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江海迫切的想要从眼下这种困境中摆脱出来,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能为力,平日里嚣张跋扈,其实罗江海内心是一个很冷静的人,对于所有事情,他都有绝对的把控能力,而此时,罗江海束手无策。
他已经意识到荆缺的术法很可能是传说中的天阶功法,在局促不安的同时,罗江海心里也是很妒忌荆缺,凭什么这样一介蝼蚁可以拥有如此强大的功法,要知道,就算是整个武临郡,甚至是灵州,天阶功法都是稀世珍典,可偏偏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功法,竟然在大丰镇这样的地方出现了,而且还是在一个练气境的蝼蚁手中施展出来。
荆缺此时可不会管罗江海心里怎么想,硬抗了罗江海一击刀掌之后,身体很诡异的消失了,最起码在罗江海眼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当荆缺再次出现的时候,一道平淡无奇的掌纹印在罗江海胸口,顿时如同石子扔进了湖面一样,荡起一圈涟漪,在空中一圈圈扩散,而罗江海的身体也在这一圈圈波纹中逐渐的胀大,不消片刻,就化作了漫天血舞。
而荆缺也不好受,浮花摘叶等阶太高,远远不是目前的他能够驾驭的,哪怕元气丹不要钱的一样吞食,也无法弥补那种被抽空身体的虚弱,元气丹补充真元的速度远远赶不上施展浮花摘叶的消耗速度。
漫天的浮花,恍若已经成为了真实的场景,每一瓣轻飘飘的浮在空中,无风自动,可每一瓣浮花蕴含的纯净能量,却令人感到心寒,此时荆缺为自己的小心感到庆幸,若不是提前抛下阵纹石,若不是自己炼制了足够的元气丹,可以说自己完全不是罗江海的对手,和罗江海的差距,不仅仅只是境界上的,还有罗江海的果决,趁胜追击,毫不拖泥带水,荆缺不知道那些名门正宗的嫡传弟子会是何等的天才,但是荆缺可以肯定,罗江的实力放在一个宗门的嫡传弟子里面,绝对是佼佼者。
诛杀了罗江海也给荆缺生动的上了一课,那就是永远也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不管别人表面展现出来的是什么样子,也不能被其外表所蒙蔽,罗江海是镇西公认的纨绔子弟,可以说无恶不作,却从未在外人面前展露过自己的修为,大家都只知道罗江海身怀武技,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竟然还是个修行者,而且是实力如此强大的修行者,这种实力,别说是在镇西,就算去到镇东那种繁华的地方,也是寻常人难以企及的。
罗江海的死亡只是罗家噩梦的开始,荆缺既然已经决定将这个镇西的毒瘤连根拔起,就不会有丝毫的手软,他可不想以后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荆缺很明白。
啃下了罗江海这根硬骨头,杀戮还在继续,罗家的子弟不断的倒在荆缺的掌下,这些普通人,根本就无法撼动荆缺,哪怕一个个手持利刃,也改变不了要被屠杀的命运,至于罗家的那几位供奉,此时还沉浸在浮花意境当中,哪怕荆缺维持这个意境很辛苦,却一直在苦苦撑着,甚至已经不止一次的燃烧精血。
一炷香的时间悄然而逝,这短短的一炷香,对于罗家来说却无比的漫长,此时的罗家,已经没有活着的人,包括家主在内的所有人已经被荆缺无情的屠杀了,玄穹录里记录了玄穹大陆的诸般琐事,许多斩草不除根,最后被人寻上门反杀的比比皆是,这也是荆缺为什么会这么心狠的原因,罗家盘踞在镇西的这几十年,断断续续冤死在他们手中的人,保守估计都上千了,本就贫瘠的镇西,所有的资源全部掌控在罗家手中,可以说罗家今天的地位是用鲜血和白骨浇筑而成的,杀这些人,荆缺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燃烧精血的代价就是荆缺此时看起来变得有些苍老了,明明只有十几岁,头上却如染满了白霜,脸上也挤满了一条条皱纹。
“你究竟是谁,为何如此狠心,要屠杀罗家满门?”
浮花意境消除之后,罗家的那三位供奉之一满脸苍白的看着荆缺,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享受罗家香火几十年,乌荃很少出手,在镇西这种地方,出现修行者的几率比天穹垮塌还低,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值得乌荃出手,最多也就是罗家在卧虎山开采矿场的时候,有普通人无法抗衡的妖兽出现,乌荃才会出手,庇护着罗家三十多年以来,乌荃也从当初的练气境四重,到如今的练气境八重,乌荃庇护罗家的同时,罗家也成了今天的乌荃,他本是清风谷的外门弟子,因为资质所限,在清风谷无法继续生存,那时正好被罗家奉为上宾,三十年时间,硬是熬到了练气境后期,这种资质在宗门里混不下去,在镇西这样一个家族,还是能混得风生水起的。
乌荃本想在罗家混到练气境圆满,就离开,然后去寻找晋级的机缘,曾经冷眼看着罗家灭掉一个又一个的家族,在乌荃看来,那些蝼蚁,死了就死了,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那些蝼蚁一样,有被无情虐杀的时候。
能够和罗家这样的家族混在一起,乌荃绝对不是什么好人,甚至成为罗家供奉之后,不说坏事做尽,最起码,罗家制造的很多灭门惨案,都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的。
“为什么要屠杀罗家满门,这个问题,你下去了问问罗家的人吧!”荆缺面无表情,一掌劈在乌荃的头顶。
早已被摧毁信心的乌荃,竟然在荆缺这一掌劈下来的时候,变得浑浑噩噩,连躲闪都没有,仿佛已经认命了。
乌荃一死,剩下的两位供奉更加不堪,竟然直挺挺的朝着荆缺跪下了,乌荃练气境八重的修为,在眼前这青年手中都完全没有抵抗之力,他们只不过练气境七重而已,信心在罗江海被诛杀的时候就已经被击溃了,除了跪下乞命,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