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强调一次,三大纪律要牢记,一切缴获要交公。”朱慈烺看马阿大这劲头,怕他日后犯错,赶紧出言提醒,他朱慈烺搞的军纪军规是认真的。
“呵呵,太子放心,俺没那么贪财,将士们也都明白,交上来再论功行赏,不会少了大家。太子公平,大家也都放心。”马阿大挠着脑袋说道。
“那就好。你也别在这贫嘴了,快去瓮城守着吧,不知敌军何时就来攻城,今日要多加小心。”朱慈烺拍拍马阿大右臂,老踮着脚尖拍这帮大狗熊的肩膀其实挺累的!
果然,轰走马阿大没多久,城下就远远走来大队人马。朱慈烺搭手眺望,发现敌人气势和昨日有着些许不同,多了些秩序,显得压抑肃杀。
看来不止自己的新兵经过血与火的锻炼飞速成长,敌人也在三轮攻城中经历了生死考验,渐渐有了士兵的气质了。
看来也不能小看这唐通呀,此人奸猾、狡诈、凶狠、毒辣、无耻齐全,乱世之中也算大才了!
经过昨日大战,今早蹬城驻守的是郭嵩大营的三千军卒,夹杂着昨日血战之后,身体完全恢复三百老卒。以老带新,是为强军之道,一个想法在朱慈烺脑中渐渐成型。
城下敌军已经列好阵势,几千杂兵还是列在队伍最前,只是今日唐通没有再分批次,看来是准备一鼓作气了。
朱慈烺赶紧命令郭嵩,准备好两个三千人队,随时支援城墙,然后便让他去城楼西侧指挥,自己带着几个亲兵径直来到城楼东段。
朱慈烺大马金刀的往城墙边一站,单腿踩在城垛上,一副睥睨天下豪杰之态。
周围士卒看着朱慈烺,两眼冒光,就差扔了兵器,脱了纸甲,露出内衣,冲过来索要签名了!
却说朱慈烺目不转睛的盯着敌营,不一会见营中飞马冲来一将,闪电般的到了城下百步,摘弓搭箭,一气呵成,箭矢带着寒风,快似闪电地朝城楼上飞来。
朱慈烺只听见嗖的一声,对面寒光一闪直奔自己面门而来,为了保持自己威武的形象,朱慈烺不敢躲闪。
如果表现的过于狼狈,只怕会伤了大军士气,昨日玩命挣来的猛男气质岂不毁于一旦!
于是朱慈烺气运丹田,双腿较劲,在箭矢将到未到之际,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在城墙之上。
守城士卒正要喝彩,却见朱慈烺口中叼着细长一物。仔细看去,正是敌将射来的那一箭!
“太子威猛!”“殿下厉害!”“太子殿下帅呆了!”
众将士顿时沸腾,欢呼叫嚣之声响彻云霄。
朱慈烺拿下口中之箭,趁没人注意,轻轻擦了一把嘴角的血丝。多亏敌将是在城下,仰射城上不好用力,离得又远,箭矢已失了大部分力道,他又把全身内劲运上口齿,这才险之又险的叼住了箭矢!
朱慈烺不会射箭,又不想便宜了敌将,于是双手一用力,掰折木杆,将箭头当做暗器,抖手打下城头,直奔敌将马头。
清营那人也不含糊,来不及抽刀拨档,顺手将手中强弓往前一递。
咔嚓,弓断箭落,堪堪挡住了朱慈烺这一攻。呼啦,这下清军也沸腾欢呼了起来。
其实,看似双方打了个平手,实则清将占了便宜。
他是强弓射出的箭矢,力度比单纯人力大得多,虽远隔百步,仍然力度极大。而朱慈烺仅仅只是以自身之力打出的箭头。因此,清将守起来,可比朱慈烺耍帅的那一叼差得远了。
朱慈烺看着敌营欢呼,洒然一笑,本来是想有来有回,不落下风,却没想到让对方占了便宜。
城下那清将一抬右手,后面士卒之声慢慢绝迹。朱慈烺也赶紧止住了己方欢呼的声音。
“城上之人可是大明崇祯皇帝之子朱慈烺?”那清将只说崇祯皇帝之子,却不提朱慈烺太子的身份。
有意漠视朱慈烺大明正统继承人的身份,看来这人不是粗汉。
“哈哈哈哈,我乃大明储君,先皇嫡子,天下未来之主。你是何人?”这种小伎俩,朱慈烺可不会着了道,大声的表明身份。
那人见朱慈烺没上当,只是微微一笑道:“我是大清太宗皇帝四子,镇国将军叶布舒。”
大明太子的身份,想必即是清人也是知道的。但是,大清的太宗是谁?皇子都有哪位?镇国将军也如大明一般的宗室爵位吗?
“那个,不好意,请问,大清太宗是哪一位?”朱慈烺恰恰就是一个知识浅薄的大明青年,于是只能看着眼前这个年纪跟自己相仿的年轻人,不好意思的问道。
本来还一副风轻云淡的叶布舒听了朱慈烺的问话,顿时变了脸色,抬手一指朱慈烺道:“朱慈烺无理,竟敢轻视辱没我大清先帝!我既为臣,为子,今日必擒杀你于即墨城头,为先皇请罪,方消我心头只恨。”
说罢,便不再理会朱慈烺,拨马回营,霎时间敌军便列队前出,要来攻城了。
朱慈烺却是扶着墙头,愣在那里,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得罪人了?冤枉呀,我真不知道清太宗是哪一位呀!我知道努尔哈赤、皇太极、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道光、咸丰、同治、光绪、宣统,前面的,后面的,都全乎了吧!请问你们老几位,谁是太宗呀!”朱慈烺心里哀嚎,莫名其面给了敌人一个爆满怒气值的机会,你说冤枉不冤枉。
自己又不能开口解释弱了士气,只能吃个哑巴亏。
“哎,没文化真可怕!以后一定要加强学习!还有,嘴欠挨雷劈呀!戒之,戒之!”朱慈烺无奈,赶紧指挥人马,做好迎敌准备。
不过一番交涉也不是全无收获,最起码知道了清军八旗首领,是个皇子。
皇子呀!大人物,抓住的话应该值不少钱吧。远远看了眼已经不见踪影的叶布舒,朱慈烺舔了舔嘴唇,算是把他惦记上了。
这二人,都想为渔人,视对方为猎物捕获对方,却不知最后鹿死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