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扬起,门外还真冲入了不少人,老板已经傻眼了。
温柔一脚踹了凳子,凳子撞上冲进来的第一个人身上,仿若多米诺骨牌产生连锁反应,几个人一块倒下,哎呦哎呦叫唤。
侯来没辙了,他今日偷偷跑出来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谁料惹上了古武界的人,爸和哥知道,非押着他上门负荆请罪。还是先溜吧!
“呵,这胆小鬼。”小毛嗤笑,又同情对躺着的人道,“有这种少爷还真是你们的不幸。”
把人赶走,温柔掏出一沓钱给老板,嘱咐他出去躲几天,待风声过了再回来。
他们出去,街上的商贩看他们的眼神陡然不同了,厌恶、感激、幸灾乐祸,种种情绪交织,温柔的心里很不舒服。
这时,她好像看到有个熟悉的人影一晃而过,温柔撇下小毛他们追上去,人很多,一时就不见了。
温柔泄气地跺了跺脚,居然追丢了。
“怎么了,你看到谁了?”桑嘎喘着气,拉住温柔。
“我看到老三了。”温柔不会认错老三的背影,她很肯定那就是老三。
“老三?他在八川市?”小毛讶异,老三辞职后就再没见过他了。
温柔点头,不知老三知道他们来了吗?
晚上,雪花停了,温柔站在窗前祷告,希望明天千万不能下雪,他们能去一趟八川山。
“咚咚咚。”有人敲门,谢宁枫还未回来,温柔以为是他没带钥匙。
“贡西,你有什么事吗?”温柔面容讶异,“快进来。”
小孩不用她扶,就准确地走到沙发前坐下。“姐姐好,我听妈妈说你在找挖眼狂魔的线索。”
“是的。”温柔把水塞到贡西手里,贡西的身子有一瞬僵硬,而后慢慢恢复过来,他很不适应跟陌生人接触。
“我有一件事告诉你,这件事我从来没和别人说过。”贡西捏紧了杯子,水从杯子里撒出,他忙扔掉杯子。
杯子倒地,水流了一地,地毯很快吸收了水。贡西歉意地摸着受伤的手,不知该有什么反应。
“不好意思。”温柔有些自责,忘记提醒贡西手里是纸杯,“我给你上药吧!”
在温柔坚持下,贡西最终伸出手,温柔拿了药瓶,用一根银簪挑出药,药膏清凉,摸在伤口上,贡西舒服地吁了口气。
这双手皮肤细腻,温柔却愣住了,小孩手指上竟然有老茧,她停留的时间过长,小孩立刻敏锐地收回了手。
“姐姐,我昏过去前。”小孩深吸一口气,面容肃然,“看到了一张戴着银色面具的脸。”
“你没记错?”温柔按住他的双肩,小孩眉毛皱起来,温柔连忙松开手,“真的是面具?”
“我不会记错,有段时间我一直做个梦,每次我抬手要去揭开那张面具,我便惊醒过来。”贡西的脸色苍白,似乎想起了那个不愉快的梦,“我感觉它还在,还潜伏在八川市里。”
“你看过面具下的脸吗?”温柔追问,“这个对我很重要。”
贡西仔细想了想,沮丧地摇头,他可能看到过那张脸,但记忆里并不存在。
“姐姐,对不起,我实在记不清楚了。”贡西起身,“我该走了,不然妈妈会着急的。”
温柔把药瓶送给他,每天擦一次,两天后就会好了,不留疤。
晚上九点,刮起了大风,把山上的雪花吹了下来。谢宁枫打电话说不回来,让她早点睡。
温柔却睡不着,贡西的话像个疙瘩结在心里,使得她很不舒服。她索性下床,披上衣服悄悄下了楼。
柜台前,开着一盏小灯,灯罩是绿色的,映出来有种渗人的感觉。
旅舍的餐厅里有亮光,温柔走过去,却看到娜玛和贡西,贡西手里握着一把木剑。
贡西手上的茧子便是因为这个,温柔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娜玛训练贡西。
剑在贡西手里仿若注满了灵性,随着贡西使出招式而发挥到极致。
剑有锋而形不露,以心为剑,是为藏剑。
剑终究是兵器,贡西的剑招密密布布,杀气扑面而来,娜玛却拧眉,似乎仍然不满意。
温柔仔细观察,贡西剑招已练的炉火纯青,杀气也有了,却缺了一颗心。
矫枉过正,很容易被杀气所控,而不能依据自己的意愿收手。
“停下来。”娜玛大声喊道,“贡西,你练的不对。”
贡西强自收回内力,内力反弹,他喷出一口血。拄着木剑,他勉强站住了脚跟。
娜玛走过去,将他扶到一边,“贡西,你怎么了?”
“是我该问妈妈怎么了。”贡西挣脱娜玛的手,“妈妈为什么要挖他们的眼睛?”
温柔忙捂住嘴巴,她害怕她会忍不住叫出声。
娜玛望着空落落的手臂,心底很失落。然后听到儿子的话,她的心颤抖了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你默认了吗?妈妈。”贡西手中的剑落地,发出重重的声响,引来娜玛的斥责。
“剑就是你的武器,你怎么能丢掉你的保命利器。”娜玛耙了耙头发,心情很糟糕,仿若阴雨绵绵的天气,整个人泡在水里。
贡西捡起剑,“妈妈为什么要伤害那些无辜的人,就算你要找到那个挖我眼睛的人,也不能用这么极端的办法。”
“不是我,我不知道你凭什么认定我和这事有关。”娜玛别着手指,“事实上,和我无关,不过我去过一次凶案现场。”
“你去八川山做什么?”贡西狐疑地看着娜玛,虽然他装了假眼,但温柔能清晰感受到他的视线落在娜玛身上的严厉。
“那个东西出现了。”娜玛不能和孩子说太多,祖上有过约定,那事就烂在肚子里。“很危险,我必须去看看。”
贡西松了口气,“我那天下来喝水,却没听到妈妈的呼吸,后来我问你,你却说你在睡觉,时间与凶案的时间贴近,我不得不怀疑你。”
温柔缓缓退后,转身看到窗外的雪,雪变了颜色,纯洁无垢的雪却沾染了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