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弟,你怎么来了?我还说一会儿去府上看你呢。”司马乂见了司马颖马上换了副模样。
司马颖微笑道:“这个人跟我的门人有些渊源,听说六哥来了这里,央求我来看看,六哥,看在我的面上饶了他吧,听说他生意做得不错,让他拿出些银钱孝敬六哥不就完了?就当六哥赏我个面子。”
听司马颖如此说,司马乂的脸黑得厉害,斜睨了杨易一眼道:“十六弟,你看看此人,还有印象吗?”
司马颖仔细瞧了瞧,说道:“看着面善,想不起来了。”
司马乂道:“还记得三年前在金谷园,林孝义要搜一个人的身,此人正是那人。”
“噢?”司马颖仔仔细细看看杨易,笑道:“你这么一提醒,想起来了,还真是他。”
“十六弟,你也知道石崇那批藏起来的财富,数目惊人,这小子来到长安城短短三年,就拥有了十几家首饰店,外加一个车马行,不可疑吗?如若找到那批财宝,你我兄弟二一添作五如何?”司马乂诱惑着司马颖。
司马颖想了想,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杨易,笑道:“十六哥,是你多心了吧,要真是他得了那批财富,找个地方隐姓埋名过他富家翁的日子不好嘛,何必还挣这份辛苦钱,”
“我听我的门人说过这小子,脑子灵活,点子又多,手下又招了些能人,半年前在城北梅园弄的找银猪,就是他手下的一个掌柜弄出来的,挣下些家业不足为奇,”
“六哥何必非要给他安个得了石崇珠宝的名,平白要了他的小命,十六哥实在不忿,让他给你些股份,留着他给你赚银子可好,杀鸡取卵,可只能取一次,下次可就没了。”
司马乂闻言苦笑了一下,说道:“十六弟,别取笑哥哥了,六哥真不是图他这点家业,只是觉着这事太凑巧,都应在这小子身上,我怀疑林孝义失踪也跟这小子有关,事情都凑到一块,就不是偶然了。”
“六哥,林孝义是什么身手,平常外出身边又跟着人,就凭他能杀得了林孝义?是六哥太小心了,算了,看在弟弟的面上饶他一条小命吧。”司马颖再次劝道。
司马乂虽年长几岁,却以司马颖马首是瞻,见司马颖一再替杨易求情,无奈挥了挥手,他的护卫们把杨易一家三口给放了。
司马乂对杨易阴阴地说道:“小子,要是让本王知道你欺瞒本王,哼!你应该知道后果。”说完带着一众人扬长而去。
司马颖微笑着瞧了一眼杨易,没说话,也随着司马乂去了。
等司马乂和司马颖走后,众人七手八脚把程东来抬入房中,马上让人去请大夫。
杨易看着程东来鲜血淋淋的手指,又看看他断了的腿,哽咽道:“爹,对不起,是孩儿连累了您。”
程东来虚弱地摇摇头道:“我是你爹,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
程氏早已哭得眼睛通红,看着程东来哭道:“孩子他爹,到底是怎么回事嘛,那王爷怎么突然就发作咱家。”
程东来和杨易对视一眼,程东来隐晦地冲杨易摇摇头,拍拍妻子的手说道:“有权有势的人嘛,发作人还要什么理由。”
程氏知道丈夫儿子肯定瞒了什么不想让自己知道,也无可奈何,只是不停抹着眼泪。
一会儿,大夫就来了,给程东来上药包扎好后,说道:“腿上只是骨折了,接上养几个月就好,手上的伤严重些,有两个手指骨头都碎了,保不住了。”
杨易心疼得眼眶又红了,面上闪过一丝恨意,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送走了大夫,回来看程东来时,程东来已经疲惫地睡了过去。
程氏在床前看着程东来默默地掉眼泪,她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今天吓坏了,杨易安抚了好一阵才离开。
猴子没随成都王司马颖走,看着杨易忙完了,悄声问道:“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杨易疲累地找了把椅子坐下来,说道:“兄弟,今天多亏你了,要不是你,大哥今天不仅自己小命不保,还得连累爹娘,算上这次成都王已经救了大哥两次了,以后有机会总要报恩的。”
猴子回道:“大哥这话就见外了,兄弟只恨自己太过弱小,好在这次能帮上大哥,要不大哥花了那么多银子岂不白花了。”
猴子自从搭上司马颖的门人就没少往他身上砸银子,这次总算见效了。
这时,黑子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见着杨易和猴子好好的,抹了抹头上的汗,说道:“大哥,我从张方那听说你出事了,把我给吓的,怎么回事?听说又是司马乂找你麻烦?”
杨易扶了扶额,说道:“还是三年前那件事,他还是怀疑我,林孝义死了,他也认为跟我有关。”
猴子和黑子听完沉默了,过了一会儿,猴子道:“大哥老让他这么惦记着也不是事,得找机会做了他。”
黑子点点头,赞同猴子的说法。
杨易看看两个兄弟,恨恨地道:“这个人必须除去,否则大哥头上这把刀一直悬着,早晚会要了大哥的小命。”
杨易看向黑子,说道:“黑子,大哥手无缚鸡之力,这事还得靠你想想办法,你不是说张方也恨司马乂吗?这段时间咱们没少在他身上花心思,花出去的银子也不少了,总要见点效益。”
黑子点点头,大包大揽地道:“大哥,放心,这事包在兄弟身上,大哥的银子好使,现在兄弟在张方那也能说上话,军中也交了些朋友,大哥瞧好吧。”
猴子瞧瞧杨易,又瞧瞧黑子,说道:“大哥也别着急,我琢磨着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我听司马颖的门人说,司马颖想当皇位继承人,虽然平常有什么事司马乂都请司马颖拿主意,可在继承人的事情上却一直不松口,司马颖对他很有意见。”
黑子也道:“嗯,我也听张方说,河间王司马颙撺掇司马颖杀入洛阳,夺了皇位继承人的宝座,他们早晚得有一战,到时我们混水摸鱼趁机要了司马乂的小命。”
司马乂回到他在长安城的住处,阴着脸吩咐他的属下,看紧杨易,但凡有瞧着不对的地方都要来向他报告。
他还是觉着杨易不对劲,可司马颖开了口,他又不能抹了司马颖的面子,只能死盯着杨易。
第二日,杨易带着重礼前来拜谢成都王司马颖,很快被领了进去。
杨易一见到司马颖,立即跪下给司马颖磕头说道:“王爷大恩,草民无以为报,草民薄有家产,想投在王爷门下。”
说完让人抬上几个箱子打开来,金光一片。
“这二十万两黄金,还请王爷笑纳。另还有十万两烦请王爷转交乂王爷,草民不敢登乂王爷的门,怕王爷还没消气,不小心惹怒乂王爷小命不保,只能麻烦王爷您了。”
心想反正银两我给你了,你给不给的我不管,万一司马乂再找我麻烦,您看在银两的份上,也不会不管我吧。
司马颖看看那些黄金,又瞧瞧杨易,虽然他贵为王爷,也没几个时候见过这么多金子,笑道:“你出手很大方嘛,难怪六哥会怀疑你。”
杨易心中一凛,回道:“禀王爷,这里有一部分是草民的,一部分是跟人拆借的,王爷大恩,草民的兄弟在王爷手下办差,草民一直想报效王爷,太少了不足以表达草民对王爷的感恩之心,还请王爷明鉴。”
司马颖看着杨易那张略显紧张的脸,笑道:“别那么紧张,本王跟你开个玩笑。”
看了看跟在杨易身后跪着的猴子说道:“就是这位小兄弟?抬起头来让本王瞧瞧。”
猴子扬起脸,恭敬叫了声:“王爷。”
司马颖瞧着猴子笑道:“不错嘛。”
把脸转向领着他们进来的门人,说道:“长安府那七品官不是还出缺吗?是什么官来着……,我看这小子不错,你给安排一下。”
那门人恭敬应道:“是。”
他心想,哪里有什么官出缺,这是见杨易孝敬了那么多金子的份上,长安府的七品官才出缺的!
又看了看猴子,心想这小子走了狗屎运了,来了这么一趟就得了个七品,老子现在才六品呢。
猴子马上给司马颖又磕了个头道:“多谢王爷,下官一定努力办差,定不叫王爷失望。”
司马颖笑着对二人道:“快起来吧,都是自己人了,以后常到本王这里走动走动,有什么办不了的事情,也可以来找本王。”
杨易知道,这意思就是认他这个门人了,又是一番作揖道谢。
杨易知道司马颖身份尊贵,能拨冗一见已经很给面子,知趣地很快告辞离开,出了王府。
猴子走到送他们出来的司马颖门人身边,小声道:“今日多谢大人引见,兄弟还有谢礼,晚间给你送府上去。”
杨易也给那门人连连作揖,不住口的表示感谢。
那门人瞧着杨易兄弟二人晓事,很高兴,口中却道:“都是自家兄弟,客气啥。”
杨易兄弟二人又是一番恭维,才辞别离去。
杨易从司马颖处回到程家首饰店,把顾掌柜和蓝掌柜都叫了来。
说道:“二位都知道昨天发生的事了,也知道我刚从别处借了二百万两银子,现在银钱紧张,近期我打算暂缓开其它的分店,正在进行的项目也暂时停一停。”
顾掌柜和蓝掌柜对视一眼,顾掌柜先开了口道:“东家,首饰店这边的事能周转得开,不需要东家再抽调银两,缓上几个月,还能抽出些银两给东家还欠款。”
蓝掌柜也道:“车马行的生意东家不用操心,分站差不多有两三个月就能回本,到时也能抽出些银两给东家,也就是缓上几个月的事,东家无需忧心。”
杨易见两个掌柜的得力,郁闷的心情多少纾解了些,点头道:“嗯,你们都很得力,我就是知会你们一声,行了,没事了,都忙去吧。”
两位掌柜的各自去忙了。杨易想着司马乂一定不会罢手,可一时又拿司马乂毫无办法,琢磨着明面上的生意他有了,他的武力值太差,得在这方面下下功夫,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怎么都要想办法杀了司马乂。
好在因为此事,与成都王司马颖拉上了关系,猴子又升了官,也算是因祸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