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人抓到了,咱们兄弟逼他吐话,这份是口供。”
“嗯。”纪凉予伸出细长的手指,接过录音笔。
橘黄色的灯光下,两道身影被扯短,缩成近乎没有。
女生低着头,长长的睫毛下勾勒出一片迷离的阴影,一张脸就像是用浅墨淡彩细心描绘而成的,清新而又淡雅,但是双眸里的冷冽却没有被收敛,而是愈发的肆意,逐渐渗透到骨子里。
她一直看着录音笔,没有聚焦的瞳孔似乎在神游。
空气实在是静到可怕。
西付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女生的神色,半响,才敢弱弱地问一句:“那个……人咋处理啊?”
纪凉予面无表情:“扔进医院,进行最好的疗程,医药费我付,伤好了,再扔到我面前。”
西付黑人问号:“为啥?他、他那么过分!”
纪凉予抬起头,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你废话真多,信不信我削了你。”
话痨。
最讨厌这种话多少干活的狗子了。
西付:“……”
他差点就跪下来磕头求爷饶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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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凉予派人驱车送她回到纪家。
一如既往的,一楼大厅的窗户透出橘黄色的灯光。
下车后,纪凉予静静的站在月光下,眸色清冷,在苍白的月光照耀下,眼底有寒芒一闪而过。
啧,真不想面对那个智障女人。
她习惯性的从口袋里摸出耳机,随意往耳里一塞,迈步朝纪家门口走去。
“夫人,大小姐回来了。”佣人来报。
“好的,我知道了。”坐在沙发上的贵妇一见到那个漫不经心的身影,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母老虎似的跳起来。
林娉皱着眉头:“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纪凉予没有理会她,自顾自的上楼梯。
林娉火了:“我问你去哪了!”
她的怒声在夜晚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唐突,几名在客厅里面忙活的佣人都识相的上楼睡觉。
纪凉予终于停住了上楼的脚步,转过身,凉然的看着楼梯下那个怒火中烧的妇女。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眼瞎,你没看见我正戴着耳机也是合情合理。”她慢条斯理的摘下一只耳机。
“你……我是你的母亲!”
听到“母亲”两个字,纪凉予的眸子暗沉了几分。
她不喜欢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只是一个继母而已,没资格做她的母亲。
是这个女人害死了她的母亲。
她恨。
林娉看到纪凉予阴沉下来的脸色,心中突然有一丝了然,似乎想起了什么,呆在原地。
刚刚那场有燎原之势的大火,竟然在一两句话中被冷雨扑灭。
林娉沉默了。
她目光复杂的看着纪凉予上楼的背影,直到那抹娇小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中。
她忽然叹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丝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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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凉予径直的回到房间里,然后反锁。
一套一气呵成的动作完成后,她忽然松了一口气。
她的房间以米白色为格调,摆了几盆显眼的绿色盆栽,显得清新而又自然。
原本这么一个环境,不该属于她这种人,一个冷傲成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