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朝冠右手化剑指,在那玉柄上一拨,宝剑似白虹贯日,寒芒四射。“白露玄鸟归,秋风葬亡魂。”莫朝冠闭目凝神,剑锋一转,右手横剑一挥,摆出一式“苍松迎客”,身姿巍然似崖上青松,“师妹,请。”
慕容瑛持剑上前,朝着莫朝冠要害连刺三剑,剑如骤雨,似狂风掠地。莫朝冠挥剑招架,剑尖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莫朝冠转守为攻,持剑朝慕容瑛腰身刺出,避其朝左躲闪,莫朝冠忽然侧身向右,右手一转,剑锋猛地倒刺,使出一招“回风扫叶”,慕容瑛见势连忙招架,莫朝冠这一剑似有无形剑气,逼退慕容瑛数步。慕容瑛并未败退,右手用剑一转,剑锋似绞肉钢刀,已至莫朝冠面门,莫朝冠低身招架,慕容瑛紧接着长剑反撩,攻其胸口。莫朝冠微微一怔,横剑拆挡。“师妹,好剑法。”慕容瑛、莫朝冠一连斗了十几回合不分胜败,似蛟龙相斗,惊风怒涛。
慕容瑛忽然身形一变,使剑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圆,不辨其势。莫朝冠锐目一瞪,电光石火之间朝圆心刺去,慕容瑛不但不防,反而右手一转,反刺其腕。莫朝冠连忙回剑招架,怎料慕容瑛剑势骤变,这一招醉翁之意不在酒,明取其腕,招中有招,眨眼间已到莫朝冠咽喉。莫朝冠见势不妙,已觉阴风拂面,怔怔地退了数步,弓步挺腰反手挥剑使刺出一招“苍龙衔珠”,这一招长剑矫矢飞舞,如神龙破空,潇洒蕴藉,数剑挥洒,犹如万剑出鞘,剑影婆娑。慕容瑛看莫朝冠剑招变化,啧啧称奇。
霎时间!慕容瑛横剑招架,才拆斗数剑,就被莫朝冠骤雨般的剑招杀得节节败退。“铛!”的一声,慕容瑛长剑折断。慕容瑛险中变招,双手化掌,似探囊取物一般左掌已至莫朝冠右腕,莫朝冠来不及抵挡,右腕中掌,手腕一阵阵痛,长剑登时脱手。
“师兄.....”慕容瑛抱拳低头。
“哈哈,师妹好武艺。为兄其实早就输了。为兄八岁学艺,至今已有二十载,而师妹年纪尚轻,竟有如此武艺,好生了得。”莫朝冠捡起宝剑归入剑鞘,“只是我有一问想请师妹解答。”
“师兄请讲。”
“师妹剑法飘逸灵动,似守非守,似攻又非攻。守时铜墙铁壁,攻时疾风骤雨,此剑法非世间所有。而观师妹所学我猜绝非慕容家家传武艺,也非我青云观武艺,不知师妹是何人高徒?”
“师兄明鉴,不过我师父的姓名,他老人家不让我对任何人提起,还望师兄莫怪。”慕容瑛眼神坚定。
“哈哈哈,怪你作甚。不说也无妨!真是世外居高人啊。”莫朝冠喜笑颜开,欣赏地看着师妹,“师妹日后定成大器,比我这‘野鹤’师兄强多了。哈哈哈。”说罢,转身欲走。
“请留步,莫师侄岂不留于府上,我命人做些酒菜,小酌几杯。”
“谢过师叔,这酒是吃不得了。今日之缘乃是命中所定,我与师妹切磋也是修行之缘。师父让我下山云游四方,传道弘法,我早已习惯清茶淡饭,四海为家。师叔师妹,话不多言,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莫朝冠拜别慕容敌、慕容瑛。莫朝冠脚下运气,登时跃起几丈,飞向身后凉亭,蹬风踩叶,不一会消失于远处,身姿轻盈,似林中微风。众人无不惊呼。
好轻功。慕容敌心中暗暗夸赞,不愧是我师兄的徒弟,就连这脾气也得了真传。慕容敌想到此处,不禁哈哈大笑。
“刚才那道长剑术好生了得,青云观百年威名真不是浪得虚名,倘若那道长杀心骤起,只怕没有几人能招架得住。更没成想跟这慕容家竟有如此渊源。”项伏虎道。萧霂尘缄默不语。“那小妮子剑法也不弱啊,伏虎兄你看你有几成胜算。”莫降龙插话道。
“你我都是武林前辈,怎能跟如此后辈动手,赢了也是胜之不武,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萧霂尘双眼出神,还在想着刚才那二人精妙的剑招,论剑法慕容瑛稍逊一筹,但是论武艺,这慕容瑛恐在那道长之上。道长剑招一招一式无半分拖沓,干净凌厉,着实了得,不由得想的出神。
“兄弟,兄弟。”莫降龙拍了拍萧霂尘的肩头。
“啊?”萧霂尘怔然,“怎么了莫大哥,又是谁上台了?”
“兄弟你在想什么啊。难不成想上去切磋一二?”
“莫大哥切莫羞煞于我,我无此意。要不是二位哥哥带我来此,我又怎会知此地有如此憾事。”
“哎,贤弟,结识此等女子乃是三生幸事。我二人都是这娃娃前辈,于辈分、于礼节,我二人登台论武大为不当。但是兄弟我看你跟那女娃倒是年龄相仿,无辈分之高低,也无礼节之顾虑啊。”项伏虎道。
莫降龙摇了摇折扇,“兄弟你且上台去与那千金相斗,就算你败下阵来,也让天下英雄认识认识你有何不可。”
萧霂尘摇了摇头,“行走江湖又不是为了什么虚名响号,大丈夫行走天地,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莫降龙、项伏虎二人不住地摇了摇头。
且说,这论武大会将近两个时辰,天色渐渐有些阴沉,众人抬头望望天色,看来再过一会雷公就要发火了。
“小姐生的这般漂亮,不知嫁于我如何。”
说话之人正是那钱家二少爷钱无度,头戴一朵红花,锦衣华服珠光宝气,左手摇着玉骨折金扇,右手捻着一串七宝玲珑玉菩提,据传这一串玉菩提就能买下两座城。钱无度上下打量着慕容瑛,笑吟吟地说道,“素闻京城慕容出美女。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啊。哈哈哈。”
“哪里来的公子。”慕容敌脸上有些微红,起身问道。
“我爹是江陵钱百川。”钱无度摇着折扇昂着头答道。
“哦,原来是江陵钱家,我与朝堂之上耳闻钱家之名,素问贵府富可敌国,难怪公子说话这般硬气。”
“知道便好。”钱无度挑了挑眉。
“你这小儿好生无礼,快快滚回江陵。再这般不知天高地厚,休怪我不卖你钱家面子。”
“你这小子,怎能同将军如此说话!”刚才那替钱无度解围的男子狠狠地拍了他一巴掌,正色道,“我就出去如厕一会,回来就看到你这厮在这大放厥词!慕容将军威名远播,乃朝廷重臣,焉有你这厮敢在此造次!”
“那又如何,我钱家只对太师俯首称臣,我看这将军应该列队出迎,感激我钱家充备军饷,壮我国威。”
“你真是一点也不晓事!快闭上你的鸟嘴!”男子有些怒了。“休要再胡言!”
“凌叔,你怎么来了这京城这般懦弱。真是丢我们钱家的脸面。”
“你!......”
“将军在上。”这男子突然跪拜向慕容敌,“敝户小儿口无遮拦,请大人不计其言语之失,草民凌子枫代我家公子给将军请罪!”
“凌叔,你这是为了那般?我就是喜欢这姑娘,怎么了。大不了回了江陵我让父亲备上重礼,登门迎娶!”
钱无度话音刚落,忽然看到一双幽幽的眼睛正盯着他!这人一直站在台后极不显眼,但此刻他眼神中似有刀光剑影,寒气逼人。脸阴沉着一时看不清五官,脸上似有一条长长的疤痕从右脸划过,身穿一身整洁布衣,虽然衣着干净,远远望去好似缠绕戾气的寻命恶鬼,再加上天色骤变,钱无度不禁被他看的有些脊背发凉,甚至感觉毛骨悚然。那汉子背着手站着,似乎好像马上要上前一般,咄咄逼人。
凌子枫见钱无度不说话,也往他眼睛着落之处望去,看到此人也是大吃一惊!扭头转向钱无度,“你这小子,还不跪下!”
钱无度似乎被那汉子吓破了胆,登时跪下,“草民.....一时语失,应是吃醉了,将军莫怪.....莫怪.....”
慕容敌摆了摆手,“你们走吧,今日之言语我权当没听见。”
钱无度被凌子枫掺起来,钱无度再望向刚才那汉子方向,那“鬼”已背对他们坐在一旁,阴霾之气顷刻间荡然无存。钱无度回过神来带着随行人等灰溜溜的去了。
慕容敌望着凌子枫离去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