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阳很生气,虽然他从来不喝酒,但是倒酒这种起码的礼数,尤其是在悦来饭店的面儿不能没了啊,汤阳还在疑惑自己权利的象征就在金盆洗手之后荡然无存的真正原因,王烁开口了。
“汤少爷,悦来饭店可不是个吃饭的地方,这里为多少即将不能吃饭的主找到了吃饭的家伙,也让不知多少富贾倾家荡产,想必以前也只是汤致和在包间觥筹交错,你在大厅玩儿的真正原因,你爸爸没跟你说这里的规矩,也很正常。本来吧,悦来饭店不和小孩子一般计较,可你敲响了金锣,你爸就得来陪着!”
说罢,王经理转向我,“张少,这笔财富来之不易,您打算怎么经营呢?”
来之不易?太容易了好不好,这就跟闹着玩儿似的,几个孩子敲了你的金锣,就得把财富交给饭局的主人,你从中再渔翁得利,你想的也太美了,这太不科学了。
“咱们先不管财富分配的问题,汤阳,你是叫汤阳吧,我叫张开,你大概没听过我的名字,来于北之后改的,你听说过白家吗?”
汤阳心头一紧。
“没错,你想对了一小部分,我们都是普通人,至于我会不会夺走你所有的财富,还等明天早上股市开盘了才知道,这金锣一响,于北的经济恐怕又要变一个新面孔了,大家还都需要成长……”
“臭小子!”
门外传来一声又一声的谩骂,由远及近,应该是从通廊的尽头走过来的,当然这个包间就在尽头,看汤阳紧皱着眉头,颤抖的嘴角,飘忽不定的眼神,这个走廊恐怕是他目前为止遇见的最长的一条通廊了吧。
“臭小子,娘个腿儿的,你害谁不行你害你老子!”
我的话活被走廊外面的汤致和打断了。
打断你说话的人,一方面属于别有用心的奸人,他们渴望在整个饭桌上获得无限的认同感,为此他们在饭局上的声音最大,动作最多,推杯换盏的频率最高,敬酒的人数最众,然后害得若无其事地去和别人聊别的话题。
饭局上嘛,除了最基本的吃吃喝喝以外,非常重要的活动,就是聊天。聊天无非就是吹牛的吹牛、诉苦的诉苦,陪酒的要办事,被敬的有地位,说话的能执事,闭嘴的最平常,只被一个人盯着的,或者只盯着一个人的将来一定会有冤假错案,众星捧月的一定是红人。
看得起你的人,就算对你说的话完全不感兴趣,他也会听你把话说完,这是对一个人最起码的尊重和礼貌;但看不起你的人做法会正相反。如果在饭局上,你正在认真地说着某一件事,或者是刚开个头,或者已说到一半,有一个人却无端地打断你,然后若无其事地去和别人聊别的话题,就像你刚才没有说话一样,这种行为就是看不起你的表现。
就汤致和,嘴上叭叭叭叭说个没完,都进屋了,还在这说个不停。
“汤阳,你今天算是栽了吧?”我放下筷子,“这饭吃着没劲。”
汤致和停下来,“你谁啊?”
“你的东家。”我抬头端详着汤致和,油光光的脸,挺着一个啤酒肚,海量啊,穿着还是很讲究的,但无非也就是一个土大款,这就是闻名华夏的牛肉大王汤致和啊,打进屋开始,嘴上的脏话就没闲着,也不知是指桑骂槐借着埋怨儿子败家的机会说我不地道。当然不管怎样,明天开始,汤家的产业归我了。
“你儿子敲了金锣了。”
汤致和脸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