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霂尘随老者来到竹屋,没想到在这竹林深处,竟还有如此清幽之地。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老者上下打量着萧霂尘,眼神跟刚才全然不同,巍然庄严。
“我叫萧霂尘。”
“哦?你父母是谁?”
“义父说我是孤儿,都说我的父母早就死了,我从未有印象,我的名字也是义父给我取的。”
老者观这少年,剑眉星目,英气十足,眉宇之间更有一股灵气。脊背挺拔,身形匀称。“小子,刚才飞的感觉如何?”
“一点都不好,还我的酒,我要走了。你这老头很是无礼,甚是奇怪,枉称你一声‘前辈’。”
“哈哈哈哈。”老者仰天大笑,“被我‘酒仙’带着飞的你是第二个。你愿意称呼我什么称呼我什么,凡世俗礼根本不足挂齿。”
酒仙.....萧霂尘心中反复默念这两个字,总觉得十分耳熟,但一时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小子,你给我磕二十个响头叫我一声师父,我授你轻功。你呢,教我这‘桃花酒’的酿制之法,怎么样?”老者双目紧闭,微笑着说。
萧霂尘又好气又好笑,看着老头似个胸怀天下的夫子,说话确是不讲道理,“你让我教你酿酒,你为什么不给我磕二十个响头呢?”
“哈哈哈哈,你这小子很合我的口味,不凡!不凡啊!”老者听萧霂尘言语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开怀大笑。
“再说了,我都不知道你是谁,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江湖上的大恶人。”
“哦?”老者眼神忽然锐利起来,“你这村中少年知道些什么是恶人?什么又是英雄?”
“哼”萧霂尘紧紧眉,“恶人我不知道有谁,但是大侠我倒是知道几个,像什么玉玲珑、端木胜.....都是江湖的大侠,尤其是端木胜,号称‘酒剑仙’,酒.....剑......”
萧霂尘怔住了,双眼惊诧地看着眼前的老者。不禁后退了几步。
“端木胜怎么样啊?”老者似笑非笑,注视着萧霂尘。
“端木胜,醉剑.....天下无敌手,剑扫八方.....震江湖。”萧霂尘顿顿的说,忽然双眼一亮,“我想起来了!‘平生常伴酒与剑,逍遥神游欲寻仙’那日你便已报出你的名号,你就是‘酒剑仙’—端木胜!”
“哈哈哈!老夫早已淡出江湖几十载,没想到连一个村中小子竟知道我当年驰骋江湖的名号,哈哈哈。”端木胜轻抚长须,微风吹拂,萧霂尘看其白发风中飞扬,一时间竟觉得是画中神仙站在眼前,不甚惊愕。
“师父!”萧霂尘登时跪下,欲行拜师礼。
“我还是喜欢刚才的样子,我平生最恨这些狗屁规矩,什么三纲五常江湖规矩,老夫平生肆意而为,任意所致,想怎么就怎么,想去哪就去哪,畅快一生。”端木胜顿了顿,“你这二十个头不是给我磕的,是给我的师父磕的,这是凌霄门的规矩。拜师父先拜师爷,至于拜我的,免了。”
“弟子今日磕三十个,您比师爷低一辈,我给您磕十个!”萧霂尘话音刚落,就“铛铛”地磕起响头来了。
“我本是凌霄门弟子,但江湖人认为我是被我师父扫地出门的,其实是师父对我疼惜有加,没有凌霄派就没有我端木胜。”端木胜说到此处,竟有些怅然若失,思绪万千。回想起当年在岳真人座下学艺,虽然派中规矩颇多,不甚烦恼,但是每日晨起舞剑,想想那山中巍然青松、浩瀚云海满是回忆。端木胜思绪一转,朝萧霂尘招手,“小子,我问你,谈起武艺你如此兴奋,你为何要学武?”
“我想去外面看一看,不负自己,不负此生。”
“哈哈哈,好好好。好一个不负此生。”端木胜叹言,“老夫此生颇有遗憾,再入江湖,只怕尽是腥风血雨。从弱冠到杖朝之年,我现已超然物外,身居世外,潜心修行参悟剑道。没想到,晚年竟还收了一个徒儿,上天真是对我端木胜不薄。”
“师父,你教徒儿第一招是何招?”萧霂尘满眼喜悦之色,神情振奋。
“你这小子,真是心浮气躁。我们可是有言在先,你教我酿酒,我教你武艺。没有美酒相伴,怎可肆意授艺。”
萧霂尘心中颇有不忿,“天下还等着我叶小侠行侠仗义呢。”
“哈哈。不急不急。”端木胜忽然转身躺在竹椅之上,打开酒囊,“徒儿,你且去后林给我捉一只兔子来。美酒入口,怎可没有美味过肠。你且用这把竹剑,速速取来。”说罢,端木胜左手化剑,朝身旁不远处一颗竹子用力一挥,竹子登时折断,剑指一挑,竹子似被牵扯竟翻转起来。只见端木胜剑指在空中左划右划,竹子被无形气剑削得锋利如剑,“唰”端木胜左手轻轻一挥,竹剑登时插在萧霂尘眼前泥土之上。
萧霂尘看的惊了,瞠目结舌。拔起竹剑,“师父,您太厉害了。我这就去抓一只肥兔来。”
“哈哈哈,快去,日落了兔子就抓不到了。”
萧霂尘提着竹剑,大步往后林奔去。这山林之中,打一只兔子谈何容易,我只打过野鸡、野鸭,这兔子过于灵活,狡猾的很。老头讲什么潜心修行,就是喝酒吃肉吗。
萧霂尘走了有些时候,半根兔毛都没见到。眼见日头渐渐昏暗,心中颇为失落。“唰唰”,萧霂尘听此声喜上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