋略不足。
王姓剑客、陆姓剑客与他有金兰之谊,早有相交,两人目前成谜。
大为好奇三人之中属王昭遗的剑术最高,这不由得让他有一睹庐山真面目的冲动。
无算子望向那笑颜的笑般若,魔怔传染。
一剑仙的违和,英气的面容泛起淡淡的笑靥,眯起双眼露出满口白牙,道不明的傻笑,莫名地迷人。
无算子噗呲一笑,众生皆懵。
“二当家何以为乐?不妨与大家分享,分享!”无矩道。
“对,洒家最爱听笑话。”铁音大师接道。
无算子摇手不言,众生又是一懵。
穷酸先生又回想那抚琴的瞎子炳叔与出格的打铁匠吉义人,瑶琴大师与铸剑大师??
这时,无算子忧心忡忡的心跳了出来。
前不久,诸侯火戏不知去向,拜水珠下无亡魂,问罪天下霸吼,不辞而别。
这一去不知多久,多远,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如何是好?
无算子又折身瞄回银翎。
预谋大事?
坐拥王门君主?
如不是四弟?
谈何底气?
这一刻,穷酸先生贫笑化为焦虑。
众生着急相问,“二当家?”
米袍道人似乎明白其中原委,指向不远处的屋沿道:“据我所观,这间修葺精美,内饰皆全。然灯火不明,门前落叶积灰甚多,怕是主人出了趟远门。大伙可在此休息一宿,翌日再做打算......”
“对,天色已晚!大伙先找个地方安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