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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放下碗筷的时候,我觉得没有吃饱,要吃饱非得三碗不可。我背上包,拿上衣服,匆匆向车站走去,看看有没有发往瑞安的车次了。

我穿梭在人群,各色人等,摩肩接踵,川流不息,目不暇接。这时候,有很多人过来跟我搭话,有酒店的,有出租车司机,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人,我一概没搭理。出门在外尽量管住自己的嘴巴,少说话,多走路,就不会出现太大的麻烦。但不搭理也不行,总不能什么人都不问吧,有时候迫不得已还得跟人交流,不过警惕心还是不能松懈的。

我走了半截路,发现旁边停着很多客车,司机们都在拉客,我看了看车上的招牌,其中有一辆客车是去瑞安的。我心里很激动,总算不至于在杭州住店了。我问其中一位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他热情地问我去哪里?我说瑞安。他说那就上车吧。我说多少钱?他说一百五十元。我说怎么这么贵?他笑着说这都便宜着呢,夜班车嘛,再说路途那么远。我说几点就到了?他说凌晨两点左右。我心里一阵不安,那到了还不是得住店?再说人生地不熟的,又黑天半夜的,我实在不敢将自己扔在那种场景里。司机一个劲儿地催促我,说是车马上就要出发了,他这也是最后一班车,让我赶紧上车。

我犹豫了一会说,我去看看有没有火车。司机摇着头说,这个点没有去瑞安的火车了。我说我去看看再说。司机见我不信任他的话,就激动地说:“这位小兄弟,你别不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话,我没必要骗你的,我看你是外地来的,对这里不熟。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去看看,不过我这车要出发了,我就不等你了,你要是没有什么急事,明天早上七点就有发瑞安的动车,你自己看着决定吧。”司机说完话看了我一眼,就笑着转身走了。

我只好向车站走去,心里已经在琢磨着如何度过这个夜晚。走进车站,我仔细地到处寻找发瑞安的候车室,我也不知道转了多少圈,车站大得实在无法想象。总算我找到了,在二楼的曲里拐弯的一个地方,我望着不断刷新信息的屏幕,才知道刚才那司机确实没有说谎,最早的一班也要等到明天早上七点半了。我左右看看,发现候车室特别宽大,并且座椅都是沙发式的,特别柔软舒适,就算在这里待一夜也不会觉得委屈的,就怕人家不容许我在这里待。我又到处走了走,发现不断有走进来的乘客,这一夜都有普通列车、动车在运行,这样的话,我在这里待着应该不会有人说什么。我心里又舒了一口气,觉得要省不少钱了。

我占了一个座位将包和衣服放在上面,然后去了洗手间,上了厕所,洗了手脸,对着镜子傻笑了一会。我真的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快乐的还是悲伤的?我几乎没有任何情感的波动,犹如行尸走肉。这个城市对我来说太陌生了,我只是在它的边缘,还没有真正地走进它的内脏,我有一种天外来客的巨大孤独感。

手机没电了,我得找个地方充电,还好候车室有插座。我坐下来边充电边给小燕打电话,说了一下我这边的情况。当我听到她的安慰的声音的时候,心也逐渐变得宽阔了起来,感觉一切的劳累都是值得的。挂了电话,我开始想念这个电话中的女孩,不知道明天见了她我会作何感想呢?

我发了会儿呆,觉得又饿了,我起身去了柜台买了一桶泡面。这时候我看到前面一排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白头发,白脸皮的外国小伙儿,他正半躺在座椅上呼呼大睡。我感到很新奇,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地看一个外国人呢!我边吃泡面边看着外国人思考,不知道他身在异国他乡又有什么思想感情呢?我判断不来他是英国人还是俄罗斯人,反正个头很高,只是有点瘦。除了看这个外国人,我也看美女。早就听闻杭州多产美女,现在看来真是名副其实啊。我看了好一会儿来来去去的美女,以至于美女太多,我都有点儿审美疲劳了。我想,自己真是生得可怜,假如把我生在这样美妙的地方,我的人生又该是如何一番模样呢?在这奢华的地域,我已经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了,我觉得我还不如旁边的一根装饰漂亮的水泥柱子呢。

没有过多久,我便昏昏欲睡,却又睡不踏实。漫漫长夜我知道也只有这样才能熬下来。候车室有很多人,每隔一小时就会走一批,但是很快又走进来一批。看来大城市的车站年年日日繁忙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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