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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摇摇欲坠的望中城

赵忔邦自然原谅了叶家,更何况通过苒旭的密信,赵忔邦其实知道,西北战事的实际,叶问心根本就是被推出来背锅的,压根没有叛变,心怀歉意的赵忔邦觉得这个叶家主很上道,主动给自己台阶下,还私下授予了叶家皇商的名头。

连最难搞的杨鼎舒都没有说什么,其他九卿自然也不会扫了皇帝的兴。负责引荐的于鸣只能说,叶家这一次真的不亏,看似大出血,却慕得圣意,以后的生意只会越做越好,更何况有这么取舍有道的家主在,四大家族的叶家,不久的将来就不再是凑数的,而要名副其实了。

而毫无隐瞒,拜会叶家的王福,其行踪自然被很多有心人得知,他们开始怀疑王家和叶家是不是有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合作,而和王家有旧的于鸣为何会替叶家当中间人,就呼之欲出了。

叶家的事情解决了,可望中城却没有,第一天攻城后的每一天里,北邙的攻城战都在上午拉开序幕,随着源源不断的攻城器械和毫不退缩的北邙士卒的投入,望中城的城头被一次次攻陷,再被元军悍不畏死的夺回,尸首堆满了城下的土地,甚至来不及收敛。

唯一安稳的只有夜晚,天气的寒冷让夜晚变得可怕,谁也不想在低温中作战。

就这样夏西风也没有松懈,他在城头布置了大量的火把,将城下照的透亮,又安排府兵分三班值守,每班一个时辰,周密的安排让北邙军找不到缝隙,因此每一个夜都成了双方治愈伤痛、抚慰情绪的时间。

战况已经岌岌可危,两万精锐的夏猎鹰的嫡系只剩一半,其他兵卒也损伤超过三成,重甲兵数次在战况最激烈的时候被推上城头,利用甲胄的优势夺回阵地,现在还能战的也只有寥寥三百余人了,本该最受保护的他们,死伤却最惨重。

当然北邙人也不好过,攻城的地理劣势,让他们在初期近乎付出了一比二的战损,不过随着望中城内可用资源越来越少,昨日已经开始出现西北军死伤更重的迹象了。

呼兰博站在瞭望台上,纳兰连壁和纳兰魁分列左右,呼兰博看着经过连续七日攻打,仿佛摇摇欲坠的望中城,轻蔑一笑,“倒是低估了他们的韧性,这个夏猎鹰倒是老而弥坚,能从他手上拿下青川城,你们也算是很不错了。”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纳兰连壁和纳兰魁一致看好呼兰博的前景,北邙八支中,次强一支的少族长,人够狠够聪明,可以说是有背景有实力,听闻与下一任的草原之子从小一起长大,相交莫逆,未来定是其左膀右臂。

这样的人不投资,纳兰一支还怎么回草原王庭,这几天纳兰连壁和纳兰魁愈发的谦卑,几乎唯命是从,这也让呼兰博很受用,把他们当成了可堪一用的心腹,毕竟收服两个传奇境高手和一支曾经也辉煌过的氏族并不容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草原上比呼兰氏强的也不多。

纳兰连壁自嘲道,“不瞒少族长,我们这青川城算是夏猎鹰半推半就送出来的。凭我们这点微末的本事,杀敌尚可,夺城还差的远。”

呼兰博之前也有些猜测,但没有细问过,毕竟之前彼此之间还有些芥蒂,不会轻易交心,正好趁这个机会了解一下具体事态如何发展的。

纳兰连壁大概叙述了一下,还补充了一下自己对夏猎鹰的看法,“夏猎鹰这个人是很有心术的,若不是出身不好,他不会偏安一隅。他有自己的一套处世之道,大方向上他和元朝的利益保持着一致,但小道上他也不会介意用尽手段排除异己,这样的人往往不容易对付。”

呼兰博认可了纳兰连壁的评价,“不管怎样,夏猎鹰已经黔驴技穷,望中城今日就会被我们夺下,今晚我们将在望中城痛饮庆功酒。”

纳兰连壁咬了咬牙,拱手上前,“恳请少族长允许,我和族弟希望加入今日的攻城!”

“哦?今日的攻城定会惨烈,你们考虑清楚了?”呼兰博意味深长道。

“定当为少族长拔得头筹!”纳兰连壁连身体都躬低了。

“那就预祝纳兰族长夺下首功咯!”呼兰博扶起纳兰连壁,两人心照不宣,相视一笑。

望中城,这面城墙早就满目疮痍了,夏猎鹰和夏西风正在做最后的战前部署。今天连苒旭也站上了城头,他的幕僚站在了他身边。

幕僚担心的问道,“苒公,我看城上的状态,若没有奇迹,今日就是大限之日了。”

苒旭眉头皱成了川字,他又何尝不知道,城内的状况每况愈下,若不是军民都憋着一口气,怕是早就城陷了,北邙攻的太凶太极,完全不给望中城喘息调整的机会。

幕僚又道,“苒公,我们当初是不是失策了,不该和夏猎鹰合作,这次夏猎鹰守城失败可是实打实的,再也找不到借口,我们或许也要被牵连。”

苒旭有点生闷气,当初提议我答应他的也是你们这帮幕僚,现在又说失策,这意思还要怪到我头上?

“愚蠢,当时若不答应,只会对我们,对大局都不利,这一次夏猎鹰之败非战之过,实在是对手太强大!真是搞不懂这北邙人攻城何时这么厉害了,不仅章法有度,而且还不缺攻城器械,再加上他们本有的勇猛,这叫人怎么守得住!若不是夏猎鹰父子,这第一天你我就成阶下之囚了。”见微知著,苒旭对整个北邙和元朝的对战形势也开始担忧。

幕僚一声长叹,拉了拉苒旭的衣袖,一队西风军从旁而过,目不斜视,连招呼都没和这位州牧上官打。

“死到临头还这么嚣张。”幕僚阴阳怪气的低语,“苒公我们是不是应该动身了?”

苒旭不动声色的又望了一眼夏猎鹰,喃呢着,“夏老将军你可多见谅,我先走一步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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