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分为两波,乘坐着飞船,大摇大摆地就向血海门的埋骨山而去。
看着何故独自一人静坐在船,南黎瞄了一眼便凑到柳儒生的跟前,小声问道,“这血海门丘家一脉你了解吗,师兄?”
柳儒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缓缓道,“你好奇的是他为什么能断肢再生是吧?”
南黎摸了摸鼻子,点了点头,同时又递上一把灵粮,虽然自己已经所剩不多了,不过还是咬咬牙,毫不吝啬地塞了一大把在对方手中。
收下南黎的东西,柳儒生颇为不屑地道,“不过是小道而,虽然听起来很厉害,不过是他们家族血脉力量而已,对于凡人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事,我们修士可用的断肢再生药物又不是没有,只不过贵了些,肯付出代价还是能找到的。”
南黎似乎不太满意对方的回答,继续追问道,“那受伤了也能省下一笔修行资源不是?”
柳儒生撇了一眼在自己前方的血海门一行,解释道,“其虽可断肢重生,可消耗也不小,关键是好多与血气有关的灵药,不管是提升修为还是治疗创伤,那丘姓一脉使用效果都极小,空有断肢再生天赋,却肉身极为脆弱。你初入修行界,很多情况还不了解,那丘姓一脉若不是得血海门护佑,早就死绝了。”
“怎会如此?”
“还不是其天赋惹得祸,很多年前丘家祖先初入修行界发现了自己家族的血脉特点,很快就吸引了各方势力。一开始大家都认为丘姓血脉特殊,短时间被来自各个岛屿,不同势力的人员偷偷截杀和掳走。就在丘家陷入穷途末路时候,血海门强势出手,又向世人展示了丘家血脉的致命弱点,一些大势力在得到证实后便纷纷退去。那些小门小派不甘心,总认为大门大派看不上的,到自己手里也是一份不错的宝贝,为了自保,丘家也只能加入血海门。”
“不过,丘家一脉本是出自血海门,修行其功法也颇具天赋,这才慢慢在血海门立足下来。真不知道其祖先到底是什么妖兽,怎会留下这般天赋,逃跑还行,可要与人拼斗却是占不了多少便宜。要知道,修行就是要与人争抢,与天相斗,这般一看真是个鸡肋的天赋。”
南黎眯着眼看向前方的血海门一行,想要看看丘孔阳,可终究有阵法保护,对方什么情况看不真切。听了柳儒生的话,南黎总感觉以前在那本书看到过一种妖兽和丘家一脉极为相似,只不过那一族太过强大了,完全不似这血海门一脉,而且自己也亲自与丘孔阳交过手,两者差距实在太大了,不像是一个种族,甚至连同类近亲都算不上。
不过还是不可掉以轻心,南黎总感觉,丘孔阳这个人要比他身上大家所说的血脉更危险,之前的事情又不好与众人说,只能在心中暗自警惕,想来以他的修为也奈何不得同门师兄们。
南黎与柳儒生闲谈之机,唐风也走了过来,靠在船边,瞅了瞅自家的大师兄,又看看南黎两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南黎和柳儒生也从唐风脸上看出了什么,只是奈何对方虽有话要说,却是有所顾虑,两人也不好催促,还是其自愿说出的好。
“是你想的那般,唐师弟你来为大家解释也一样,迟早大家也会知道的。”那独自坐在船头何故想来时时关注着众人,大概是猜到了唐风的顾虑,但有些事还是需要和大家说一番,自己说和他人挑明也无太大区别。
一听何故首肯了,唐风也来了精神,马上与众人解释道,“我拓海宗何师兄的家族一脉,曾有过一位至交好友也是姓段,当时何故的父亲与其在修士界风光一时,大家都称两人为剑峰那一代的双雄,不过后来段家先祖厌倦了修士界的生活隐退了,之后便再无消息了。”说完瞟了一眼何故,见其默不做声,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其实,唐家作为一个有传承的修行世家知道的要更多一些,不过太多事情是不能求证的,也不敢去求证。虽然说错了大师兄不一定会怪罪自己,但传到其他何家子弟耳中也是个麻烦,毕竟有些事情不太好听。
唐风话完三人也便沉默了下来,倒是何故说道,“一会还希望诸位师兄弟助我一臂之力,我和父亲定会记下此番相助之情,我有一定要救段鸣的理由。”
柳儒生和唐风立马站了起来,双手合抱,置于胸前,大声回道,“同宗同脉,共进共退”。
南黎也学着两人的样子,一同行了一礼,表示自己愿意相助之意。一来,自己一个人离开实在太危险了,要真离开安全回到宗门想来临阵脱逃的罪名也得盖个严实;二来,何故自身便是金丹修士,其父亲也是本宗长老,不管怎么说去一趟应该会很值。当然更关键的还是自己一行也有一个和自己同修为的丘孔阳,即使有危险,也不是必死无疑的那种。
所谓富贵险中求,有的时候命是自己拼出来的,不是老天安排的!
与此同时,血海门一行也是气氛有些凝重。
“怎么,当时没能搬走吗?”吴二有些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
“不是没有,是无法搬动。现在血海岛上的寒血池效果比这里的要好上许多,因此大多数人都认为搬走了,其实不是的。”姜婵对此也很无奈,血海门的阵法师虽然大多出自这一脉,可也不是能解决所有与阵法有关的事情,埋骨山所在的阵法乃天然所成,强行移动只能白白损毁这一方宝地。找外人帮忙又怕到时候依旧功败垂成,反而暴露了宝地所在,被别人偷偷破坏了。
与石宇闵和姜婵不一样,吴二虽然天赋和修为都极佳,但与盘踞在血海门的石家和姜家相比较,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了。这也是石宇闵和姜婵见有人打埋骨山主意这么在意的缘故了,此中还藏有许些秘密,只有少数宗门长老知晓,作为自家的嫡系子弟,做长辈的当然对重要的事情有所交代。
“不管什么原因,总之现在要怎么处理,是否要让托海宗帮忙,还是不告知对方。”石宇闵心中其实有了决断,不过,这件事还是要听一下另外两人的看法,毕竟自己一个人也做不了主。
“希望对方不是奔着埋骨山去的,也许留在那里只是个意外呢,如果真的知晓里面的秘密还故意引我们前往,那就麻烦多了。”姜婵认为离开时自家一脉已经布好了阵法,寻常是不可能被发现的,希望事情与自己所想一样吧。
“要不先通知宗门吧,事情的话,走一步看一步。”吴二提了个折中的办法,两人也无太好的主意,只能先这般了。
“一会如果对方不是冲着埋骨山来的,我们也不必点破,将其引开,不要在埋骨山打斗的好,免得被人看出端倪。要是对方真冲着那血池去的,再联合托海宗吧,哪怕便宜了拓海宗,也不能让那群老鼠尝到半分甜头。”石宇闵想了一下,还是给事情定下了章程,毕竟两派往日也还有些情分,便宜了那群老鼠是往往不可能的。
离三人不远的丘孔阳微微睁开自己的眼睛,像是阳光太刺眼一般,轻轻瞟了一眼三人,便又进入打坐状态,快速地炼化体内的丹药,感受到自己左臂隐隐像是有些小虫在爬动,心中便多了几分欢喜,嘴角也多了许些不明所以的笑容。
丘孔阳心里暗想:这何故出手真大方,虽然自家天赋如此,可这药效之强倒是真出乎自己的意料,看来不待瓶中的灵药耗尽自己便可恢复,甚至还能留下一些。
埋骨山的一处山洞里,那人依旧是被铁链束在半空中,此时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胸口的起伏也不像一开始那般有力。只是那人还是想要睁眼好好看看眼前的黑袍人,奈何挣扎着的眼皮被阳光压制住了,努力了几次都是没能成功。
那噬骨道人被黑袍裹得严严实实,也看不出是什么神情,只见其施法取回刚刚施刑用过的钢针,手指灵活多变,看起来很是专注,应该是很用心的样子。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我该如何向何故交代,他生气可怎么办。”不知何时紫姬已经爬到了铁链之上,有些幽怨地道。
“死不了,我替你看着呢,谨防这家伙下黑手。”一旁的大汉冲着紫色的小蛇嘿嘿一笑,提醒其那人依旧活着。
“事情办的怎么样子?”紫姬也不接大汉的话茬,缠绕在铁链上,蛇头却虚浮在噬骨道人眼前,肆无忌惮地吞吐着蛇信子。
“放心吧,好着呢,都是些外伤,修养些日子,甚至连日后的修行都不会有影响。”噬骨道人嘶哑的声音里有着不愿去藏的得意。
“那问出些什么了,快了,到时候一起告诉你。”说着噬骨道人便又取出一根银针,绕过紫姬,准备再炮制一番段鸣。
“算了,先带他回去,准备一下,我们请的客人马上就来了。”
“现在、马上就去准备。”说完便盯着噬骨道人手中的银针,噬骨道人看其不像允许自己再动手的样子,只好有些尴尬地收回了银针。
紫色的小蛇窜回地面,一直往洞口爬去,路过那大汉时边爬边吩咐道,“带上他,仔细些,好好的带出来。”只是自始至终连正眼都未看其一眼,满心欢喜地往洞口去了,哪里好像有什么能让她开心的事情要发生了。
“好好的带出去吗?”大汉自言自语地鼓囊了一句,直到看见小蛇游出了视线,这才看向段鸣,随即一脸狞笑走了过去。
强行掰开段鸣的下颚,一颗黑色的丹药入口,大汉一只大手压在段鸣胸口施法助其炼化药力,几个呼吸后感受到其体力的生机已经开始活泛了。大汉伸手一扯将铁链握在手中,而段鸣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可能是刚刚的灵药起作用了,也或许是过于疼痛,段鸣的胸口起伏得更厉害一些了。嘴里发出了自己拼命想克制,却又阻止不了的“哼唧”声。
大汉可不管段鸣是否会感到疼痛,拖上铁链就往外走,顺带着也把段鸣给带出去,在段鸣身上拖过的地方,留下了深深浅浅的血迹,一直有,一直淌,一直到洞口方休止。
紫姬、噬骨道人、大汉刚刚在洞口站了不久,两艘飞船已经出现在了紫姬的感知范围内,轻启薄唇,有些期待地道,“快了,他来了。”
大汉散开自己的灵识,有意识地看向紫姬关注的地方,还是没能察觉,瞟了一眼身边淡定的噬骨道人,本想问问他感知到没有,转念一想还是算了,便想放弃搜索。就在想要撤回灵识的那一刹那,大汉突然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也知道了客人果然来了。
此时在远处的何故正站在飞船最前端,毫不掩饰地释放出自己的修为,一股金丹后期的气息压得南黎有些难受,这还是何故不是针对南黎得情况下,不然光光这份修为爆发出来得气势也能让南黎受伤。
“你们感受到了吗,是不是很强,他发现我了,修为又精进了不少,他这样也不怕把我吓跑了。”紫姬有些幽怨地向身边两人说道。
那大汉心中本想跟何故交手比试一番,现在想想还好刚刚没逞英雄,不然一会说不定得吃个大亏。
“你们两人且在这里等好,我先去会会客人。”说罢,紫色小蛇化作一团紫雾,然后变淡,最后彻底消失在两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