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抬头看了过去,邢迦带着笑的脸庞在初秋暖融融的阳光下都闪着光。
江逾白心沉了沉。
体育老师皱了皱眉,“谁是江逾白,出列!”
江逾白走了出去。
站在第一排中间的邢迦面带微笑地看着她,江逾白在心里算计着,算计着该怎么报复回去。
她是江逾白,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捏一下的软柿子。
“老师,这个我可以先说一句的。之前我做了几十个左右的时候邢迦告诉我说她没有数,然后我就重新做了一次。”江逾白撩了下碎发,顿了下,又说,“这件事是我的错,毕竟我也没有给自己数着,邢迦同学那么健谈可爱的人,一定是不小心的。所以我愿意帮邢迦同学再做她那五十个。”
装小白花谁不会?
江逾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儿。
她可是鼻祖。
邢迦愣了愣,瞪大了她那双眼睛,“江逾白,你明明只做了二十九个,哪有你说的那么多!”
小垃圾。
江逾白在心里无声地轻轻地笑了。
但面上她还是做得很好的,她看着邢迦也睁大了自己漂亮的眸子,里面全是惊讶和不可置信,她动了动嘴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垂眸,再次抬眸的时候眼中闪着水光,说,“老师,都是我的错,邢迦同学的五十个我来做。”
她边说边抬手抹了下眼睛。
都到这个份上了谁还不明白,邢迦看着队列边上楚楚可怜的江逾白,她能感受到一些非好意的眼神凝聚在自己的背上,邢迦开口想要辩解两句,刚张开口旁边的女同学就大声嚷嚷,“老师,江逾白同学多做了二十九个,可邢迦一个也没有做!”
体育老师看了邢迦一眼,“邢迦,一百二十九个仰卧起坐,去!”
邢迦眼里禽着泪。
江逾白默不作声地回了队伍,对于这种人她是不可能生出什么可笑的同情心来的,她又不是圣母凭什么就要普度众生祈祷爱与和平了?
当然,她还是希望世界和平亚非拉的小朋友们都能吃上鱼香肉丝糖醋排骨的。
接下来的活动是五十米短跑,还剩了那么八分钟,四排队列,江逾白眯着眼,想着如果30s左右一排,那要轮几回,她现在累的鸭皮。
累的鸭皮的江逾白在跑了三次后悄咪咪地溜到肖年年旁边坐下。
她觉得肖年年长得很可爱。
像以前江妈带她去瑞士玩的时候见到的那些国外的小女孩,蓬蓬的金色短发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脸颊两侧长着小雀斑,可肖年年只有一张圆圆的脸和一些小雀斑。
江逾白叹了口气,她也想要一张小圆脸,以前初中老师在讲“round face”这个单词的时候说,圆脸的人都显得很小很可爱,江逾白看了眼肖年年,又想起了自己那个糟心继妹,也是一张圆脸。
“诶,江逾白,你怎么了啊?”肖年年一直在看操场上的一些同学,听到江逾白悠悠的一声叹息才发现自己身边还有个人,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我不该问你怎么了的,因为你一定会假里假气地笑一笑,说没事的。”
江逾白默。
唔,还真的会是这样。
肖年年看着江逾白完美无暇的侧颜,托着脸一脸的崇拜,“江逾白,虽然这话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你好漂亮啊。”肖年年顿了顿,又说,“可是你都很少笑……哎呀,也不是很少笑了,但你笑得很假。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里,也知道你以前是一个很优秀很骄傲的人,可江逾白,再怎么不喜欢你也是要在这里度过一年的啊,今天邢迦做得是不对,可你也好好想想,为什么邢迦就要针对你。
“因为你和乔欲燃吧……嗯,真要我说,我觉得你们两个有点太过亲密了……”
江逾白一声猛咳打断了肖年年的话,她看着肖年年眼神复杂,“我?我和乔欲燃?亲密?别开玩笑了,那个祸害……”
祸害乔欲燃没有翻墙出去,他躲在宿舍楼后面的小树林的小角落里抽烟。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掐灭了手里的烟头,拍了拍校服外套试图把烟味拍散。
虽然知道拍不散可并不妨碍他挣扎一下。
如果他对学习也是这样的态度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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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饭的时候江逾白没有去,她趴在桌子上觉得有点儿饿,拿出自己的书包从里面翻了个肉松面包出来。
饮水机在教室前面,江逾白默了下,又翻了下书包,翻出了一盒真果粒的牛奶。
一股烟味儿飘来。
江逾白皱眉,乔欲燃在她身边坐下,她踹了乔欲燃一脚,“滚边儿去,一身烟味,莫挨老子。”
乔欲燃看了江逾白一眼,心虚地嗅了嗅自己的校服外套,看着江逾白,问,“你有香水吗?”
江逾白瞪了乔欲燃一眼,撕了块面包吞了下去又喝了一口牛奶,“我闲啊我,带香水来上课。”
“……”乔欲燃默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干巴巴地憋出句,“我觉得你应该会带的,毕竟其他班上漂亮精致的女同学都有带。”
这话有两种意思。
一褒一贬。
江逾白自动忽略贬义,笑眯眯地抬起手在乔欲燃的校服外套上抹了抹,而后拿出书包有翻了会儿,在一小包包里面翻出一小瓶子出来,她放在桌子上,撩了撩头发,“感谢你有我这个亲爱的同桌吧。”
乔欲燃在自己身上喷了两下,很浓的刺鼻的花香味。
江逾白的脸瞬间就垮了下去。
乔欲燃笑着调侃,“同桌,审美不行了啊。这种给我奶奶她都不用的。”
江逾白凉凉地瞥了眼乔欲燃,笑了下,然后继续吃自己的牛奶面包。
乔欲燃看着看着就皱了眉,“你中午就吃这些啊……走,让你亲爱的老父亲带你去校外撸串。”
亲爱的老父亲乔欲燃说完就不由分说地攥住江逾白的手腕往外跑。
江逾白腿软又没反应过来,一声惊叫,直接摔在地上。
倒下去的时候江逾白在想,幸好不是脸着地。
然后就是,乔欲燃你个该死的挨千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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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乔欲燃给自己的小孩子讲故事的时候讲到这里,小娃儿一脸的嫌弃说,这个书生好笨啊,那个小姐一定是眼瞎了才看得上他。
乔欲燃捂住了小娃儿的嘴瞄了眼厨房大气不敢出。
只是在他看着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位置上那个背影落寞的娇小少女时,心里也有点难过,他平时抽烟不会在乎留下什么烟味更不可能骚气地喷香水,只是想让她笑一笑。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