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祭年的眼睛闪了闪,一抹妖邪,乍现其中。
无疑,她对于眼前这人是很感兴趣的。
她轻抚去衣衫上的褶皱,弯了弯眼眸,勾唇笑道:“道友可是世家之人?”
她的容貌清秀,却是那身气质,清贵雅致。
她是不愿说这句话的,因着此话过于傻气。
于是,弯起的丹凤眼中便划过一丝无奈,可却不能怀疑,此话确实是个极好的开场词。
闻言,夙砚只是笑着,洁净的白衣上以金线勾勒出片片祥云,动作流转间,气质尊贵而疏冷。
……无外乎言此人为世家子弟了。
画祭年等了许久,那人仍未言语。
这便失了礼节。
画祭年坐了下去,用手支起额头,声音懒散:“足下是何人?为何闯我客房?”
夙砚静静的站在原地,他说:“我为你前世之故人。”
这句话是没什么问题的。
落无痕啧了声,未曾言语。
倒是夙砚看了他一眼,一贯冷清的眼睛露出一分无奈,“合该改掉你这性子。”
落无痕嗤笑,未回了他的话:“天帝如今来此有何贵干?”
夙砚看了看画祭年,神情却不复与落无痕时的轻巧,他嘴角勾起的弧度便如精心测量过一般,优雅,而又疏冷:“来寻一人。”
“——他?”
这个字,二人心知肚明。
画祭年只是看着两人,她是不便开口说话的,便垂下了眼把玩着手中的长恨。
那萧身漆黑空洞,素白的手指在其中流连往复,空中,便只留下了道道暗色的虚影。
苍白幽深。
“……呵。”
一声轻嘲打破了如湖面般的死寂,落无痕笑着,一双桃花眼妖异无常:“欲要见他,直接去找他便是,何至于这般麻烦?”
闻言,夙砚表情依旧,无波无澜。
落无痕没意思的坐在了软塌上,抬眸见夙砚仍那副神情,便冷笑道:“他许是一月后便会来的。”
说完,他突然嘴角染上了一抹恶劣:“当初我见他时,他那神色当真是鬼修的首要之选。”
却没料到,外貌终是外貌,果然……人不可貌相。
一向平静的表情终于裂了一分,过了许久,落无痕才听到一道低哑的声音:“终是我对他不起。”
这句话是有些问题的。
落无痕也是笑了,那笑容不同于往常,他说:“那半残魂可是寻到了?”
该是他们二人,都对他不起。
夙砚摇头,“那残魂过了数世,早已失了踪影。”
“先不言残魂是否能找到,”落无痕似想到了什么,便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道:“单是融合,他也是不愿的。”
最后,他总结了句:“当真不似个魔修。”
夙砚也点头,说:“他可是知晓了自己的情况?”
闻言,落无痕回想了下当初见那人的场景,而后表情复杂:“他该是知道了。”
这就很麻烦了。
夙砚皱了下眉,面向画祭年,语气是特有的疏冷:“可否与你一同行事?”
画祭年挑眉,倒也点了下头。
落无痕垂下了眸子,长长的发遮住了他的神情,让人只得听见一声嗤笑。
什么白衣啊?分明是为了掩饰骨子里的嗜血无情。
当真是……虚伪。
可是思绪转换间,他想到那残魂,不由得头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