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疼……
半梦半醒之间，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苏杭，剧烈的疼痛让他睡觉都不得安生，若有若无的臭味更是时不时飘到鼻子里。
‘下水道的味道好难闻……’
潜意识中小声呢喃了一句，但也正因为自己无意间冒出来的这个想法刺激着他的意识逐渐恢复清醒。
‘下水道？！’
人脑是会对特定讯息产生刺激性反应的，哪怕昏迷了，突然在脑袋里闪过的下水道依然对苏杭造成了一定刺激，而这就成了他苏醒的契机。
‘眼睛好沉……’
虽然很艰难，但在苏杭的努力下，他终于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橘黄色的焰光让他的眼睛有些不舒服的眯了眯。
‘蜡烛？煤油灯？’
苏杭下意识将目光看向了光源处，微微跳动的火焰让他有些惊讶，在他的印象中，这种东西只存在于电视剧中，他的家庭环境非常优渥，从小就住在高档小区里，就算断电了也有备用电源，根本用不到这么原始的照明工具。
“啊，长老！他醒了！”
还不等苏杭观察一下周围环境，一个稚嫩清脆的女声就有些兴奋的在耳边响起。
‘果然是日语，这里是哪？江城怎么会有这么宽阔的下水道？’
借助微弱的焰光，苏杭很容易就辨认出了这里是下水道的事实，隐隐约约也能嗅到下水道那种独特的臭味。
挣扎了一下想要坐起身，苏杭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生锈了的机械一样生涩，身体才抬起一半就又倒了下去。
“你的身体还没恢复，不要勉强自己，先躺着休息一下吧。”
随着脚步的接近，一个和蔼亲切的声音这么说道。
“嗯……不碍事……”
虽然对方这么说，但苏杭并没有听从，他还是强迫自己撑起了上半身，自家人知自家事，他的身体并没有受伤，现在需要的并不是休息，而是尽快适应体内力量带来的压力。
“啊，小心一点。”
见苏杭在勉强自己，刚才曾经听过的那个稚嫩声音发出一声惊呼，苏杭能够感觉得到一双小小的手扶在了自己身后，怕自己再次倒下。
“谢谢。”
苏杭一边笑着道谢一边转过了头，然后与一双眼睛对上了视线。
那是一双即便在昏暗的下水道中依然散发着微弱红光的眼睛，如鲜血一般赤红的双瞳！
“呃？”
从未见过的瞳孔颜色让苏杭微微一愣，然后他就听到原本平缓的脚步声瞬间变得急促了起来，一个并不高大的身影挡在了那个孩子面前。
“这些孩子不会伤害你的，他们都是好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苏杭从对方的声音中听出了警惕和紧张。
‘为什么要这么担心？那双红眸有什么特殊含义吗？还有，伤害我？这些孩子？’
苏杭的脑袋里瞬间就想到了很多，但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尽可能和善的露出了笑容。
“我只是有些惊讶而已。”
一边说着，苏杭一边观察起了这个挡在红眸小女孩面前的老人。
‘他就是长老？’
这是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老人，对方的年龄恐怕已经很大了，以至于手中还拄着一根拐杖，和蔼的脸上爬满了皱纹，明明身体有些颤颤巍巍，但却坚定的挡在了那个孩子面前。
“那就好，那就好。”
对方仔细观察了一番苏杭的表情，在确认苏杭不会去伤害这些孩子之后才让开了自己的身体。
“咦？”
就在这时，苏杭视线的余光看到了更多的红点，当他转过头才发现，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女孩子正小心翼翼的从‘门’外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看，而她们有着一个共同点——红瞳！
“这些孩子……”
苏杭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并没有什么深意，但老人的回答却让他有了意外的收获。
“嗯，她们全都是诅咒之子，不过你放心，她们都是乖孩子，不会伤人，也不会变成怪物的。”
似乎很怕苏杭误会，被称为长老的老人语气还是有些紧张，同时也有些难以察觉的叹息。
诅咒之子、怪物！
苏杭眉头紧皱，他翻遍了自己的记忆也没有发现相应的信息，他很确定自己这是第一次听到诅咒之子这个名词。
‘但是为什么这个老人的语气像是人尽皆知一样？’
诅咒之子，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名字，老人的态度让他的疑惑变得更多了。
“如果你不放心的话，还请离开，我们只想安静的在这里生活，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威胁，所以请你不要将这里说出去。”
明明可以算得上是苏杭的救命恩人，但老人此刻的态度却无比卑微，这让苏杭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只是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容易引起误会，他的眉头立刻就舒展开来，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容。
“没关系的，我只是身体还有些难受，并不是厌恶你们，相反我还要谢谢你们救了我。”
苏杭的表情很真诚，这也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他不知道诅咒之子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是这些孩子在自己昏迷之后救了自己，甚至一直在照顾自己，这么好的女孩子他完全没有讨厌的理由。
“是你一直在照顾我吧？可以让我抱抱吗？”
苏杭的视线越过面前的‘长老’，笑着对他身后的萝莉问道。
“诶？”
突如其来的请求让小女孩明显慌了手脚，她似乎根本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果然。’
小女孩的表现让苏杭心中的一个猜测得到了肯定，从长老的态度来看，这些孩子明显是被人畏惧乃至于厌恶的存在，自己只要表现出愿意亲近的态度应该不难让他们放下戒心。
长老的表情同样说明了这一点，他有些错愕的看着苏杭，审视的目光将苏杭从头到尾的打量了好几遍，苏杭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坦荡荡的面对他的审视。
“来，让哥哥抱抱。”
苏杭不知道诅咒之子是什么意思，他只记得在自己昏迷之前，这些孩子小心翼翼的将自己带回来就足够了。
这些可都是好孩子啊！
“呜……”
小女孩不知所措的发出了一声悲鸣，下意识的看向了身为主心骨的老人，老人在犹豫了片刻之后咬牙点了点头，他选择相信苏杭没有骗他。
没有人比老人更清楚这些孩子欠缺的是什么了，如果真的有一个能够接受她们的人存在，那将是一种救赎，值得他为此赌上一把。
在看到老人点头之后，苏杭主动伸出了手拉起了小女孩的手臂将她抱进了怀里，满脸笑容的在那张稚嫩的小脸蛋上蹭了起来，一本满足。
苏杭是个萝莉控，他一直都很喜欢懂事可爱的小女孩，这种喜爱并不带什么邪念，单纯的只是喜欢天真美好的东西。
苏杭能够感觉的到，刚刚被自己抱进怀里的小女孩身体僵硬了好半天，红宝石般的眼睛更是紧张的闭了起来，这种表现和害羞毫不相干。
她在害怕！
苏杭立刻就得出了结论，自己怀里的这个孩子在害怕，害怕自己这个被她们救下来的陌生人会伤害她！
如此反常的表现再加上诅咒之子的称呼……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苏杭的心底开始涌现一股怒气，他很聪明，而且非常善于观察和推断，正因如此，他几乎不用细想就能猜到这些孩子在平常究竟受到的是什么待遇。
明明只是一群孩子，而且还是一群懂事善良的孩子，究竟是什么遭遇才会让她们养成现在这样畏惧的心态！
苏杭几乎不敢细想，只是轻柔的抱着对方，生怕弄疼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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