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去之后,惟剑与管家也交谈了一会儿,各自回去。
在戴士书房中,管家如实地汇报了刚才发生的事。
“府主,此人实力不容小嘘,如果他刚才的目标是我,而不是明宇他们,我恐怕也没办法逃脱他的剑势。而且看他的剑招恐怕还没有施展完全,若不是他走火入魔,剑势不稳定,恐怕这次……依我看,其实力怕是要突破至通灵境。”
戴士没有立刻回答管家的话,手不断的敲着桌子,眉头紧皱,内心在做着剧烈地挣扎。
“没想到,你我二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他当初来到此地,有没有告诉你是为何?”戴士问道,脑中还在不断纠结。
“他说是因为我们府中给的钱多。”
“他这种人还缺钱哪?”戴士缓缓地说出一句话,这句话不是问管家,而是边说边思考,惟剑来此的目的究竟为何。
戴士就这么坐了一夜,直到天边微亮,戴士才说道:“此人实力如此强大,若是真心教他们剑术,此次比试十拿九稳。既然如此,就暂时留下此人。另外,务必将此人的来历查得清清楚楚。”
等管家脚步迈出房门,戴士才补充了一句:“直接问他,来我府中目的是为何。如果他能够将我们原先的约定完成……算了,我亲自去吧。”
昨晚的事不仅伤害到少年们,惟剑也受伤不轻。惟剑握着手中的黑剑,那股血肉相容的感觉怎么也找不回来,好像惟剑与剑之间有一道缝隙,无论如何也愈合不了。
这让惟剑有股回到了练剑不久时的感觉。惟剑放下黑剑,微微叹了口气:“唉,日后有段时间用不了此剑了。”
昨晚惟剑本想让少年们体会一下蕴含在剑中的奥妙,在使用剑招的时候,一时没有忍住用出了那群青楼姑娘舞的剑。越舞越顺手,本想借此突破自己的瓶颈,却没有想到,瓶颈没破,反倒走火入魔,实力反而下降了。
还是太急了,如果不是管家的那一吼声,惟剑昨晚就要交代在凤府之中了。也难怪惟剑,这个瓶颈足足困住了惟剑十年之久,昨日见有突破的契机,惟剑自然忍不住要试一试。
惟剑将黑剑置于床垫下,起身离开凤林府,再次来到了蝶春楼。只是隔了一个晚上,蝶春楼就完全变了样。昨日繁花似锦的蝶春楼现在已经被烧得就胜一团灰烬,只留下残垣断壁。周边的商户也紧闭着房门,热闹的大街转眼就变得残败不堪。
惟剑没有任何意外,似乎早已料到了结果,只是看了几眼,就转身离去。
在城中另一处小青楼中,惟剑有些无奈地走了出来。小青楼重皮肉而轻才艺,没有姑娘懂得舞剑,这也是蝶春楼与其最大地差距。
站在街角,惟剑皱着眉头看着青楼的进进出出,此事关乎自己能否突破瓶颈,耽误不得。但如今城中除了蝶春楼,没有哪个春楼能够比得上,可惜蝶春楼被毁了。
既然此事暂时找不到解决办法,惟剑只能将其耽搁一阵,回到了凤林府中,因为走火入魔的原因,今晚惟剑难得地睡了一场好觉。
天微亮,戴士就来拜访惟剑。
“惟剑师,我听闻昨日发生之事,真是戴某有眼不识泰山,竟忽略了惟剑师这般高人。”
二人相对而坐,戴士满脸微笑的对惟剑说道,丝毫不提来此何事。
“府主客气了,我也就是一个剑师。”惟剑不卑不亢地说道。
“惟剑师谦虚。”戴士话锋一转,说道,“只是戴某有一事不明,以惟剑师的身手,元帅不敢说,去军中当个将军是措措有余,怎么会看上我这个小小的凤林府剑师一职?”
“府主,实不相瞒,我想以贵府子弟作为我的磨剑石。”惟剑直视戴士,透漏出坚定无比的眼神,“所以此次贵府的比试不仅关于贵府的荣誉,也对我的修炼之途有极大的影响。”
此事瞒不住,也不能瞒。与其如此,惟剑不如直接与戴士坦白。
戴士在惟剑身上看到了一股傲气,一股自负,顿时对惟剑的话信了七八分,于是戴士站起身,对着惟剑抱拳道:“既然如此,那就将那些顽劣子弟拜托给惟剑师了。如果惟剑师能够赢下此次比试,我凤府定尽其所能满足惟剑师。”
纪鸿他们练剑的第三天,这一天早上并没有在练武场进行,而是被他们的侍女带到了一个屋子。
屋子不大,只有一个大门,没有窗户,没有家具。见到此处的少年们一眼就认出了此处是哪里。这是府内令人闻风丧胆的禁闭屋,在这里的少年每个都或多或少的在里面待过,他们宁愿找狮虎搏斗,也不愿再来这里。
“惟剑师,这是做什么?”纪鸿有些恐惧地问道。
惟剑看了众人一眼,说道:“你们学剑不过是家族所要求,并非自己所愿,所以剑在你们眼中不过几招几式,简单无比,难免会起懈怠之心。昨日,不过练剑了两日,你们大多数人已经是开始偷懒了,所以,今早,我要给你们一个方向,也可以说是一个标准,这个标准就是考核。最先达到这个标准的三人将是两个月后考核的前三名。”
“那为什么要在这里学,我们以后不会就在这里练了吧?”戴明宇问道。
“走吧,先进去。”惟剑边走边说,“若是直接给你们看,你们能看出什么出来?等我演示完成之后,你们就可以回到练武场继续练剑了。”
惟剑推开门,众少年鱼贯而入。进入到里面,惟剑说道:“你们现在心浮气躁,心思不在其上,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平复下心情。”
众少年虽然恐惧此屋,但毕竟只是呆上一时半刻,况且,周围并非孤寂一人。所以,此时禁闭屋的黑暗带给众人的非但不是恐惧,而是宁静。
不用一刻钟,众少年的心就平静了下来,心中想着等会儿惟剑会怎样教众人练剑。直到惟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好了,等下我会挥出两剑,一剑为撩,一剑为刺。看清楚了。”惟剑已掌代剑,在话音刚落的一刻,在黑暗中向虚空中挥去。
众少年还未明白怎么在黑暗中看剑,就感受到黑暗之中传来两剑。虽然眼睛除了黑暗,没有看见任何东西,但是这两剑就像刻在众人的眼睛上,让众人仿佛看得一清二楚。剑的起落,进退,简直比用眼睛看得还要清楚。
众少年的手不自觉得就随着这两剑挥动了起来,禁闭屋再次陷入了寂静。
练武场中,众人如同回到了两天前,第一次面对剑的新鲜感。经过惟剑的演剑,众人才感到剑的前路原来也是恢弘壮阔的。就像众人感到前方无路可走时,惟剑开辟了一条道路让众人可以继续前行。
看着众人汗如雨下的勤奋,惟剑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十年前。那是惟剑第一次感到自己走到了剑道的尽头,无论惟剑如何努力地练剑式,学剑招,找人试剑,都无法看见前路。
这让以剑为命的惟剑第一次感到恐惧,这种恐惧是惟剑哪怕面对死亡都未出现过。那段岁月对于惟剑来说简直是一段黑暗的岁月,惟剑迷茫,不知所措。
在努力寻找前路的四年后,惟剑放弃了。那柄陪伴了自己十几年的木剑被惟剑亲手折断,看着木剑丢弃在悬崖下,惟剑感到自己的心也被丢在了那里。
“真是羡慕这群少年,还有我来给他们指路。”惟剑抛开思绪,拿起手中的木剑,开始新的一天的练剑。
烈日时分,惟剑将木剑刺到了尽头,收回木剑,睁开眼睛,澹明溪和羽乐正恭敬地站在旁边。
“有事吗?”
“我想起惟剑师看看我挥剑的姿势对不对。”澹明溪小声地说道,生怕自己打扰到惟剑的练剑,惹得惟剑不开心。
“此事不急,待你们练好了剑式,我会指导你们。不过……”惟剑看了羽乐一眼,说道,“这小子不懂剑,以后老老实实按书上说的练,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
羽乐讪笑道:“哪敢。”
“还有事吗?”惟剑问道。
澹明溪摇了摇头,正要走,这时羽乐问道:“惟剑师,这两天看见你练剑,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不知道能不能问?”
“问吧。”有疑问才是好事,惟剑自然不会拒绝。
“我见剑师你这两日只是练‘刺’这一剑式,是不是剑师你这一招最厉害?我们以后是不是也只用专心练习这一式就行了?”羽乐问道。
惟剑露出一丝笑容,说道:“自然不是,你们不仅需要练好刺这一剑式,还需要练好撩这一剑式。行了,去练剑吧。”
羽乐显然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不过也不敢说什么,道了别,和澹明溪走回人群。在路上,羽乐对澹明溪说道:“明溪,我听说很多刺客都是剑术中的高手,特别是刺这一式,更是出神入化,你说惟剑师是不是一个刺客。”
澹明溪摇摇头,不相信地说道:“我听说刺客都是杀人如麻,冷血无情的人。惟剑师人虽然冷漠,但对我们也不见得无情冷酷。”
“你懂什么,刺客最会的就是伪装,我听我父亲说,刺客平常就是那种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人,和平常人没有什么两样。”
羽乐看到澹明溪被自己忽悠地一愣一愣的,满足得回到人群中继续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