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是观光完就离开多好，做手脚把我困在结界里就是您的不对了。”奥里昂盯着我。
他显然搞错了什么，这里战斗力最强的是凛嗳，瞪我有什么用。
“回答我两个问题。”凛挡在了我前面，手臂自然而然地做出了庇护的动作，我歪头才能越过凛的手臂看见奥里昂的脸。
“我要是不回答呢？”奥里昂把目光移过去。
“第一个问题，你是在借谁的刀杀人？”凛直接提问了。
“无可奉告。”
“第二个问题，你接我回来是为什么？”
“无可奉告。”
自说自话一样的提问，毫不给面子的回答。
凛看起来很平静，表情最多只能说得上冷漠但并没有火气，周身也没有杀气。
“我不喜欢玩阴谋的人。”他淡淡地说。
而后攻击瞬发。
丝毫没有蓄力没有前兆，死神之镰的利刃逼到了奥里昂眼前，奥里昂堪堪躲了过去，衣角被撕去了一块。躲闪的同时奥里昂的冰刃席卷而来，凛急速撤身，但连续的冰锥像有导航一样追着凛，伴随着凛的移动凝结出一条冰的长龙。
红色的符文盘旋着亮起，火焰夹杂着爆鸣，高温融化了冰刃。但是东方符文带来的火焰比不上神明那里交换来的力量，于是冰刃穿破火焰继续逼近，透亮的冰在火焰中折射出橘红的颜色。
凛以死神之镰相迎，硕大的镰刀在他手里未显笨拙，精准而毫无遗漏地挡下这一攻势，冰刃缓了一瞬间，却足够凛瞬发防御法阵，坚实的大地属性的圆形阵法如盾牌一样挡住了冰雪。
死神之镰是带有生命特攻的兵器，仅仅是尤西顿权限内的属性，不会有什么发光的闪亮的视觉效果，乍看上去和普通兵器好无差别，也怪不得凛一直不知道自己受惠于神明。而这种人类魔法师惯用的术式才是他习惯的打法。
附魔。
凛扶过死神之镰的刃身，刃上浮现火焰符文，而后包裹上火焰。
撤掉防御法阵，腿上强化完成，一跃而起，踏上浮空法阵，又是一跃上升阶段开始吟唱。
冰锥从地面上长起，獠牙一样向上，等待着凛落下来。
然而上升至顶点的凛已吟唱完毕。
“火焰之王啊……”
死神之镰劈下来，冰锥碎裂。
赋予其死。
纵使奥里昂操纵着冰继续生长，但是既然已“死”便无法继续“生长”。
“你确定不回答我的问题么？”凛站起来，甩掉冰渣。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么？”奥里昂笑道，“你不管他们了么？”
“加里特的能力是火……”凛回答，但是却还是下意识看过来了。
我朝他挥挥手。
我当然知道奥里昂在自信些什么。我之前就在想这么多侍卫仆从怎么都不见了，这样看来是献祭了。虽然现在大家对于活人献祭这种事完全提不起性质但是毕竟是拿生命在向神祈求，因此还是比较愿意满足信徒的需求的。
比如现在，四周温度在迅速低下来。加里特早就开始画血圈了，但是这种冰的程度似乎不是他能够应付得了的了。这种级别的魔冰，仅仅是寒气就足够灼人了。而冰雪在侵蚀着城堡的每一个角落，最后的结果会变成一座冰雪城堡。
“雷击不碎！”朱利安也在努力。
“你很强，但不够强。这层冰，即使是死神之镰也无法斩破，带冰霜寒气深入灵魂……”奥里昂也看过来，“阁下把结界打开，我说不定还会留您一命。”
人类总是觉得掌握了别人的生杀大权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似乎忘了自己也会死。
“要死的会是你。”凛提起了死神之镰，我已经确定他确实是想杀人了，这其实有点意外，因为我先前一点都没看出来。然而说出这句话后他脚下一个踉跄。
“我的冰刃是可以伤及灵魂的。”奥里昂看似好心地提醒他。
凛的腿上被划了一道浅浅的口子。灵魂之伤不是一般的痛，我心里跟着一紧，看着他像没事一样站直了却依旧无法放心。
“呵……”奥里昂看出凛不准备在意这种“小伤”，“那就看看，是我先死，还是他们的灵魂先被冻结。”
话音刚落，冰刃再起，寒气更胜先前，空气似乎因为寒冷而变得沉重了，呼吸间喷吐着白色的雾气。
“羽。”我招呼着缠在我脖子上的羽蛇。他会意，变大了身躯，不顾三人的惊叫，把他们卷起来，而后张开了双翼，把他们连带自己包裹起来，将寒气阻挡在外。
羽是真正的神种，还不至于对这种寒气手足无措。
庭院里严寒带来的压力拖累了凛的动作，虽然奥里昂占不到大便宜，但是每次小小的伤口带来的都是令人窒息的疼痛。奥里昂看到我这边的非常规操作之后有点气急败坏地加强了攻势但是也没腾出嘴来挖苦我。
“凛！”我叫着他，“你跟我学说一句话！”
他没理我。奥里昂则腾出手来往我这边甩了个冰锥，好在他心思不在这儿我避过去了，不然我脆弱的人类灵魂也一样会受到伤害。
“凛！说出来或者心里想都可以！”我接着朝凛喊，“将这胜利献予阿塔尼安·埃卡贝兰斯！”
他略微诧异地看过来。
奥里昂像是听过这个名字，他看过来时的表情就是震惊而凶狠了:“你居然……！！”
冰刃瞬间转移了方向，全数向我袭来。我一动不动地看着尖锐锋利的透明冰雪砸下来，而后如愿以偿地听到了信徒互换我的声音。
【将这胜利献予阿塔尼安·埃卡贝兰斯。】
抬起右手，和打尤西顿那次不一样，这次丝毫不需要蓄力，指尖的层层光圈瞬间完成收束而后爆发，推开了逼近而来的冰刃，冻结的空气为之震颤。
我保持着姿势，只是翻开了手掌。
东方的北斗七星，西方的大熊星座，在某些故事里亦被称为神之镰，意为斩杀邪恶的镰刀，这个寓意，再合适不过了。
“凛，你被强化了，快上！”
仅仅是对生命特攻不够的话，就再加上浩渺星辰之力。
一击震退冰刃，二击打破攻势，三击碎冰，四击已近身。
“你不要我回答你的问题了么！？”
“晚了。”
镰刃划过，没有血，却带走了生命。
天晴了，但尚未亮起，星辰闪耀于天穹之上，待我放下手神识回归躯壳后，夜空渐散，星辰渐隐。
正午的太阳火辣辣地照着地面，冰雪退去得毫无痕迹。
凛没有立即走过来，我便走了过去。
“原来你有三对翅膀。”他说。
“所以呢？”我是在以神明的身份在行事当然会显露原本的模样。
“唔……很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