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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真面目

棠梨的目光似乎裹挟着六月的炙热,煞是黏着的瞧着纪九歌,只是一瞬间的紧紧盯着,纪九歌抿了一口清香的茶水,顿时感到清香弥漫在体内,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只是顿时感到一阵异样的视线,回头却是发现棠梨如沐春风的笑脸。

平静无波宛如一泓清水,微微流淌着的细致和洒脱,着实让纪九歌看见了若枝男子的风采,纪九歌也难得多了一些话,这样难得的闲暇却是难得一乐。

“你也无须叫我云小姐,既然你也让我唤你的名讳,你也叫我云歌便好。”

纪九歌放下手中的茶碗对着棠梨说道,棠梨也刚拿起茶碗,听见纪九歌的话语手中的动作微微一愣,张开的薄唇呈现出一个浅浅的弧度,漆黑清澈的眸子里面滑过一丝欣喜。不过只是眨眼间,始终是一副波澜无惊的温和模样。

“那既然云小姐都如此说了,我倒也乐在其中,只是出自私心,我倒是想要唤你为阿云,不知道你可否介意?”

棠梨收回了愣怔,随即抿了一口茶水,动作行云流畅的将茶碗放在桌子上,轻磕到桌子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略微将纪九歌拉了回来,一头撞入了棠梨那铺开的温柔中。

也不知道为何,纪九歌竟然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无事,若是棠梨你觉得这样称呼会比较乘你如意,我倒是无妨。”

纪九歌倒是无碍,反正名字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云歌也好,纪九歌也罢只是身外之物。刚一说完棠韵便是热情的扑了上来,正好亲昵的揽着纪九歌纤细的腰肢,乘机撒娇道。

“太好了,以后我就称你为阿云姐姐,而阿云姐姐呢就叫做小韵便好,哥哥也是唤我的。我和哥哥一直住在这森林中,可真是十分寂寥,先下可算是好了,阿云姐姐可以做伴了,当真是好。”

许是感受到了棠韵的热情,纪九歌也觉得没有受到拘谨,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而恰好这抹笑意被一旁的棠梨收入眼中,顿时变得十分的璀璨,漆黑的眼眸瞬间变得越发的深邃,像是无底的深渊,要将人吸入其中。

阿云,不,九歌,总有一日会光明正大的唤你的名字。

棠韵在纪九歌怀中腻歪了许久才松开了,而少了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纪九歌靠棠梨有些近,一下子便能够感受到棠梨身上浅浅的妖气,虽然不是十分浓郁,可是也无法让人忽视。

虽说纪九歌不是那种计较仙妖殊途之人,可是毕竟在蓬莱鸣天鹤也算是受到古老正派的熏陶,为正道出身,秉持着大道之辈,竟也是对妖物之类避而远之。知晓棠梨兄妹不是邪物,纪九歌便放任没有收复,但并不代表可以与之相处。

“时候不早了,在此多有打扰,我出来许久想必家中之人多有担忧,我要告辞了,多谢两位的款款招待,下次若是有缘再见。”

纪九歌站起身来,抱拳相告正想要离开,棠韵很是舍不得上前来便要拉着纪九歌留下吃饭。棠梨眼中也是划过一抹深邃,只是很快消失。

“小韵,不可如此无理。阿云离家也有些久了,我见她穿着不凡,想必不是普通人家,家中定是很着急要寻找,你不要无理,且让我送阿云离去。”

棠梨已经站起身来,修长的身姿顿时高出纪九歌许多,不知道为何纪九歌总觉得一瞬间阴影笼罩住了自己,但是他的脸上仍然是桃花依旧依偎着春风般的温和,纪九歌摇了摇头,打消了脑中突然之间冒出来的怪异想法。

“好吧,那阿云姐姐下次要来瞧瞧小韵。”

棠韵嘟囔着嘴巴,纪九歌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棠梨做了一个请得动作,纪九歌走在前头,棠梨亲自打开了屋门,一只手贴心的护在纪九歌的头部,防止碰触到门顶。

此时,外面早就天黑黑,索性难得的是黝黑的天幕中挂着一轮明月,倒是被云雾遮挡了大半,露出了弯弯的一角,皎洁光华。

清淡光辉洒在林中,疏影斑驳着浮动在寂寥的夜色中,勾动着月光焦灼,一时之间倒也是辨不清黑与白。

棠梨一路上护送着纪九歌来到了林外,本想要送到城外,可是纪九歌其实并不会老实走回去,眼下已经是深夜,纪九歌略微施展一点法术便会回到家中。因此当即就要道谢并且告辞离开。

“多些棠梨公子你的一路相送,不过千里相送终须是有一别,我们就在这里告辞。”

纪九歌说完正准备离开,棠梨随即拉住了纪九歌的衣袖,丝毫不会显得难得为情,倒是显得大方洒脱,笑的是四平八稳。

“阿云还请留步,你救我妹妹还未来得及感激,我见你也不是那种稀缺财宝之人,当下也不知道如何报答?我瞧你喜欢我泡得茶水,虽然无法在你身边为你泡茶,只能相送你一些我采摘的茶叶,你拿回去让家中手脚麻利之人收集一些清晨露水来,头次的茶水不能喝,第二次茶叶舒展开后再品尝,你便能够喝出茶的清香。”

纪九歌看见棠梨从怀中掏出来一个素朴的麻包,粗麻布上绣了一只紫色蝴蝶,简单中却透出一种雅致。纪九歌也不知道为何竟然微微有些发愣,望着静静躺在棠梨手掌中的小包,眼眸暮地柔了一下。

“怎么了?阿云可是嫌弃这小玩意?”

棠梨脸上云淡风轻,荡漾着浅浅的温和笑意,那双眼眸里染上了月华,交织着漆黑,顿时柔和了夜色。

“说笑了,这小玩意却是相当的贵重,棠梨赠给我,我甚是欢喜。”

纪九歌伸手拿过素朴小包,凑近一闻淡淡清香扑鼻,棠梨瞧见随即一笑,手悄悄环在纪九歌的身边,微微触碰到她的轻纱外罗,显得格外的柔软。

夜色悄然,完全将棠梨脸上浮现的一丝红晕给遮挡起来,纪九歌将素包给收了起来,抬起头来道别。

“那样就好,你早些回去。”

棠梨说完,纪九歌只是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去,而棠梨一直看着她的身影一点一点没入进黑夜中,直到完全消失不见,连带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消失。

纤长的手指抬起,一抹紫色的幽光浮现,很快幻化出一只紫色的蝴蝶。

“见九歌到家了你便告知我。”

说完,紫色的蝴蝶展翅飞走了。寂静的夜色中,棠梨的身后传来一道带着讽刺的声音,伴随着一道不紧不慢的步子。

“她走了你就如此舍不得?那为何不直接随她去了?我瞧见这云歌可完全没有把你当回事,你为她可真是处心积虑,一步一步的算计与她,出现在她身边,若是她知道你如此贴心,不知道作何感想?”

棠梨根本不用回头便知道身后是谁,棠韵脸上的稚气和可爱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成熟妩媚又带着一些冷意的笑意,她嘴角弯起尽是嘲弄,眼神一动不动的看着纪九歌消失的方向。

“我的事情不用你来插手和过问,你还是想想你自己的下场。”

一句话平淡无波的刚一落下,棠梨的脸上便显得极其的阴鸷,一双漆黑的眸子里面瞬间冷淡下来,毫无情绪的凝结出一丝杀意。

手猛然间伸出来,棠韵身子不知道为何竟然不受到控制的朝着棠梨冲去,身子似乎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道牵扯着,根本挣脱不开。

“你对我做了什么?快放开我,你也只能拿出这种小角色出气,你何不拿下云歌,任凭你千变万化,也入不了别人的双眼,可真是无比的凄惨。比起我这种比你掌控的小妖怪来说,你才是万分值得人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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