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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星星和月亮是你的,我也是

玉笙始终躲在房中,无论谁也劝不出来,林舒云怕她出事,只能让林耽阳过来了,陈思听见这样一个情形,也跟着来了。

“玉姑娘,玉大哥临走前把你交予我照顾,你便不要多想,我自待你像妹妹一样。”林耽阳挨着门,轻道。

里面还是没有回应。

陈思按捺不住小性子,敲了敲门,发现门没锁,她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夫君,见他点点头,陈思便推开了门。

“玉姑娘,你怎么了?”陈思走近她,摸着她的头发道。

玉笙抬起头:“夫人,我……我没有亲人了!”

“傻姑娘,我们都是你的亲人。六郎说了,从今日起,你就是林府的人了,林府在哪,你就在哪!”陈思亮晶晶的眸子里,闪着真诚的光芒。

玉笙还是摇摇头,陈思知道她有一种“花自飘零水自流”的想法,也不解释太多,牵着她的手往门外走去。

林府一众主子,奴才都在等着两人,见陈思牵着玉笙出了门,都舒了一口气,林舒云道:“开饭了,去,李妈妈,快吩咐开席了!”

席上,觥筹交错,这桌子微醺,那桌子半酣,杯盘狼藉,言语喧哗,好不热闹。

林耽阳绷紧了很久的神经放松了,和众人说了大漠风光,胡姬姿色,玉笙也敞开了心扉,她跟着大家笑,时不时还搭上几句话。

六郎端起酒杯站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道:“玉姑娘,啊,不,我应该叫你玉妹妹。”

玉笙忙站起来,扶着林耽阳:“不不不,大人还是叫我玉姑娘吧,妹妹这个称呼折煞我了!”

林舒云笑着道:“玉姑娘,就这样吧,六郎是林家最小的一个,他小时候还经常缠着爹娘,想要一个妹妹呢!”

玉笙不好意思了:“那,那我就从了主母,认了这个哥哥。”道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甜甜地道:“六哥哥!”

“哎,好,玉妹妹,哈哈哈。”林耽阳听了心软乎乎的,也端酒自饮一杯去。

林舒云瞧见一众后生都酣畅淋漓,看看也夜深了,便道:“你们不要饮太多了,我年纪大了,不和你们撒泼了。”

一众人等看主母走了,越发地不拘礼数,林耽阳道:“哎,不如我们起个飞花令吧?”

“好,好!”众人欢呼。

林府经林舒云的打理,也因为林耽阳的一路科考,林府上至主子,下至仆人,除了看夜门的阿伯,几乎都识字,也能跟着林耽阳背上几句诗。

陈思嫁过来之后,众人的学识也跟着提高了一个层次。“飞花令”是林耽阳在书塾先生的教导下背诗、背文的好法子,书塾先生不在的时候,林舒云就经常要他身边的仆从督促他。

“今天这么高兴,咱们行‘酒’令。”林耽阳道。

“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陈思轻轻地道。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云箩忙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玉笙看着自己端的玉杯道。

林耽阳想起玉辰良那晚和他的对饮,看着玉笙,怕她思怀,忙道:“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

陈思一听,问道:“夫君,你可知何谓‘绿蚁’”?

林耽阳扮不知摇摇头,众人开始七嘴八舌,一个道:“可是酒太甜了,引来了绿色的蚂蚁?”另一个道:“肯定是酒杯,那只酒杯是绿色的!”

陈思笑道:“六郎怎会不知,快答!不然就吃酒!”

林耽阳似醉非醉,还是摇摇头,端起酒一饮而尽,道:“求夫人释疑!”

“云箩,回房给我拿父亲赠予我的那只‘流彩飞花鎏金杯’过来。”陈思道。

不一会,云箩拿了个锦盒过来,打开后拿了两只酒杯出来,陈思纤纤细手轻轻地倒了两杯酒,众人摒住了呼吸,看到酒面上慢慢地浮上了一层绿色的泡沫,好像一群蚂蚁在酒面上跳舞。

众人才知道,原来是这个意思,纷纷笑道:“好一个‘绿蚁新焙酒’!”

陈思掩嘴笑道:“六郎快吃酒!”

林耽阳搂着陈思,场面甚为暧昧,众人都扭过头去笑,赵玲珑也低着头,手指在拼命绞着衣角。

林耽阳再起了个“月”的飞花令,众人又继续抢令,到了赵玲珑这里,停住了。

玉笙道:“赵娘子,到你啦!”

赵玲珑一直没有听他们在说什么,笑什么,心里一团糟,猛地听到叫自己的名字,才站起来,道:“啊?什么?”

众人大笑,陈思忽然想起那一幕,笑容微敛,道:“飞花令呢,赵娘子,到你了。”

“赵娘子,六哥哥起了‘月’的令牌呢!”玉笙给她解围道。

赵玲珑一刹间头脑一片空白,她想了想,说了句:“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周遭热闹的气氛突然一间静了下来,众人都在回头看着她。

陈思听罢,将头靠向林耽阳,道:“六郎,看来要给赵娘子找婆家了!”

大家一听,明白了陈思的意思,起哄道:“赵娘子,你是不是有相好的人家啦?是的话,快请六公子和夫人给你说亲去!”

赵娘子知道陈思的意思,她慢条斯理地道:“夫人多虑了,奴婢还想侍候您多两年呢,嫁人的事不急。”

林耽阳满含深意地望着她,眼里透出的是让陈思恼火的爱意。

赵玲珑趁着众人又陷入了酒局中的时候,静悄悄地走了出来,看着那轮明月,想起自己的爹娘,想着自己的遭遇,她找了个阴暗地地方坐了下来掩面而泣。

林耽阳也循了过来,他轻轻地唤着赵玲珑的名字,看到她坐在树下哭泣,心疼地搂住了她,也不劝说,任由她的泪水肆意横流。

哭了许多,赵玲珑终于收起了那个悲伤的自己,轻轻地推开了林耽阳,道:“大人还是回席去吧,夫人还在等你呐!”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你以为我不懂?”林耽阳托起赵玲珑小巧的下巴。

赵玲珑听了火速脸红,又想去绞衣角,林耽阳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按在了自己的浑厚的胸膛上,道:“如果你还要怀疑我,那它你不怀疑了吧?”

从手心里传来的,是林耽阳那澎湃的心跳声,她的手不禁滑向了他的后背,紧紧地抱着这个不敢拥抱的身躯。

林耽阳再次将她拉进了今朝的假山洞里,在明月的映证下,实现了这么多年两人的梦,自此交缠,两人轻喃诉说着对对方的爱意,誓言永远。

林耽阳望着她的眼,道:“玲珑,你看,今晚,月亮、星星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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