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的到来像一阵龙卷风。
程馨儿还是自己上自己的学，没有任何改变。除了程序时不时光临她的宿舍带来一堆堆零食外，程馨儿觉得生活与平时没有什么不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程馨儿喜欢上了吃甜食。那种入喉的清甜能一直滑到内心，温暖整个她的整个世界。
京大附近的面店程馨儿再也没去过。正如她自己说的一样，她其实从来不喜欢吃面。
也会在图书馆遇见韩东，每次看了程馨儿都是点头微笑，然后老实看书。韩东仿佛是个矛盾体，学校外是一个人，沉稳安静，像邻家哥哥，学校内又是一个人，学霸模式。
程馨儿不知道程序一天在忙什么，他不说，程馨儿也不问。仿佛一夜之间长大，很多事都有了不必问出口的原因。
李小白是在图书馆回去的路上堵住程馨儿的。一身休闲装，手里捧着奶茶，像路边等人的小青年，看起来满是潇洒的味道。
“你怎么来了，上次的事谢谢你。”
李小白的出现有些意外，又似乎很正常。
“是该说声谢谢，照顾你那么久，还帮你圆谎，你看我对你多好，朋友做到这个份上，你早该感恩戴德了。”李小白把手中的奶茶递给程馨儿，熟悉得没有一丝陌生。
在李小白家里住的那些日子，李小白和马上似乎都养成了投喂程馨儿的习惯。见了吃的都忍不住给程馨儿带一份。
“你这是许久未见，异常想念哇！”程馨儿接过李小白手中的奶茶，指尖满是丝丝凉意。喝了一口，浓浓的奶香味蔓延了整个味蕾。
“对啊，特想你，走了，吃饭去。”
李小白丝毫不显客气，拉着程馨儿就向学校外走去，实际上对于程馨儿，李小白也客气不起来。要说不客气，可能他就没见过比程馨儿更不客气的人。
李小白带程馨儿去的是一家日料店，也开在京大的附近，以环境舒适静雅而小有名气。
程馨儿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她和范阳在这里约会的情景，像真正的情侣一样，浪漫，温馨，而美好。
大概是世间的美好都会缺个角，程馨儿一次也没和范阳来过这里。用范阳的话来说，他更喜欢吃面，简单，快速，清爽，方便。
程馨儿猜自己一定很喜欢范阳吧！为了他有了那么多将就，仿佛五年里的青春都是范阳。
知道范阳喜欢吃面，知道范阳喜欢画画，知道范阳钢琴很好，知道范阳喜欢打球，更喜欢范阳永远不喝咖啡。。。
范阳像是下落的夕阳，很美，很美，触手可及，又那么遥远。
属于她和范阳的梦太美，似乎永远也不可能实现。可程馨儿没有想过，那个人不是范阳，会是李然峰那张帅气的脸，那是一张比范阳更帅的脸，带着眼底深处的笑。
“怎么，傻了，坐下吃饭啊！”
李小白满眼都是笑意，正如他没有想过程馨儿会对着他哥的脸发呆。或者是看到他哥那刻程馨儿就失神了。他总是能遇见她在他哥眼中手足无措的样子。“哥，我就说吧！你那张脸惨绝人寰，给人的不一定是惊喜，说不定是惊吓。”
“哦，好。”程馨儿点头，直到坐下还反应不过来。似乎记忆中除了那夜李然峰的英雄救美。程馨儿再也没有见过他。说不清哪里来得熟悉感，像是梦境的不真实，又仿佛似曾相识的感觉。
矮小的榻榻米，静雅的空间，空气里满是冷冽的味道。
李然峰早就点好了餐，精致异常。程馨儿说不出讨厌还是喜欢，就是觉得满眼都是赏心悦目的感觉。
“在学校还好吗？”
李然峰的声音异常冷冽，几乎没有温度，程馨儿却总是能从中听出来愉悦的味道。
李然峰的手指干净细长，程馨儿甚至能看到他在精致的小沾料盘子里挤着芥末，柠檬汁，异常的充满美感。
“挺好的。”
程馨儿看着李然峰把小沾料盘端到自己面前，修长的手拿着精致的筷子夹起面前的三文鱼放在她的盘子里。
“来尝尝，这里的三文鱼不错。”
“嗯，好。”
仿佛有种错觉，是梦中想象了无数次的场景，只是那张脸却不是记忆中的范阳，又似乎本来就该是这张脸。
程馨儿并不讨厌日料，相反还有几分喜欢，她甚至从三文鱼的刺身里吃出了奶油的味道。
整顿饭吃得很安静，程馨儿全程能看到李然峰那双修长的手在视线里忙个不停。
空气里甚至有着无法开口诉说的羞怯，莫名而又突然。
李小白完全充当了背景图，像是第一次见他的样子，完全置身事外。
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脑中一划而过，片刻又安静下去。
“李然峰。”到口的话语突然就沉默了下去。
“怎么了。”李然峰低头，看着安静的女孩，她的脸上满是光华，一如初见，眼中仿佛有着承载世界的魔力。
“我是不是曾经认识你，或者你认识我。”程馨儿心中总有个声音，安静不下来。一如心中的猜测，应该认识。
“不认识。”
一如当年华光下，程馨儿眼中只有心心念念的那个男子，范阳。他承认他羡慕那个被程馨儿心心念念的男子，羡慕得心都是疼的。
“程馨儿，我和范阳比，如何？”
他突然就想逗逗她，一如他那不安分的心，蠢蠢欲动，莫名枉然。
“啊！”程馨儿抬头，一眼望进了李然峰深邃的眼。仿佛又什么东西不断地下沉，望不见边际。
“你记着，我比他好，至少对于你来说。我永远不会丢下你。”
李然峰永远也忘不了那夜，范阳带着曹雪离开，程馨儿望着他们背影那绝望的神情。那么远，那么深，那么晦暗，像是没有尽头的伤，永远流淌不到终点。
空气似乎一瞬间被禁锢，程馨儿只看到李然峰的手干净异常。她看着那双手不急不缓的把桌上的的食物往自己的盘子里夹，似乎只有宠溺一词可以形容的状态。
“你记着，我比他好。至少对于你来说，我永远不会丢下你。”
像是有魅力的节奏，程馨儿感觉内心某个角落在不断叫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