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苍动作一滞,随后轻轻将衣摆带了回来,“臣不明白殿下的意思。”牧云苍背对着萧素宁,萧素宁望着他的背影眼眶泛红地说道:“曾经有位故人与我一同雪中赏梅,他说待我成年会等我来娶,如今我想守约但人不如故,如今我与哪位故人是俩俩相忘还是执子之手,牧将军以为结局如何?”
萧素宁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牧云苍转过身低首作揖道:“臣以为殿下身份尊贵,而哪位故人身份卑微,俩俩相忘不失为最好的结局。”
“多谢…牧将军指点,那我先走一步。”萧素宁说完在苏锦行的搀扶下离去,直到离开皇宫,她眼眶里一直打转的泪水才落了下来。
花易凋,人易老,情难得始终。
那日之后,萧素宁一连三天都闷闷不乐,任凭谁来逗她都未曾一展笑颜,直到第四天他们收到了“影门”传回来的消息,赵国皇帝赵安欲将其名为钰的世子送来月国做质子,此事一出震惊月国朝堂,女帝萧水寒连夜召集重臣前永宁殿协商,这一次除了牧云苍之外,苏锦行和萧素宁也一同前往。
月国的正殿名为永宁殿,位于皇宫的正中心,这座宫殿建在约六米高的白玉台上。玉台四周矗立着成排的雕栏,柱头雕以凤凰形状的图案,前后各有三排石阶,石阶中雕有百鸟图案,这些图案衬托着以凤凰齐飞为形的“御路”。永宁殿内有沥粉金漆木柱和精致的凤形藻井,殿的正上方悬挂着“励精图治”匾,殿的中央摆着月国皇权的象征——金漆凤凰椅,此时女帝就端坐在这把凤凰椅上。
“想必大家都对赵国送来质子一事有所耳闻,此事事关重大,朕想听听诸位的看法。”
女帝话落,凤凰椅下诸臣议论纷纷,其中一位身着朱红官袍的大臣站出来说道:“臣以为此时赵国送质子前来月国可谓狼子野心不得不防。”女帝听闻说道:“江大人何出此言?”
江大人作揖道:“诸位都知道月国与秦国边境时有摩擦,两国百姓皆苦不可言,如今秦国与月国和亲局势刚有所缓和,赵国便派质子前来,其意图显而易见。赵国自赵文帝后国力渐衰,其无力抵御秦国流兵骚扰这才出此下策向我月国派来质子,臣以为应稳固与秦国的关系将赵国质子送回,以安民心。”
江大人说完,与之对面一位身着鱼鳞玄甲的将军回道:“末将不同意江大人之说。”女帝闻言看着他道:“尉迟将军可有别的见解?说来与朕听听。”
那名被称为尉迟的将军长的孔武有力,说话的声音也大如雷响,只听他开口就道:“末将以为江大人的话是长秦国志气灭我月国威风。”江大人听完立马回道:“尉迟将军,这可是朝堂之上,你若信口雌黄可是欺君之罪。”
江大人说完,尉迟将军冷笑一声道:“江大人,赵国臣服我月国国威向我月国派来质子,如今大人却在这朝堂之上说担心与秦国不和要将质子送回,且不说月国与赵国曾经结盟的情义仍在,以我月国目前的国力而言何需畏惧秦国,陛下若听信江大人所言必会被天下人耻笑,末将就问你居心何在?!”
江大人听完连忙作揖道:“陛下,尉迟将军所言搬弄是非,颠倒黑白,臣对陛下一片忠心,天地可鉴。”
女帝听完揉了揉太阳穴道:“你俩吵得朕耳朵都疼了,朕让你们来是提议不是让你们相互拆台。”女帝揉完太阳穴道:“江大人的话朕听着有几分道理,这些日子以来朕收到的折子一下子少了不少,尤其以秦边境的将军们递来的折子越加明显,这也从侧面说明两国边境摩擦在和亲之策的推动下是有所缓解。但尉迟将军的提议朕也觉得有道理,赵国与我月国素来交好,如今仰慕我月国国力向我月国派来质子维护关系,朕若要因为畏惧秦国而将人送回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除了尉迟将军与江大人之说,各位大人还有别的提议吗?”
“臣有一意。”
声音落下,一位身着青绿色官袍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站出来作揖说道:“臣有办法既能迎合秦国又能安抚赵国。”
男子说完女帝看了他一会一时间竟没认出他是谁,便问道:“你是礼部…接替魏尚书的…”女帝思索之时,男子回道:“下官张子衡,今日前来接替魏尚书一职。”
“原来是子衡呐,你的提议说与朕听听。”
女帝说完,张子衡作揖道:“据臣所知,秦虽与月国和亲但尚未行大婚之礼,臣以为可以借公主殿下与苏大人大婚来迎合秦国,至于赵国的质子便可在此之下掩人耳目地留在月国。”
女帝闻言点了点头道:“子衡的提议解了朕心头之忧,你不提朕都快忘了明阳与锦行还未行大婚之礼,朕早前让大巫去算时间,她算来算去都没给朕挑个好的,拣日不如撞日就依子衡说的,明阳与锦行的大婚就定在赵国质子来的同一天,诸位可有其他提议?”
“臣无异议。”
在场文武官员齐声答道,女帝将目光落在最前面的萧素宁身上问道:“明阳,你可有异议?”
萧素宁垂首作揖道:“儿臣无异议,一切全凭母君做主。”女帝听完点了点头示意一旁的女官,女官会意说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臣恭送陛下。”
女帝在众臣的目光中离开了永宁殿,女帝走后各位大臣陆续离开大殿,萧素宁和苏锦行是最后离开的两个人。
回去公主府的路上,二人皆沉默不语,直到快到公主府时苏锦行才开口说道:“殿下若是不愿不必勉强自己,我…有办法让那个赵国质子来不了月国,同时亦能让月国找秦国要个交代。”
萧素宁闻声停下脚步,过了片刻才轻声回道:“你不用为此冒险,我也不想你有去无回,同意与你大婚,我是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