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芬已经慢慢接受了伟毅对林泉的态度,她努力和伟毅达成共识,给林泉一些时间和空间去做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寻找真正想要踏上的未来之路。
在寻觅过程中,素芬能做的就是花更多的时间潜心研究饺子,让林泉吃上更美味健康的饺子是她最大的心愿。于是,她几乎每两天就要做一次饺子,自己和面,自己擀皮,自己配料,自己捏制。而每两个星期她就要做好一盒饺子送到林泉的冰箱里。最幸福的一天就是要把刚做好的饺子送到阿泉嘴里的那天了。她总是早早起来,做好一切准备工作。下午包好饺子、傍晚时分到达柳田县,那天他们的晚餐便是美味的饺子。
在近半年的时间里,素芬就一直在潜心研究怎么样的饺子皮是有韧性的,不易烧破又不会很厚;怎么样的馅料是口感好、比例当的。她悉心地记录下面粉和酵母的比例、水温、发酵时间、揉捏时间、擀制时间;又耐心地尝试馅料的种类、馅料大小、馅料数量。
林泉每每吃到美味的饺子时,都会夸奖素芬是“饺子达人”。“干脆,你把超市交给爸爸一个人管,你去开饺子店得了。包准生意火爆。那些在迷途中的胃会深深感激你这份饺子的温度。”林泉一边嚼着饺子,一边兴奋地谈论。让一旁的蓝灵都忍不住走上前看看饺子,这让林泉更自豪了,直想继续夸赞。
比起林泉说的什么达人,什么开店,素芬最开心的是看到林泉津津有味吃饺子的样子。此刻,莫大的满足感涌上素芬心头,秋风的微寒瞬间被心头的暖意驱逐。就像林泉出生后,伟毅把儿子抱到她身边时,她第一次看到儿子那娇小的脸蛋时的那种满足。
不过,素芬觉得阿泉自从来到柳田县之后开朗了许多,笑容也比原来在家时灿烂了。素芬想到这里,又宽慰着自己:孩子快乐、健康,不就是自己最大的心愿吗?这样想着,她的心里又似有几处阴暗的角落被阳光晒到了一般,觉得通透、轻松。“再过一个半月,就是阿泉的生日了,过了生日,他就20岁了。再过几年,他就会有自己的家庭……”想到这里,素芬的内心是又开心又觉得不舍,怎么,时间就这么匆匆过去了呢?
回到泉城,是夜里的九点多了。伟毅在超市里帮忙,他总是能和超市的员工、顾客打成一片。十点半关门,收拾收拾躺到床上已是十一点出头了。“老林,我们该给阿泉买套房子了,就在泉城,我不想他以后离开我们太远。马上,他就二十岁了,时间过过也真的是很快阿。”素芬扯了扯被子,又翻身拍了拍枕头。
“嗯,房子是要早些买了,房子这东西不会亏钱。买了存着也是好的。更何况,有这么勤劳、爱干净的妈妈,阿泉的房子一定会很干净。”伟毅瞥了瞥素芬,自己却先笑了起来。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的眼神和笑声真是骗人的好把戏。”
“嘿,你可不能这样冤枉广大的男同胞阿。你儿子也是个男人。而且我说的是真的,难不成你不勤劳、不爱干净?”
“我呀,不和你抬杠。”素芬的嘴角、眼角满是笑意。“反正,我们抓紧去买个房。”素芬说着就兀自躺下了,把被子往这边一扯,忍不住笑了起来。伟毅只好翻身紧紧抱住素芬,喊着“没有被子的男人才是最苦的。”
夜色笼罩着整个泉城,夜色渐深,家家户户的欢声笑语渐渐在其中融化、淹没。
一晃一个半月就平平静静地过去了。这一个半月里,林泉把所有的雪糕成功地以促销的方式几乎销售一空。剩下的一些用箱子装好搬回了家,放在家里的冰箱里。这样,他就把店里的冰箱关了,风扇收了,能节省好几个的电费。这与伟玲的想法不谋而合。林泉没有告诉伟玲的是,他自己弄了个促销,因为他不喜欢存留太多旧的东西,他觉得那些留了太久的东西总像是个负担。青春的朝气让他对每一次的重新出发都充满了希冀。
每一年的生日对林泉来说都意味着一个新的开始,二十岁的生日同样如此。这个生日,他给自己放了半天假。吃过午饭稍稍休息了会儿,他在超市的门上贴上“明日照常营业”,便和蓝灵一起去火车站了。
在站台上等候火车时,他又看到了他曾遇到的那两个一大一小的女孩和她们的妈妈。她们一行三人也和他一样正在等车。“甜甜渴了吗?要不要喝牛奶。朵朵,你把牛奶拿出来给妹妹喝。”妈妈蹲下来,摸着甜甜的头。
“妈妈,我要喝酸奶。我好像都没有喝过酸奶。我想喝。”林泉看到朵朵的脸上出现了丝丝不悦。
“好,甜甜要喝什么,就喝什么。好不好?”妈妈依旧是微笑着。
“妈,怎么可以这样?酸奶是我的,当时在店里妹妹她自己要……”正当朵朵把内心的不悦表达出来时,妈妈看到朵朵不悦的样子就马上生气地打断了她:“你是姐姐,姐姐不能让着妹妹吗?不就是瓶酸奶吗?牛奶不也是奶?”
朵朵看着妈妈的脸,不说话了,转头打开书包,把里面的酸奶递给了妈妈。林泉看不清她的脸,但是读到了她的心: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我就不能有自己喜欢的东西了?朵朵没有再去看甜甜和妈妈,她怕自己的眼泪会掉下来,她站在原地,感受着来自自己右手方向的“暖意”。
林泉微微抬头思考了一下,迟疑片段,他便凝神冻结了时空。“蓝灵,等一会儿要麻烦你传点灵力给我。我怕我的灵力不够。”
“放心去做你想做的吧。”蓝灵没有说话,微微点了点头。但林泉读出了她的意思,他被这种信任深深地打动了。
林泉将姐姐朵朵抱着放在了妈妈的身后。接着,他在朵朵身后运用灵术让朵朵一个人的思维复活。他呼唤蓝灵,蓝灵便将脚搭在林泉身上。
灵力在传递着,林泉将妈妈陪伴儿时朵朵的画面都调动了出来,一幕幕地在朵朵的脑海中清晰闪现:第一次会连贯地走路,妈妈在前方鼓励;三周岁生日,爸爸妈妈带着她去野餐、拍全家福;妈妈在想方设法让她不挑食;妈妈在为她的第一次上台表演拍照、喝彩;妈妈从爸爸手里夺过了手机给她放音乐;妈妈第一次带她下手,游泳圈好可爱……
“妹妹现在获得的爱我曾经都拥有过。爱一直都在,只是方式不一样了。爱,要好好表达,勇敢表达”。回忆闪现过了,这样两句话在朵朵脑海中渐渐清晰。
林泉又将朵朵抱回了原来的位置。解冻时空,一切都开始动了。朵朵的心也明朗了。
“妈妈,你也是爱我的对不对。你看,妹妹拿了我的东西,虽然是合理的。因为我是她的姐姐,但是你应该要培养她的规则意识和感恩意识。你要和她说清楚这个酸奶是我让给她的。”
妈妈见朵朵一副和气、头头是道的样子,摸了摸她的脸蛋,又面向甜甜笑着说:“甜甜,你姐姐说的是不是很有道理。我觉得你首先应该和姐姐说声谢谢,然后和姐姐说清楚,以后要自己想好买什么,不要临时又变了。”
“姐姐,谢谢你把酸奶给我。以后,我要先自己想好东西,不临时又要你的酸奶。”甜甜看看姐姐,又看看妈妈,略带着点羞涩。
“好啊,今天你说的话,我和妈妈可都听到了哦。”朵朵捏了捏甜甜的脸。甜甜扑向了朵朵。妈妈在一旁幸福地笑着。
车来了,林泉和蓝灵上了车。“这是多么一个美妙的生日。家里又会有怎样的惊喜呢?”林泉心里像开了花一样,满是快乐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