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冷宫门外,仇淑慎定了定神,只踏入了一只脚进去,就听到从宫门里传出的层起彼伏的尖叫哭笑声,惊得仇淑慎打了个寒颤,她深吸一口气这才有勇气继续前进。
“你这般美艳为何也被打入了冷宫?”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躲在石柱后瞪着眼睛惊奇地望着她。
仇淑慎吓得猛地后退了几步,“你…您…”她微喘着粗气,只是纠结半天也没思索出该说的话。
女人瞪着眼睛一点点小心地靠近,她石坦地伸出手指抹了把仇淑慎的脸,“你没施粉黛?”
仇淑慎赶忙屈膝,即便这女人现在神志不清,她还是能认得清面前女人的发鬓,“太妃娘娘,臣妾是斓月殿的贵人,臣妾仇氏向您请安了。”
女人像是听到什么不中听的话,她抱头惊叫着,“我没做!我没做!”
仇淑慎皱眉紧盯着这人癫狂的行为,眼瞧着那女人冲着石柱奔去,她一个箭步起身挡在了石柱前,女人与仇淑慎撞了个满怀。
“我没做,你们为什么不信我?我没做!”女人还在嘟囔着仇淑慎听不懂的话。
仇淑慎看着这女人就想起了自己的娘亲,虽然她对于自己儿时已然没有了太多记忆,可碎片性的画面有一幕就是林氏抱着她低声着啜泣,心中的一幕和眼前的人相重合,仇淑慎心头平添了一抹心疼,她抱着女人安抚着她的情绪,“我信你,我信你,太妃娘娘莫哭了。”
“高琳。”
“太妃娘娘您说什么?”仇淑慎小声反问道。
“我不是太妃,我叫高琳。”高琳缩在仇淑慎怀中瑟瑟发抖。
仇淑慎张了张嘴,高琳…这个名字还算是耳熟,这个名字在十多年前可是家喻户晓的,只是不知从何时起,严禁提起这个名字,虽说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总有些不要命的借着茶余饭后的机会提起这二字。
只是借她熊心豹子胆她也不敢直呼太妃名讳啊,“太妃娘娘…您怕是受惊了,臣妾扶您回去休息吧?”
“太妃?太妃是何人?”高琳嘟囔着情绪又开始变得激动。
仇淑慎只能把心头的疑惑与不忍咽下,她伸出手再次拥高琳入怀,“我认得你,你是高琳,是先皇最宠爱的妃子,是端王爷的娘亲,是倾国倾城的美人,我记得你。”
高琳这才算安静下来,她缩在仇淑慎臂弯中眼睛惊恐地四下望着,“你认得我,嘘!小点声,若是让旁人听去了,你也该被打入地牢了。”
仇淑慎抬头望着被深宫锁着的天空,在这也只有飞鸟能翱翔,在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着常人无法想象的事。
仇淑慎好容易安抚下高琳的情绪,马上仲秋,曾经羡煞全城的女人,让全天下百姓挣着生女的女人如今连个能团圆的人都没有,她打了盆水擦拭着高琳的脸颊,又为她梳起了头发,“高娘娘,您看这发鬓还算满意吗?”
高琳的心思却没在自己的头发上,可能是太久没被服侍过了,高琳半眯着眼睛困得直点头,仇淑慎抿起一抹惔笑,她试着扶起高琳,可总是力不从心。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闪过身旁,那人紧紧地搂着高琳,将其摁倒在床上。
等仇淑慎回过神,看清了那人的穿着,捂着嘴差点叫出声,“男人?!”
这人正是端王爷文堔,他好容易骗过侍卫溜入后宫,明明先前的冷宫廖无人烟,凭空多了个女人,只让文堔心急,甚至容不得多想就上前从那女人怀中夺过了高琳。
“你若胆敢将人引来,我定不留你。”文堔边说着边起身望向仇淑慎。
仇淑慎已经傻了,她半跪在地上死命地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你…你是何人?!来后宫是何居心?!你难道不知男性私闯后宫是大罪?!”
文堔总算看清的这女人的容貌,他拂了拂挡在额前的碎发轻笑出声,只是那笑声格外刺耳,“怎么,当初挤破脑袋也要进的后宫,怎么才过几月就被贬入冷宫了?小美人,用不用我帮帮你?”
“你是何人?胆敢对本宫出言不逊!我只奉劝你一句!后宫可不是闲杂人等能随便出入的!你若快些离开,我便不上报,你若再执迷不悟,本宫可是斓月殿的贵人!本宫只要勾勾手指就能要了你的狗命!”仇淑慎早就吓破胆了,若不是有身后的梳妆台撑着,她可能早就倒下了。
文堔最喜欢看的就是她这副纸老虎的模样,他神情自若地朝着仇淑慎走去,他轻易地就牵制住仇淑慎颤抖的手,摁在自己胸前,“斓月殿啊…贵人娘娘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你方才说你要要了谁的狗命?”
“你?!你怎敢胡来?!放手!”仇淑慎费力挣脱着,她一边想厉吼一边又怕吵醒刚入睡的高琳。
“我怎就不敢胡来?你胡来时怎闭口不提?”文堔一步步靠近她,他缓缓低头,锁定住愈发慌乱的仇淑慎。
“你!登徒子!”仇淑慎尖叫出声,狠狠发力挥掌击中了文堔的胸膛,只是她没等到文堔倒地哀嚎,她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掌心,“怎可能…?”
文堔没忍住笑出声来,他揉了揉心口的发痒,脸上的笑意更浓,“你是在等这个?”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粒花生米,随手一弹,弹得窗户应声碎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