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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盖棺定论

让杨斯武没有料到的,呼兰博没并有倾注全力打那望中城一战,并果断返回了青川城,这让杨斯武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实现本该在望中城外形成的围堵,迫不得已改成了青川城外的阻拦。

叶问心他们本以为会有一场惨烈的狙击战,霍元重还指望能一雪前耻,结果就这么平静的结束了。这会杨斯武正在挽留欲要辞别的三人,“叶将军,真的要走吗?”

叶问心一拱手,弯下了腰,“多谢杨将军好意,可我们明面上还是待罪之身,身份得不到保障,留在这只会给杨将军添麻烦,不过杨将军放心,我们虽暂时隐蔽在祁连山庄内,但我们会时刻关注西北的局势,有需要我们定会助杨将军一臂之力。若有朝一日…算了,不说这些不快的,杨将军若有闲暇,可去祁连山庄游览,我们定然好酒招待!”

杨斯武也不勉强,打过招呼,任由几人带军离开,他知道叶问心没说的那句话其实是想说,若有一天他们能沉冤昭雪,他们还是会为杨斯武效力,可这又谈何容易,若想要翻案,就要否定皇亲国戚苒旭和西北擎柱夏猎鹰,这个决定和后果又有谁来承担?杨斯武不是不知丁董,涉世未深的雏子,有些道理他很清楚,因此他没有强行留下他们,只要叶问心等人心里还有百姓,这就足够了。

更何况,现在的时机也不对,因为西北提督,夏猎鹰,逝世了。

消息传来的时候,呼兰博刚整军离开,夏西风和杨斯武告辞之后,带着重甲兵迅速返回了望中城,若不是青川城需要一个主事的,杨斯武也会赶回去祭拜。

夏西风回到提督府的时候,整个提督府已经绕满了白绫,阵阵啼哭声从院内传来,夏西风心中充满了懊悔,他恨自己为何没有发现父亲的异常,他恨自己的无能,要让父亲替自己率领重甲兵上战场,他恨北邙人带来的这场战争,他恨自己没有见到父亲最后一面…

夏西风扑通跪在了地上,跪行着进入院子,府中下人见到大公子如此更是泣不成声,悲伤充斥着整个府院。

接下来的七日,夏西风披麻戴孝守卫父亲的灵堂,杨斯武也终于在最后一天赶回了望中城,送老将军最后一程,夏老将军的遗体将送往中原老家安葬,夏西风执意亲自前往,杨斯武看到心灰意冷的夏西风不知如何劝慰,他很希望夏西风留下来,因为西北的战事还远未结束,但他又做不出阻止夏西风尽孝的事,因此只能尊重夏西风自己的选择。

夏西风在归故里的路上,母亲拿出一封夏猎鹰的绝笔信,夏猎鹰交待,若夏西风在自己死后意志消沉就拿出这份信,否则就烧毁它。

信里夏猎鹰表达了一个父亲对于儿子所有的爱,夏猎鹰后悔自己,因为长子幼时的意外,不能习武,而没有再好好关爱这个孩子,在终于发现孩子的潜质后才追悔莫及,好在他很开心用自己的生命为长子的未来做了最后的努力,他不苛求夏西风一定要做成多大的将军,他只希望夏西风能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

夏西风收起信的时候,眼泪不自觉打湿了衣襟,多久没哭过了,夏西风问自己,大概是很小的时候吧。

父亲,希望你在天之灵能够看着,我会让你守护的西北,再无一个北邙狗贼。

西北的战事确实并没有结束,呼兰博除了带来了王庭的精锐,还从草原带来了一万多人的随军,他们是由北邙八支以外的其他中小氏族的军队组成的,他们至始至终停留在了一个地方,多宝山。

他们将密道周围开拓开来,并依据山势,前后建立了三座营寨,像是三道关卡,生生掐住了这条进入元朝西北的咽喉。

斥候传来消息的时候,杨斯武也不得不佩服呼兰博的先见之明和深谋远虑,未战之前就想好了退路,这才是真的留一手,这样北邙就握住了可攻可守的主动权,三座营寨易守难攻,只要各留一千人,元朝就很难拿下他们。

杨斯武仰天长叹的同时,也发出一声轻笑,“有意思啊,呼兰博,这样的你,才配做我的对手!你说的不错,我们来日方长!”

西北战事因为冬日的寒冷,暂时告一段落,杨斯武很快安排人向朝廷请示。这一仗虽然收回了丢失的城池,但还有很多烂摊子要收拾,镇西镇要重建,青川城也得休养生息,好在得到叶家资助后,国库还算充盈,应该很快会有一笔物资运来,苒旭的离开让这些千丝万缕的事情没了拍板的人,只能由杨斯武先担着,朝廷还得新派一个西北州牧来,苒旭的临阵脱逃也要找块遮羞布盖一盖。

杨斯武在军报中也浅尝辄止提到了叶问心的功劳,希望尽量争取为这个可造之材赢得一些机会。

朝廷在收到杨斯武的军报后,一切终于可以盖棺定论,赵忔邦召集九卿开了一次小朝会,一份正式的西北战报在朝野中传播开来。

西北战役,由祁连山庄反叛引起,边军将领叶问心贪功冒进,导致两万西北军葬送,被革去定远将军衔,西北提督夏猎鹰有不查之罪,但念在夏猎鹰守卫望中城有功,功过相抵,夏猎鹰沙场战死,荣升一级,赐士国大将军衔,准以王侯之礼下葬,霍元重等临阵脱逃将领,皆官降一级,其他诸将不再追究责任。

杨斯武收回腹地有功,进一级,加封宣武将军,暂领西北战事;夏猎鹰之子夏西风战中指挥有度,封威武将军。

原西北牧苒旭,战中染疾,特许其回京修养,新任州牧人选另行讨论。

举国上下为西北战死的军民哀悼三日,取消一切庆祝活动,不得办红白喜事。

朝廷用一种皆大欢喜的方式掩盖了西北之战的真相,但也给了叶问心和霍元重重生的机会,不过怎么选择,就要看他们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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