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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会议与试探

上午,苏文召集了亚兰镇的五名长官,说有要事商议。

裁决长官奥尔多男爵、财务长官怀尔德,以及谷物长官布雷,这三人没过多久就到了。但警卫长官艾雷亚在例行巡视,建造长官莫索菲尔德也在镇外工作,因此足足等了一个小时,两人才姗姗来迟。

“抱歉占用了你们的时间,我知道你们平时都挺忙,尤其是艾雷亚骑士和莫索菲尔德先生,亚兰镇的稳定离不开你们的贡献。”

苏文坐在领主的位置上,说起了漂亮话。

“由于我前段时日身体不适,与你们只是简单地见了个面,但除了奥尔多男爵和我的管家怀尔德能时常见到之外,剩余三位我都没机会多作了解。而今天,如你们所见,我已经无甚大碍,总算是能够恢复正常起居,所以今天召集你们过来的,主要还是为了认真探讨下亚兰镇的现状及今后的发展。请诸位集思广益,将你们工作中遇到的问题说一下,然后大家一起商讨办法。”

在说出这话的时候,苏文也在观察着他们的心情变化。

不出所料,几乎每个人的心情状态中,都不同程度地出现了诸如“好笑”、“鄙夷”、“不屑一顾”的情绪。这也难怪他们,毕竟自己这话故意说得有些假大空,再加上他们的眼中,自己不过是个走了狗屎运运当上贵族领主的、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除了艾雷亚看起来比较年轻之外,其余几个人都是能当自己爸爸的年纪了,在没看到自己的真本事之前,听到自己这话,表面就算再怎么恭敬,内心中也只会产生轻视。

而苏文之所以这么说,正是为了看看扫描术的效果是否好用,现在看来,它的确能够实时反应目标的情绪。

此外,他也的确需要知道亚兰镇的现状,以便制定未来的发展方针,这是奥尔多男爵给自己的资料上所没有的,只能从熟悉亚兰镇的官员口中得到。无论他们中有哪些心怀鬼胎,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他们没有欺骗自己的动机和价值。而对自己有用的信息,苏文有什么理由去拒绝呢?

五名长官虽然心中对苏文有不同程度的轻视之意,但大多面色如常,奥尔多、怀尔德、布雷,这三个一看就是老狐狸的家伙,更是没有丝毫神色变化。尤其是奥尔多,满面春风,神采和煦,看向苏文的眼睛里还有着几丝赞许之意,要不是苏文在他身上的扫描术,恐怕还真以为他觉得自己问了个出色的问题。

倒是剩余两人稍微有些反应,警卫长官艾雷亚似乎是个沉默寡言小伙子,实际上也很年轻,只有30岁出头,此时把目光移向别处,一副面无表情,不太感冒的样子。至于那名五大三粗的建造长官莫索菲尔德,则是低着头,抓着自己的大胡子,一副有点想要发火,却又克制住了的模样。

如果是以往,苏文还得费心思琢磨他们在想什么,但现在他只觉得有趣。

“机会难得,你们一个个来说吧。”苏文接着道,“民以食为天,就从谷物长官布雷先生开始,之前在您的简报中,好像提到了今天的亚兰镇主要作物——春小麦欠收,这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呢?”

闻言,这名不苟言笑的老者点了点头,娓娓道来。

“阿莱耶大人,今年的麦田收成确实很差,一方面由于蚜虫滋生,导致不能正常抽穗而减产。另一方面,在收获季节之前的两个月,亚兰镇由于海风影响而出现了大幅度降温和强降雨,对小麦的产量也是致命性打击。因此,今年亚兰镇的状态为欠收,受灾严重的农户,甚至血本无归。赋税方面也十分不理想,甚至对于个别农户,领主府不得不拿出往年的存粮进行救济。”

“那你的对策呢?”

布雷微微摇头,无奈道:“沿海地区本就气候变化大,谷物种植这种看天吃饭的事情,欠收是常事。我们每年都在与害虫战斗,但是气候的变化和降水的异常才是导致减产的关键因素,能有什么办法呢,恐怕只能祈祷明年风调雨顺了吧,哈哈。”

恐怕在他看来,苏文问了个很蠢的问题。

“这样啊。”

苏文不置可否地笑道,反正他也没打算真的从他这里听到什么对策。

祈祷风调雨顺?

那是原始农耕才会头疼的问题,有自己的科技树系统在,想要解决的话,气候也好,虫害也好,降雨也好,都不会是什么难事。

不过,这种话,就没必要说给他听了。

“确实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那么下一位,我的管家怀尔德,亚兰镇的经济上,有存在着那些麻烦吗?”

“我认为没有。”这名油光满面的瘦高中年男子微笑致意,“如果说必须要有的话,那我也只能说,是无法改变的状况。由于亚兰镇的人口太少,所以我们的经济总值远远不如周边领地。那些领地由于更接近内陆,或者适合生活的区域更大,所以至少也有几千人,稍大些的甚至有上万人。亚兰镇不过是个偏远的沿海镇区,而且海岸线错综复杂,不适合海上贸易往来,所以如您所见,我们一来没有人手,二来与外界的交流也不够,而且这两点,都不是说想变就变的。”

“好消息是,更少的人,意味着每个人能分到更多土地。如果不去计算经济总值,而是平均值,那么我们亚兰镇的人均价值,绝不会比任何周边城镇要低。甚至在前两年帝国作出的统计中,我们在特里底斯行省可是名列前茅。”

这说了半天,就是要表达穷的意思嘛,苏文心想。不过七百多人的领地,的确放在内陆连个大点的村庄都比不过,这样的生产力,领主府能储备两三百金币,其实已经算是较为宽裕的了,这个财务长官算不上失职。

“莫索菲尔德先生,您呢?”

苏文又问道。

“哼,我能有什么问题。每天不过是做些修修补补的工作,哪里有东西坏了我就派人去修,不值一提。”

这人就显得没其他几位那么友善了,一看就是个暴脾气。此时显然因为苏文临时喊他过来,心里有些不爽。

不过他表面上还算有些克制,在苏文的扫描结果里,他的状态栏中可是有着“暴跳如雷”的,搞不好换个人在他面前,已经挨揍了。

“那就是没问题了,很好。”苏文也懒得去找不自在,干脆跳过了他,“艾雷亚,亚兰镇的骑士长,同时也是二星斗气骑士,有你在,镇子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恶性案件了。但这些都是两个月前的记录,讲讲你在工作中遇到的问题吧,亚兰镇最近有没有出现过形迹可疑的人,还是说同样风平浪静?”

年轻的骑士摇了摇头:“没有。”

哦?

果然和看起来一样沉默寡言。

但是在我说到“形迹可疑”的时候,你的心情的的确确闪过了一丝波澜。

苏文自然不会说破。

“好吧,我相信你,那么就只剩下——奥尔多男爵了。这段时间里,有了您的帮忙,我才能对亚兰镇领主一职快速上手,从某种程度来说,您也算是我的老师了,我必须特别郑重地对您表示感谢。”

“苏文阁下过誉了,在下只不过做了分内之事,不敢接受您的谢意。”

这位风度翩翩的老绅士脸上仍然挂着和煦的笑容,看向苏文的目光里,有着长辈对晚辈的关爱。

“我主要负责调停亚兰镇镇民之间的矛盾,但这里民风淳朴,路不拾遗,我那小小的裁决厅,已经很久都没有开张了,所以才有这么多精力来辅佐您。反倒是您这段时间的表现,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期,简直就是生来为了担任领主重任的天才,许多事情不需要我来教,就能够融会贯通。有着像您这样年轻且优秀的领主,可以预见,亚兰镇的未来,将会变得越来越好。”

苏文似乎对这番马屁很受用,红光满面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奥尔多阁下,您也过誉了,今后还得您多多关照。”

与此同时,他也留意到,始终有些气粗的莫索菲尔德,从鼻孔里发出了极为轻微的嗤笑声,似乎感到十分不齿。

其余三人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议事大厅里欢声笑语,一团和气,许久后,苏文才终于收敛起表情。

“经过诸位的介绍,亚兰镇的大体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实不相瞒,我来这里,是有我的抱负的。亚兰镇虽然现在人少、钱少、物少,但我会遵照费利蒙子爵,我故去的叔父的遗志,让这里不再仅仅是一个偏远小镇。”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

“但是,在施展我的抱负之前,我得向你们坦白一件事。那便是,我之前对外宣称卧病在床,但实际上,是因为在半路遭遇袭击,受了严重的伤,多亏了我的护卫骑士歌莉斯坦鼎力相助,我才能活着来到亚兰镇。”

此言一出,五名长官面面相觑,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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