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练兵主要依托于他所掌握现代军事训练的一些简单知识,并结合了戚继光的《练兵纪要》一些经验。
朱慈烺不知道,骑兵与步兵,本就是一个矛盾体!
冲锋的骑兵对步兵有着先天的优势,往往骑兵还未到步兵跟前,步兵就崩溃了,剩下的就是简单的横着到来回冲刺,收割人命罢了。
但是,一旦组织起来,结阵的步兵,能够接受一定牺牲而不崩溃,那么失了马速,陷入步兵军阵的骑兵,又会变成被屠杀的对象。
所以,自古骑兵多作为侧翼辅助力量,骚扰敌人,或在关键时刻杀入。骑兵正面冲锋,只有面对农民军或是卫所兵,这种对手的时候才会用!
叶布舒和唐通正是如此看待朱慈烺的部队的,只是他们看错了!
而朱慈烺,歪打正着,并不知其中道理。
所以,面对叶布舒的提问,朱慈烺真不知该如何说起呀!
愣了半晌,朱慈烺无奈的一摊双手说道:“我说我这大军是两个月时间练出来的,你信不信?”看着叶布舒瞪着眼就要张嘴骂人的样子,朱慈烺耸耸肩,赶紧挥手让人把叶布舒带下,为他好好治伤,严加看管。
“哈哈哈哈,如此凡夫如何能懂我大明太子,万民拥戴,苍天护佑。文可光耀神州,武能屠龙斩魔,区区练他几万强兵,有何难之,哈哈哈。”原来是孟章明草草安排了打扫战场,救治伤员事宜后,赶紧过来候命。
朱慈烺看着孟章明,一脸得意地说道:“显之不愧是进士之才呀!这马匹拍的,比田青天有气势,比马阿大有文采,哈哈,听着让人舒服,过瘾!来,来,来,显之兄再来上几段。给李将军和郭将军也赞上几句。”
大战得胜,大家都是又高兴又激动,朱慈烺这么一打趣,孟章明三人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傍晚时分,战报出炉。朱慈烺忐忑的从郭嵩手中接过一摞纸张。“这么多?全军覆没了?”朱慈烺开了个没人笑的出来的笑话,自己也觉得无趣,耸耸肩苦笑着认真看了起来。
大明方面,三千太子亲军卫悉数登场,从头战到结束,所以亲军卫也是损失最大的一支部队。此战共阵亡一千四百五十一人,致残二百零五人,重伤七百多,全军无一人无伤,另外还失踪十七人!
“失踪的士卒可是尸骨无存?”此番大战,列阵于前,后临护城河,怎有逃生之路?虽然朱慈烺的士卒衣内都缝制了姓名番号,但清军骑兵冲锋,后来唐通边军也是奔袭而来,阵前伤亡士卒沦于百十铁骑蹄下,总有一些尸身失了标识,无法辨认了!
“正是。不过太子放心,我已命人仔细辨认了,有些尸骨不全的弟兄也都便认了出来,最后对花名册只少了十七人,估计也有杀得起性脱了布甲之人。”郭嵩知道朱慈烺很重视士卒的归宿问题,于是慎重的答道。
“唉,将士们保家卫国,马革裹尸,战死沙场,身后之事一定要好生安排。孟子曰:惟送死可以当大事。三日后全军祭拜阵亡将士,誓师出征,收复济南!”朱慈烺右手握拳,狠狠地锤在身前桌案。
众将应诺,朱慈烺继续读起战报。郭嵩大军因为破了阵型,散兵突击解救朱慈烺中军,也遭受了不小的伤亡,阵亡一千五百余,伤残三百重伤五百。至于对阵方大猷的那一部分士卒,无一伤亡,只因两军尚未交锋,方大猷部就崩溃四散了。而李来顺部最后进入战场,敌军已放弃抵抗,所以也几无伤亡。
清军方面,三千八旗虽是骑兵,但舍己之长强攻枪阵,再加上后来被两面夹击限于苦战,所以伤亡比例并不比朱慈烺的亲军卫低,而且作为战败方,战场上的重伤士卒基本等同于死亡,所以战报上统计下来,就是歼灭一千三百七十八人,俘一千六百一十九人,至于另外那三人,却是当日城墙攻破之时阵亡。所以说,朱慈烺完全可以骄傲了,三千对三千,能够打出和满清八旗相等的交换比,大明以前,现在和历史上的将来,没有一只军队可以做到!
唐通率领的边军,行险脱阵,支援叶布舒,骑兵阵型发挥不了,也是降了马速加入混战。后来又直接面对郭嵩援兵和李来顺的生力军,腹背受敌伤亡自然不小,就是投降时被杀红了眼的士卒误杀的也有一两百人。最后,两千五百百降余生的兵油子只活下来了一千出头,也全成了俘虏。
最让朱慈烺高兴的就是,未战先逃的方大猷,运气太差,被兜上来的李来顺捡了便宜,一起做伴的还有几百杂兵。
此战朱慈烺一共阵亡三千,致残减员五百,重伤士卒以现在的医疗条件只怕还要有些折损。冰冷的数字告诉大家一个答案,即墨明军大胜!
但是朱慈烺做不到只把这看成一组数字。不说别人,三千亲军卫士卒是朱慈烺手把手练出来的,不少人他都叫得出姓名,刚才还在一起并肩作战,转眼就天人两隔。
见惯了生死的李来顺、郭嵩、马阿大这三个前造反头子本来是无所谓的,但是见到朱慈烺情绪不高,也就装出一脸愁眉,只是心底却是暖暖的。他们不约而同升起一丝想法,自己要是战死,太子只怕会哭上一场吧。
朱慈烺好不容易让自己的情绪恢复了一下,一看眼前三位苦瓜,不由得一笑,说道:“三位指挥使大人不必如此,所为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我军以后要杜绝如此。打仗没有不死人的,征战沙场本该看淡生死,是我着了相。如今一场大胜,战殁的兄弟永远活在我们心中,我等余生之人也要好好庆祝一番,论功行赏,不可寒了人心。”
“你们退下吧,明日好好安排士卒休息,后日大排宴宴,报上功名册,首功之人本宫亲自嘉奖,第三日祭奠亡灵誓师出征。这几日辛苦你们几人,辅助显之好生安排。我是不善这些事物的,就偷个懒休息休息了。”
“太子殿下为一军之主,金尊之体,是该好生休息,诸多杂务我等自然为太子分忧,请殿下放心。”这种表态郭嵩当仁不让,李来顺和马阿大也乐的郭嵩出头,毕竟俩人都是文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