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林公公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自先皇重铸我大燕王朝以来,这宰相之位已经空悬至今。先不说我这正二品的礼部尚书有没有机会,单单是我上头从一品的王,云两位大人,他们目前看来可无再次晋升的地步了。”李尚书笑嘻嘻地看着换了一身宦官袍子的小左子。
小左子献媚道:“大人这不必担心。我们林公公您还不知道,他可是最守信誉的人啊。先不说您有没有可能上到那个位置,单单是您现在这个尚书的位置,还不是我们林公公在皇上面前美颜了两句。”说到这,小左子挑了挑眉。
李尚书一听,心中莫名其妙的一股怨气。但又转念一想,虽然现在的自己看似官运亨通,位高权重,但还是靠着所谓林公公的羽翼。不然自己这本是商贾出身的身份,何来这官场的如鱼得水。虽然礼部尚书是一个手无实权的虚职,但是好歹“尚书”二字说出去,多么光耀门楣。尤其是新皇登基的这个节骨眼上,自己被提拔成为尚书,明眼人虽然都是看的出来,但是那些看不出来的,在他们眼中,自己可是实打实的大红人。
现在虽说小有势力,但是与林公公一下子划清界限实在是犯不着。想着想着,他就从卧房中拿出了一个盒子。李尚书脸上微微的抖了抖,属实肉痛。这可是自己最为珍爱的至宝之一,选自千里之外雪山中的墨玉细啄而成的一枚小戒指,千金难买。而且这正好还是自己心头好。可惜,巧不巧,这个林公公也好这口。
将锦盒交付于小左子手中,顺便拿出两锭金元宝放在了他的手心上。这一下,小左子笑的更开心了,连忙把腰鞠的更深了“谢谢李大人,我一定在义父那边多为你美言几句。”说罢,快步地退出了李府。
待到小左子消失在门前,李尚书打开了一道密门。一时之间,各种五颜六色的光透过门照射了出来。李尚书的脸上再一次出现了真挚无比的笑容,笑嘻嘻地赶忙钻了进去。
细细摸索着戒指上那层腻子,透过指尖传来的丝丝凉意,让林公公精神舒爽,鼻尖不停地喘息着。口中反复地念叨“好东西,好东西。”突然,就在深呼吸的一瞬间,林公公的脸上变得红润起来,四周松弛的皱纹也平滑了许多,而同时那块戒指也变得黯淡无光。
小左子见状,赶忙上前想要为李尚书美言一句。手中摩挲着金锭子,整个人显得异常兴奋。
林公公将手往前一伸,“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李宝财啊,李宝财,要不是你天生有这样的本事,就凭你今天这些想法就活不过今晚。小左子,他的钱以后你随便拿,但是他的话,以后不能随便说。~啧啧啧,太少了,太少了,浪费了哟。”林公公看着小左子的双眼仿佛噬人一般,好似要把整个人都看穿。
“诺。”小左子赶忙回答,说罢连滚带爬的溜出了大殿。
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殿,林公公随手一挥,门闭灯熄,入夜了。
天上流云划过,明月当空。虽然秋意浓,但是秋天依旧让整个皇城变得金黄通透。流云上坐着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者还有一位锦衣素袍,玲珑剔透的小姑娘。
小姑娘难得出来,左顾右盼的看着下面。居高临下,皇城好不大气。
看了好一会儿,小姑娘面露异色的看向老者“师父,我在皇城中感受到了三种不同于凡俗的气息。一股气息极为阴寒,一股气息极其富贵,还有一股气息极其飘忽。”说罢,小姑娘用手指了指这三处地方。
望向小姑娘手指之处,老者面露欣慰。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这几天没有偷懒,很好很好。回去之后到师娘那把你的小荷包拿回来吧,然后再准你三天假。”放假?小姑娘一听顿时精神又上来了。山中修行实在苦矣,不知寒暑亦不知世间变化。这三天的假,可得好好玩玩。
“所以师父,这三股气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姑娘不解的问道。老者捏了一张符文,比划了两下,一瞬间流云就停滞了下来。
“你细细盯着那股阴寒之气,你感受到了什么。”虽然功力浅薄,但是少女依旧是习得了半招术法。屏气凝神,向那股气望去。一时之间,心中顿时涌上熟悉之感。少女微微皱眉,面露异色看向老者。刚要开口,就被老者打断。“你猜测的没错,但是我们并没有放过那群叛徒。这位凡人,准确的说是阉人,只是偶然得之。若不是阉人之体,他又何德何能修习这门阴极之法。”
“可是师父,为何不除掉他。这门功法,山中早已有警告,当诛!”小姑娘有些后怕。
“山中早已得知此事,奈何对方依旧是凡人之体。山上山下互不干涉,这是门规禁令,岂可破坏。所以师父此次带你来是要交给你个任务,待到修行小成之时,你就到这里来监视他。依据为师的推断,待你修行小成,此人阳寿也该尽了。至少三年,至多八年,你即可返回山上。”说到这,老者一脸坏笑。
小姑娘的心玲珑剔透,立刻就知晓了老者的心思。但是山上修行实属乏味,哪有这凡间繁华尽好。实属美差,没得跑。
老者从兜里掏出了一白玉药瓶递到小姑娘手上“为师补偿你的,收好,别让你师兄师弟看见。”再次疼爱的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立刻就把脸别了过去。
“不过上次来这里巡视,我并没有发现这股金黄色的富贵之气,以及那股游离不定的飘忽之气。我的细细看一看。”老者思索一下,立刻手中捏莲朝眉形点了三点。顿时眼瞳异色,无数光影流转。看罢,大笑道“世事无常,世事无常啊。”
笑完,转头告诫小姑娘道“下山后,那股富贵之气你可以极尽机灵鬼怪之术。虽说山上不得干扰山下,但是你从那个胖子手中骗个把个,是不打紧的。所有能够从他手中骗得的东西,都是你的福分。至于那股游离之气,为师劝你不要去沾染,四个字万劫不复。”到这里,老者难得对小姑娘露出严肃的形象。
看了看师父这么严肃,小姑娘不得不认真起来。“谨记师父告诫。”虽然此刻小姑娘发誓一定要牢牢铭记,但是有时候冥冥之中都有定数。
流云盘旋了一阵,片刻之后消失在了天边。
林公公重新将大殿里的灯光点亮,虽然看似坐在椅子上四平八稳,但是额头的汗珠已经出卖了他。长吁一口气,他向天望去。目光中不仅仅是恐惧,还有害怕与憧憬。
一身漆黑,四周也是漆黑。
两天后。
“宣,卫国公进殿,新进武状元,卫一鸣进殿。”小右子扯着嗓子的喊道。虽然这是他日常的工作,但是今天格外的卖力。因为这是他的挚友—卫一鸣,一鸣惊人的一天。咧着嘴,笑嘻嘻的看向踱步进殿的二人,这一刻仿佛自己也沾了不少光。
“臣,卫江山叩见圣上。望圣上洪福齐天,江山永固。”
“臣,卫一鸣叩见圣上。望圣上龙体安康,国泰民安。”说完,卫一鸣和卫国公跪伏在地上一言不发。
“二位爱卿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儿皇帝说罢,两人就立刻站了起来。目光之余,儿皇帝瞥见了悬挂在卫国公腰间的玉佩。连忙补充道“快,给朕的姑父,朕的表弟赐座,赐座。”言语中一丝仓促。
待到三人都安定下来,卫国公这才发话。
“陛下,犬子尚且年幼。兵法一事,依旧是纸上谈兵。沙场一事,更是一窍不通。武状元虽是门门都拿到了第一,但是纸面上的东西,放到战场上,依旧是空谈。望陛下看在犬子的母亲,我的妻子,你的姑姑,我大燕的长公主的面子上,收回成命。”言语中一丝强硬,天下哪个父亲不疼爱儿子,对于这种明显针对卫一鸣的明枪,卫国公就算平时儒雅随和,此刻也要强硬一些。
卫一鸣一言不发望着他的表兄。
儿皇帝看到卫国公如此强硬,明显招架不住。手掌抓紧了龙椅。
林公公见势,上前耳语道。“陛下,这天下是你的天下,这百姓是你的百姓。就算卫一鸣是你表兄弟,但同时他也是你的臣子。虽说战场瞬息万变,但是以卫国公的势力,你的表兄弟依旧保住性命。更何况,民间都在传,卫国公是大皇帝,你是儿皇帝。虽然你对卫国公深信不疑,但是百姓们不信啊。所以,你必须强硬一些,让这些百姓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天子。”
听到这里,儿皇帝也做下了决断。“朕贵为天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念在先皇平日里最为疼爱我这位表兄弟,朕就退让一步,姑父也退让一步。传朕旨意,封卫一鸣,先锋大将军,执掌三军。另再封卫一鸣骠骑大将军,派二千御龙卫为其亲军。封卫国公为大将军,坐镇账中,统领三军。封蓝羽为左先锋将军,华天白为右先锋将军。。。。。。”儿皇帝一连数道圣旨,眼神中充满果断。
“即日起,帅军三十万,讨伐流寇蛮夷。”长长的号角声充斥在皇城里,威武的宣旨声从长清宫一直传到皇城外。大燕朝的国家机器开始启动,在这后面,不管是党同伐异,还是勾心斗角,一切都以保卫江山,驱除鞑虏作为了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