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起)
我是小白。
我的出生被镇上的人看作是凶兆,因为那天正好是百年结界失效的那天,而我孤零零躺在雾渡河的岸边,青草掩盖住我的身形。
要不是前来打渔的人发现我,恐怕我早就一命呜呼了。
无父无母的我,跟着渔人开始学习打渔,时间久的让镇上的人都几乎忘了我的存在。在我满十岁的那天,养父让我独自离开这里。养父给我一块玉,告诉我,这是从捡到我时,就被我紧紧攥在手里的。又说这块玉有灵气,藏了它这么多年,也该物归原主了。
我不解,问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他说,他的大限其实早已到来,靠这块玉苟延残喘了几年,生意也越做越兴隆。捡到我,是他的福气。
于是他就这样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有时记忆模糊的好像从未有过这个人,有时,却又无比清晰,他的每一个动作,一字一句都如刀刻一般深入我的骨髓。如万钧巨石压在心头,闷得喘不过气。
连周围的人的记忆,都混乱起来,他们甚至不记得有过养父这个人,就像,他们不记得我一样。
拿到玉之后,我并没有听话的离开这里,反而去了弥镇的船家打渔。那一天,我像往常一样乘着小舟,撒开渔网的那一刻,却突然意识到十秒之后会有一条鱼从我的右手边跃起,水鸟将会向西飞去,渔网会精准无误的最大限度张开,却在落入水中的一刹那,在我脸上溅上水花。
我的思维活跃于现实的数十秒之前,猜中了每个细节。
我已经意识到我的时间被切割成泡沫一般微小的碎片,却不能阻止它们像车轮一般滚滚向前。未知变成已知,新的未知变成新的已知,人们都说没有东西能够改变时间,我却如此轻易地,猜中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