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伊拉·玛格塔戈特？如果她真的如你所说可以和佩姬·卡特比肩，为什么我在神盾局的档案里从没读到过有关于她的故事？”洛娜仔细回想了一番，发现自己对这个名字感到非常陌生。
“因为她的档案是十级机密。”弗瑞的语气不紧不慢。
“第十级！”洛娜几乎兴奋地叫了出来，“你要告诉我们连菲尔和玛利亚都无权知晓的情报吗？你确定你要这么做？”
“别太激动，丹恩小姐。这些事并没有多么重要，只是当时的神盾局局长羞于让别人知道。”
“当时的神盾局局长？他做了什么坏事？”
“别这么说，凯勒局长是个非常好的人。”弗瑞想起往事，笑了一声，踩下油门，“他只是恨自己没能留住玛格塔戈特特工。”
“你的意思是——这位传奇女特工已经离开了神盾局？她去了哪里？”洛娜趴在副驾驶的椅子靠背上，兴趣盎然地打听着。既然安吉拉不想再隐瞒，她对弗瑞也没有了芥蒂。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十六年前变种人与神盾局的谈判吗？那次谈判后，她追随X教授加入了兄弟会。”
“她也是变种人吗？”
“不是，但她与变种人之间的关系恐怕比世上任何人都要紧密。”
“弗瑞爷爷，我要听故事！”洛娜歪着头打趣。
弗瑞严厉地瞪了洛娜一眼，但也没有多加斥责，继续讲述：“她本来是CIA的一名特工，63年在拉斯维加斯调查地狱火俱乐部时，察觉到了变种人的存在。她找到了当时刚在牛津大学评上教授的查尔斯·泽维尔，之后促成了变种人与神盾局的第一次合作，就连‘X战警’这个词都是她发明的。”
“你、说、什、么？”洛娜的眼睛冒着星星，“X战警背后竟然有这么伟大的一位女性存在！她一定还有更多的故事！”
“63年，她跟随X教授前往古巴的海岸，帮助他们阻止了俱乐部的计划。83年，飞往开罗阻止天启灭世的小队里，她也是其中一员……”
“啊啊啊啊啊！”洛娜激动地摇着座椅，眼里的星星更加闪亮。
“83年之后，她离开CIA，加入了神盾局，负责处理与X战警合作的所有任务。直到九年后，变种人要与神盾局断绝关系的转折点，即使面对凯勒局长要抹去她所有功绩的威胁，她还是毅然选择加入了变种人的阵营。”
“我记得那次谈判不是挺成功的吗？双方只不过是暂停合作，又不是变成对立。你说的那个凯勒真的是个好人吗？他为什么要隐藏这么伟大的女英雄的光辉事迹？”
“丹恩小姐，我郑重提醒你一次，没有凯勒局长就没有现在的我，不许再对他不敬。”弗瑞把语调提高，恢复了往常的威严。
“噢，好的……”洛娜蔫蔫地坐了回去。
“他没有抹去玛格塔戈特特工的资料，只是设为了最高机密，否则我也不会知道这些事。”弗瑞的语气恢复平缓，“他的决定很明智，如果神盾局里有太多人知道变种人兄弟会里还藏有一个普通人，而且这个普通人还是同一个组织的特工，这对兄弟会避世自修的目标非常不利。”
“是有一些道理……局长，谢谢你的故事。安吉拉，我又多了一位偶像。你可要努力哦，否则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会不断地受到动摇哦！”
“洛娜，如果弗瑞局长只是想要鼓舞你，早把她的故事对你讲了。”安吉拉看着洛娜古灵精怪的表情，笑着摇了摇头，“这位玛格塔戈特特工恐怕和我关系很大，是吧，弗瑞局长？”
“关于天启事件，她给CIA和神盾局提交的报告中都写道，她和其他几个变种人被军方非法抓到了加拿大艾伯塔省的一座秘密军事基地里。虽然她之后逮捕了基地的负责人，但从她的措辞中可以看出，她对那件事一直愤愤不平。”应付完洛娜后，弗瑞又耐心地回答安吉拉的问题。
“看来，我还与那个秘密基地有点关系？”安吉拉明知故问。
“根据她的描述，她与其他几名变种人将‘阿卡利湖’基地破坏并逃出后，就直接驾着战机飞往了开罗与天启作战。”
“这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在于，当神盾局事后调查那里时，在一个实验室里发现了一张空空如也的育婴床。而玛格塔戈特特工与X战警，可不像是会弃人体试验对象于不顾的人，何况那还是个婴儿。”
“也许他们的逃跑路线没有经过那个实验室？或者那是某个实验人员自己的孩子？”
“哦？那我接下来说的故事可就有意思了。前一阵子我找到了玛格塔戈特的前夫，他却跟我说，二十五年前万磁王颠覆地球磁场的那一天，一架能垂直起降的飞机落到了他家旁边。一名红发女子走了下来，怀里还抱着一个差不多一岁大的婴儿，玛格塔戈特则跟在她的身后。她们二人拜托他照顾那名婴儿一段时间，他也没多想就答应了。那个小家伙乖得很，不哭不闹，笑容就像是天使一样能融化人心。没过几天，玛格塔戈特回到他那里要把婴儿抱走。他也知道这位前妻的固执，没再多问，就依依不舍地把她交了出去。”
“像天使一样？那一定是安吉拉……”洛娜突然插了句话。
“……我想之后，她便把我送到了圣雅妮孤儿院，什么民主德国间谍的孩子都是她随口编出来的。”安吉拉闭目沉吟，把弗瑞的故事接了下去。
“局长，你是怀疑，安吉拉是那个基地里用来实验的变种人吗？”洛娜关心地搂住安吉拉的肩，向弗瑞问道。
“现在还用得着我怀疑吗？”弗瑞反问的语气带着些许荒唐，提醒二人安吉拉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能力。
“可、可是，安吉拉的基因不是和普通人无异吗？”洛娜说到这里一脸惊恐，“难道你们想拿安吉拉去做实验？看看她为什么没有变异却也拥有异能？”
“我最后提醒你一遍，丹恩小姐，神盾局不是反变种人组织，只要是愿意维护世界安全与和平的人，不管他是谁，都是神盾局的朋友。”
“真的真的？你不会对安吉拉做一些不好的事？”
“……一定是梅提前警告了你们什么。这也不怪她，我给她安排的任务都太过阴暗了，她的确需要休息一阵子。”
“呃——”洛娜一时语塞。
“再说，我又不是第一次遇到拥有超凡力量的普通人。”
“还有其他人像安吉拉一样？”洛娜瞪大眼睛，“局长，你都经历过什么啊？我今天是彻底佩服你了。”
“这一次是我们脑内的缰核反应过度了，弗瑞局长，谢谢你！”安吉拉通过后视镜，真诚地对弗瑞点了下头。
“齐格勒女士，我仍是你口中会将负面反馈无限放大的人，为了神盾局我不得不如此。”弗瑞回视安吉拉的双眼，“梅觉得我会对你做进一步的观察与测试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这一次有两个人遏制住了我的行为习惯，让我对你放心下来。”
“他们是谁？以后极光礼品店所有的商品都给他们打八折。”安吉拉微笑着回应。
“一个是科尔森，他说你应该在阳光下自由自在地生活。既然我答应过他，就会继续保持。”
“看得出来，你真的很信任科尔森特工。”
“他对正义与善恶的直觉比我还要准确。你猜得没错，齐格勒女士，他会是神盾局的下一任局长。不过你们要是敢多说一个字，哈莱姆区北边的那家礼品店下一秒就会从谷歌地图上消失。”
“哈哈，我相信你做得到，弗瑞局长。”安吉拉切实地感受到了弗瑞对她的友好，心情无比舒畅，“那么，另外一位又是谁呢？”
“……”面对这个问题，弗瑞沉默了很久，“是咕咕。”
“咕咕？你说那只橘猫，哦不，噬元兽？”洛娜不可置信地多问了一句。
“是咕咕，让我认识了上一个像你一样的人，齐格勒女士。这一次，他让我遇到了你。那位女士是一位伟大的英雄，她肩上的担子比我还要重。我希望你也可以像她一样，在关键时刻肩负起与能力相匹配的责任。”弗瑞的目光凝视前方，也许是在观察昏暗的路况，也许是在远眺更为遥远的宇宙。
“她是谁，局长？我没在神盾局里见过其他拥有异能的人呀？除了刚从巴林岛解救的那个小女孩。”
“她不在神盾局。”
“那她在哪？”
“我也不知道，我已经十三年没有联系过她了。”
“你们之间——有故事啊！”洛娜嗅到一丝不寻常。
“十三年前……1995年，”安吉拉沉思片刻，“克里斯汀跟我说过，那一年的一个白天，天空中出现了一次强烈而短暂的闪亮。”
“呵呵，是的，那就是她干的。”弗瑞的脸上竟然在那么一瞬出现了温馨的笑容。
“点、亮、白、昼！她也太强悍了吧！”洛娜掩嘴惊呼。
“那又怎么了？92年的一个黑夜不也被凤凰女点亮了吗？”弗瑞抬起眼睛，若有深意地盯着后视镜里的安吉拉，“齐格勒女士，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能力应该和琴·格蕾——那名抱着婴儿的红发女子——相同吧？都是凤凰之力。想必那天在医院，人们看到的那道红光并不是从癫痫病人的身体里冒出来的，而是你的能力突然觉醒，从你自己手里涌出来的。只是最后被击飞的人是你，让其他人误以为你才是被袭击者。”
“你似乎对你的猜测非常有把握，弗瑞局长。”安吉拉没有直接回答问题，“为什么？仅凭我是琴·格蕾抱过来的这一点？”
“丹恩小姐让我们躲过哨兵机器人自爆的那晚，我看到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部诺基亚。”弗瑞的话语笃定而得意，“科尔森之前跟我提过，说你省吃俭用了好长时间买了一台N95。所以丹恩小姐手里的那台手机，就是你的。我看到手机屏幕上有一只粉色的鸡，便让人查了一下。他们跟我说，那玩意儿最终能进化成一只凤凰……哈，洛克公园到了，我就把车停在这吧。”
“……”被弗瑞的推理惊到的两位姑娘呆坐在那里，并没有打开车门。
“弗瑞……既然你知道我体内有凤凰之力，不担心我也会和琴·格蕾一样暴走吗？”安吉拉率先打破沉默。
“就像我刚才说的，我相信你。”
“是不是有别的原因？是不是‘阿卡利湖’基地里有我更详实的资料？我到底是不是——”
“齐格勒女士，很遗憾当神盾局赶到加拿大时，军方已经销毁掉了所有资料，拿走了所有能拿走的东西。我也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你不是说玛格塔戈特特工逮捕了基地的负责人吗？”
“是的，他刚提到X武器计划与一名有长生能力的变种人时，就突然心衰而死。”
“什么？”
“毫无疑问，当时CIA里有其他隐藏在暗处的变种人对他实施了报复，但他们并没有找到这个人是谁。”
“我的天啊……安吉拉的身世之谜越来越复杂了……”
“弗瑞局长，我现在也只有相信你和神盾局了。”安吉拉也跟着洛娜叹了口气，“我相信莫伊拉·玛格塔戈特将我送进孤儿院有她自己的安排，而你愿意放任我过自己的生活也有你的安排。”
“哪里有什么安排，你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哪是别人安排得了的？”弗瑞走下车，帮两位女士打开后车门，“那名和你一样拥有超凡力量的普通人，她的名字是卡罗尔·丹弗斯。她有她自己伸张正义的方式，我相信你也同样如此。”
“卡罗尔·丹弗斯？”洛娜兴奋地推着安吉拉下车，“那位不幸在一次任务中牺牲的女飞行员？‘超级少女’卡拉·丹弗斯的原型？怪不得当时美国空军只是在舆论压力下给出了一个名字，而对事故的具体原因只字未提。”
“更多关于她的故事就不能跟你们说了。但是，齐格勒女士，我希望你和丹弗斯、科尔森、希尔、梅等人一样，不会辜负我的信任。”弗瑞直视安吉拉的双眼。
“我明白了，局长。”洛娜俏皮地挡在了二人中间，“这是某种心理学上的交涉技巧，对不对？自己先让出一步，从而使对方碍于情面也让出一步。你是想让安吉拉不好意思对神盾局的友好熟视无睹，从而参与到一些任务里？你这次真的是多此一举了，安吉拉本来就答应我，下次任务要随我一起行动了。”
“下次任务？那可远了去了，丹恩小姐。你要价太高了，受次贷风暴的影响，神盾局目前的行动预算买不了几辆科迈罗。”
“洛娜，你要买科迈罗？”安吉拉惊讶地把洛娜转了过来。
“是啊，《变形金刚》里大黄蜂的同款……”
安吉拉有些愠恼地把洛娜抱到了一边，对弗瑞略带歉意地说：“弗瑞局长，以后有需要我们的地方就尽管叫我们吧，不用管洛娜无理的报价，怎么可以把用来维护和平的经济资源浪费在小孩子无聊的幻想上？”
“你怎么可以嘲笑我的梦想？”洛娜在安吉拉身后气恼地跺着脚。
“如果你是变形金刚的铁杆粉丝，我甚至可以自己攒钱帮你买一辆科迈罗，但可惜你不是，洛娜，我知道你只是一时兴起。看来我以后得教教你什么是正确的金钱观。”安吉拉回头止住洛娜的胡闹。
“感谢你对神盾局事业的支持，齐格勒女士！”弗瑞将右手伸向安吉拉。
“你的交涉技巧非常有效，弗瑞局长。”安吉拉朱颜含笑，真诚地握住了弗瑞的手。
洛娜却不是那么开心，她又凑了过来，对着弗瑞比划了一个手势：“喂，局长，我和安吉拉第一次的电影约会被你打断了，起码把电影票报销了吧！”
弗瑞没有理她，直接坐回了车里。但就在洛娜发飙前，他又把一个盒子从车窗里递了出来。
“《黑暗骑士》的蓝光DVD？还是典藏版！”洛娜在路灯下看着手里的盒子，激动地直跳脚，“电影档期都还没结束！你是怎么弄到的？”
“因为我们是神盾局。”弗瑞目视前方，留下这句话。之后一个招呼也没打，直接驾车离去。
“我明白这句话的意义了，局长！”洛娜大声地朝弗瑞离开的方向挥了挥手，然后小心地将DVD护在怀里，“安吉拉，是我的错觉吗？刚才那一瞬间我感觉局长和克里斯蒂安·贝尔一样帅！”
“因为他也是一位直面世界的黑暗，为人们谋求光明的骑士呀！”安吉拉感叹道，“在这躁动不安的世道里，也许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蝙蝠侠。”
“安吉拉……我刚遇到你时，你手机的背景图片就是比丘兽了……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自己体内的力量是凤凰之力了？”洛娜轻轻地转到安吉拉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道。
“洛娜，我——我以前也不是十分确定。”
“嘻——你那么紧张干什么？难道你以为我和那些狗血爱情剧里不懂事的女主角一样？你放心吧，我这辈子跟定你了！”洛娜腾出一只手抓住安吉拉，五指轻轻摩挲，体会着她手掌上的温度。
“谢谢你，洛娜！”安吉拉笑语盈盈，她转过身，拉着洛娜走向礼品店，“但你说再多好话也没用的，我不会让你买科迈罗的。”
“你——哼！”洛娜松开安吉拉的手，却发现怎么甩也甩不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