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真的是遭受了校园暴力才旷课的吗？”
张晓雨一脸关切地看着李之云。
“是的，我被她直接扛到小树林那里，差点……差点被她侵犯了！”
李之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编着谎言，还一边偷偷观察着张晓雨的表情。
“这样吗……”
张晓雨表示难过，安慰着他，“没想到你第一天来上课就遭受了这种事情，作为老师我为你感到悲伤，不过……你以后尽量少接触你的同桌吧，她平时就是独来独往的一个人，虽然很少生事，但在同学之间的传闻老师可是知道一些的哦。”
听此，李之云微微一愣，“传闻，什么传闻？”
“就是她有一个黑道大哥父亲。”
“咦！？”
李之云神情一窒。
“上次有个男孩子只是主动跟她搭一下话，好像就被她老爸打断腿了。”
李之云：“……”
“再上次有个男生骚扰她一下，好像就没来过学校了……”
李之云：“……”
“再再上次……”
“别说了别说了，我这个人的心脏比较脆弱，已经受不了了。”
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李之云面露惊恐。
“不过你是被她主动欺负的，她应该也不至于让她爸爸对你做什么吧……”
看见对方这么害怕，张晓雨如此安慰道。
“是……吧……”
李之云脸色惨白，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没想到自己竟然惹上了这么一尊大佛。
“老师，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回去准备后事了。”
说着，他麻木地走开了。
天色不早？
准备后事？
张晓雨歪歪脑袋，看着天空，这明明连中午还没到啊……
……
“还是跑路吧，待在这里一定会被那个暴力女生给打死的。”
如此想着，李之云直接冲出了学门，回到了女孩家。
“喂，你！”
门卫看到一个身影突然冲出了校门，连忙叫喊道，但对方一会就不见身影了。
“奇怪了，现在的学生都这么猛的吗？”
门卫有些郁闷，今天两次看到这种情况了。
……
中午到来，女孩打开了家门，发现李之云躲在床上蒙着被子瑟瑟发抖。
有些奇怪，女孩轻声问道：“为什么第一节课之后就不见你了？班主任也询问你的行踪了。”
“发生了很多事情，我突然发现学校好可怕，我不要去上学了。”
“哈？”
女孩微愣，不知道李之云为什么会这个样子，虽然他平时就很神经质了。
“话说，我那个同桌是不是有个混黑道的老爸啊？”
听李之云这么一问，女孩微微点头：“是的，也没有人敢招惹她呢，以往骚扰她的男生都被她爸爸教训了，话说你是不是惹到她了，我今天早上见你直接扛着她出教室了……”
“没有，你眼花了……”
说着，李之云的眼神有些不淡定地飘忽起来。
“而且她后来回教室的时候看起来好生气呢……”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李之云不想听女孩继续说下去，他害怕自己的心脏接受不了。
“下午我不去学校，以后我也不去了。”
李之云蒙在被子里，一副颓废的样子。
女孩微微苦笑道：“你昨晚明明就很开心了，现在怎么就不去了，该不会你真的惹了她吧？”
“怎么可能，我这么儒雅随和，从来不惹事……哎呀你好烦，你就别管我了，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好吧。”
女孩见此也不过问太多，微微点头。
“那好吧，等会午餐你要吃什么？”
“我们午餐不是一直只有稀粥加青菜吗……”
女孩：“……”
“其实我也让你吃好点，但是很抱歉我没多余的钱，而且还欠着你钱。”
女孩微微低头，抓着自己的手臂。
李之云听此将脑袋从被子里探了出来。
“喂喂，犯规了，谁允许你说这么善良的话！哎呦真是的，搞得我像是一个一无是处整天在家被人养的废物一样。”
女孩眨眨眼没有说话。
“好歹你反驳一句吧，你这种无声的默认才是最令人难过的。”
李之云白了女孩一眼，下了床。
“行吧，午餐就让我来煮吧。”
听此，女孩连忙摇头：“不、不用了！”
女孩还记得前几天他尝试做菜差点把厨房炸了的场景。
“多给我点信任，我厨艺真的很好，上次那是意外。”
说着，他相当有自信地搓了搓手。
“那好吧，不过这次我得在旁边看着。”
“好好好。”
……
“先放油啦！”
“什么，炒青菜要放油的吗？！”
女孩：“……”
“话说油是哪个？”
“黄色有些透明那个……不对啦，那是料酒！”
“太干了啦，快放水！呀，你放太多了！”
看着李之云在抄青菜，女孩在一边快要急哭了。
……
“好了，还不错吧，快点尝尝。”
李之云将一盘乌漆嘛黑的青菜摆在了桌子上。
女孩看着那盘青菜，目光有些麻木。
她亲眼见证着李之云将一盘快要抄焦的青菜加水太多变成了青菜汤，最后又变成了这个一片焦黑的样子。
嘴角微微抽搐，女孩苦笑不得。
但看着李之云一副期待的神情，女孩还是颤抖着手举起筷子夹起一根已经不能称之为“青菜”的东西。
又苦又涩……
艰难地咽了下去，女孩勉强一笑道：“比……比上次有进步了。”
“那当然，不看看我是谁。”
李之云得意一笑，夹起自己的杰作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看着李之云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女孩顿时有些怀疑他的味蕾跟常人不太一样。
“怎么，吃菜啊，只是喝粥干嘛呢？”
李之云看了一眼全程在喝粥的女孩如此说道。
“不、不了，你吃……我觉得下次还是我来做菜吧。”
“行吧，不过天天吃青菜加稀粥这样会营养不良的吧，我也想吃肉。”
“我周末会努力打工，让你吃上肉的。”
女孩轻声道。
听此，李之云看着女孩，心想对方是真的善良到离谱。
“那你在哪里打工的，要不要我去帮忙……”
“不不，不用了。”
女孩连忙拒绝，她真害怕李之云笨手笨脚地给她帮倒忙。
“别这么客气嘛，多一个人会轻松一点……不过话说有一个工作来钱挺容易的。”
女孩听此追问道：“什么工作？”
“乞丐。”
女孩：“……”
女孩突然想起李之云最初来自己这里的时候就像一个乞丐一样，那时她还愧疚地以为是自己没钱还他才导致他那个样子。
吃完午餐，李之云瘫坐在椅子上，心想师傅让自己还债的任务怕是难以完成了。
“喂，你现在存款有多少？”
李之云对女孩如此问道。
女孩不语，伸出了两根手指。
“两千？这么多吗！”
“两百多。”
“那没事了。”
女孩：“月底发工资，我应该就能还你钱了。”
说着，女孩偷偷打量着李之云的反应。
“嗯嗯。”
李之云只是点点头，然后就是打了个哈欠。
有些奇怪，女孩记得以往那些高利贷来催债的都是很凶的，要不是自己装成男生的样子，不然真不知道他们会对自己做什么……
“你真好。”
“嗯……嗯？你刚刚说了什么？”
李之云眨眨眼，他是真的没听清。
“你、你真好，以往那些人催债的时候都是很凶的，有时候还会打我……”
“哈？”
李之云一愣，以往还有人催债？难道师傅在他之前还派了其他人来讨债吗？
想不明白个所以然，他干脆不想了。
“打女孩也太过分了吧。”
李之云一拍桌子愤愤不平地说道。
“他们不知道我是女的，因为我都是男装，他们以为我是男的。”
“原来如此。”
点点头，这种事他之前也听女孩说过。
“那你一会真的不去学校了吗？”
收拾着碗筷的时候女孩对李之云问道。
“不去了，学校太恐怖了。”
李之云趴在床上，继续拿着女孩的那本书来看。
“好吧，那个……你的书拿反了……”
女孩发现李之云看书一直都是倒过来的。
“是……是吗？”
李之云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头发。
“你不识字的吗？”
“不认识。”
李之云很坦然地说道，继续看着那本书。
女孩听此有些疑惑，歪歪脑袋，不识字为什么还能将一本书看得如此津津有味呢？
李之云是真的不识字，他看书也只是看看那些字形，而不是看内容。
就像一个不识字的小孩抱着一本书在乱翻，至于当初信封上的地址，他是根据字形，就觉得是这里……
所以才找错地方了，实际上那个地址并不是这里。
这要是让他师傅和师姐知道了，一定会气到吐血。
明明是忽悠他去还债的，却莫名其妙的变成了追债的。
女孩微微苦笑，也觉得他明明看不懂内容此时却还在皱眉认真看的模样有些可爱。
“那，我先去上学了。”
“嗯嗯，路上小心。”
女孩听此心头一颤，一句简单的“路上小心”却有家的温暖感。
“我今晚回来教你认字吧。”
说完，女孩红着脸走开了。
“嗯嗯。”
李之云仍是点点头。
“嗯？她刚刚说了什么，教我识字？听着还不错。”
像是反应慢了半拍一样，李之云开心地笑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