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这片平原的恩泽曾抚育过无数生灵。其上曾出现过无数帝国,然,经钢铁与烈火的洗礼后,一切归于尘埃,甚至没有留下任何足以令后人凭吊的痕迹。
在终焉之时的黄昏,夕阳重复着恒古以来的轨迹,漠然注视那战火纷飞的平原逐渐死去。烈火舔舐着民居,烧焦尸体所散发的气息令秃鹫也敬而远之。
一位首领手持长刀漠然伫立于此,纵容下属肆意掠夺。粮食、奴隶、女人,他们不过是在行使战胜者的权力,就像几月前别人对他们的所作所为。
不知从何时起,平原上就只存在着掠食者与羔羊。即使在他们最为荒诞的梦境里,也从未目睹过秩序尖塔的幻影。
但,首领坚实的身躯忽然颤抖不已。
因为在它面前,再伟大的领袖也不过如刚泥浆中探出头的蛞蝓。
它是‘一’,创造了世界最初的伊始而独立于世;它同时也是万物,因无形而具百貌。
它的眼,是所爱,所憎,所熟识,所陌生的眼。
它低语,却又一言未发。
首领目光呆滞。
良久,他收起鲜血淋漓的长刀,召回了沉溺于暴行的下属,背对着黄昏,向所有人宣布:‘去征服。’”
——《帝国纪事·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