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的时候还剩了几分钟,老师收了卷子一部分同学去上厕所,另一部分留在教室里要么淡定得鸭皮要么就是在唉声叹气,江逾白眼皮都没抬一下,面无表情地拉出板凳坐下。
身旁的乔欲燃还在睡觉。
江逾白瞥了那憨批一眼,又看了眼抄了放笔袋里的课表,下节课是生物课。
江逾白心情瞬间就不明媚了。抿唇。
她一箱子书还在宿舍里,没装书包里。
她撞了撞乔欲燃的胳膊肘,没醒,但江逾白看到乔欲燃的眉梢跳了一下,江逾白挑眉,伸出手,揪着乔欲燃在外面的半张脸就往外拉。
乔欲燃装不下去了。
他拍开江逾白的手,力挺大,江逾白白嫩嫩的手腕顿时就红了,江逾白不甚在意,她理了理小辫子,“乔欲燃,学校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没有。”
乔欲燃看了一眼江逾白,心里冷笑,这女的咋想得这么美呢,还指望自己告诉她呢。
江逾白不恼,托着腮看向窗外生长的柠檬树,“乔欲燃,下节课翘课出去玩吗。”
半晌没有听到乔欲燃说话,江逾白转过头,对上了乔欲燃的眼睛。
根本就没有小说中那些什么一眼万年深情款款的对视。
江逾白心里无声的一个白眼儿。
“……”乔欲燃愣了几秒,“你……要翘课?”
江逾白瞥了眼乔欲燃,嗤笑一声,“弟弟你还是太年轻啊,想当初姐姐我翘晚自习去网吧的时候多了去了,姐姐我在打游戏的时候你说不准还因为没把书背完而被老师打手板呢。”
乔欲燃摇摇头揉了揉眼有了几分倦意,“我不去。你要去从食堂后门出去有条巷子,巷子连了一条街,当然你是不可能名正言顺地从门出去的。所以可以爬墙,有个地方垫了几块砖。”
江逾白从兜里掏出根阿尔卑斯原味棒棒糖,放在乔欲燃桌子上,“谢了。请你吃糖。不用谢。”
爬墙什么太简单了。
江逾白小学的时候就皮,学校的铁门之间的空隙较宽,小孩子骨架小,江逾白又瘦,可以直接从门缝卡出去到外面的小卖部买糖吃。
顺便帮一些卡不出去的同学带点儿东西。
但要收钱。
现实。
江逾白仰头看着两米高的墙,阳光有些刺眼,她找到乔欲燃说的垫了几块砖的地方,估摸了一下高度,硬生生爬了上去。
外面的巷子里堆了不少废弃物品,江逾白腿长够着了重起来的几个大木箱,踩上去然后向下轻轻一跳,拍拍满手的墙灰,又把衣服裤子上的灰尘拍散,理了理头发,出了巷子。
别的不说,这外面的这条街一眼望过去还挺好玩的。
江逾白从兜里掏出钱,还有一百多块钱,是去泡网吧呢。
江逾白心里犹豫了半秒,向小吃摊走去。
她点了碗抄手,搪瓷碗碗边有大大小小的缺口,江逾白拿起筷子夹了个抄手一口吞,皮厚,肉少得可怜,江逾白自己包抄手的时候习惯像包饺子那样放很多肉,然后后果往往都是煮破皮。
但这汤挺好喝的。
江逾白砸吧砸吧嘴,瞥了一眼表,离下课还有十多分钟,她默,觉得这抄手虽然肉少皮厚,但量挺足。
一节课的时候只来得及吃碗抄手。
江逾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擦了嘴留了钱放在桌子上,起身看见外面又卖糖葫芦的一时间很兴奋,掏了钱买了一串,笑眯眯地咬下一口。
下一秒江逾白面目扭曲了。
外面的糖衣很甜很甜,里面的山楂却酸的鸭皮,江逾白将嘴里卡着的半颗山楂吐出来用纸包着丢了,秉承着不浪费粮食多吃一点是一点的原则,她把外面的一层糖衣吃了,里面的山楂是真的碰都不想去碰。
然后她又掏钱买了一串,攥在手里。
这一串当然是给她亲爱的同桌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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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墙回学校的过程颇为艰难,第三节课已经有食堂工作人员在开始准备午餐了,江逾白看着来来往往系着白围裙的工作人员,好不容易卡了一个没人的时候翻上墙,正要跳下来时刚好与一男生对上。
很眼熟。
江逾白记起他的名字了,是宋与归。
宋与归自然是记得江逾白的,因为那张脸给人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再加上韩禾这几天又在组里各种谈论,他虽反感韩禾的行为可同在一个组也还是听到了些。
宋与归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看着江逾白,江逾白还是从容淡定的江逾白,坐在墙上懒洋洋地挑眉看着他,见惯了水乡女子的温润腼腆,江逾白这样子的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宋与归轻叹一口气,“你下来吧,下次如果要翻墙进出的话可以走学校大门附近,这个地方校长经常会来巡查工作。”
江逾白跳了下来拍了拍手,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对宋与归轻轻一笑,“谢谢。”
她自然是不会问宋与归是怎么知道的。
没那个时间那个闲情。
她还要赶回去收拾乔欲燃。
江逾白从宋与归身边走过,宋与归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迈开步子。
蜂蜜柚子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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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的时候乔欲燃难得地没有睡觉,看到江逾白进来的时候眼底一闪而逝的失望并没有让江逾白错过。
江逾白唇角微扬,心里有了数。
她如往常一样上前拉开凳子坐下,将糖葫芦串放在乔欲燃桌子上,轻轻撩了下耳畔的碎发,笑眯眯地开口,“喏。给你带了糖葫芦,那墙挺矮的,谢谢,下次你要出去玩记得叫上我啊。”
江逾白的笑容很好看,但乔欲燃看着看着不知为何觉得有些渗人。他将糖葫芦丢回桌肚里,“不用谢。”
下一节课是体育课,看着体育委员在门口叫同学们排队,江逾白有些诧异,她以前的学校每周三节的体育课实际上每周只有一节能上,至于另外两节各科老师抢的头破血流。
不过转念一想又释然了,体育可是要考试算入总成绩里面的,四月份就会开考。
这么一说,时间还有点儿紧呢。
江逾白拿了杯子接了水放回桌子里,然后再去排队。
体育委员将她安排在了队伍偏后方。
她不是最高的,但也不是最矮的。
右下方就是吊儿郎当的乔欲燃。
江逾白无声的一个白眼儿。
她低下头瞥了眼自己的装束,早知道今天有体育课的话她就把她亲亲的粉色运动裤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