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轩似乎已经能够接受洛柒的冷嘲热讽,没有顺着她的话说,转而道:“这段时间感谢柒小姐的照顾,可你我效忠的毕竟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既是殊途,便难同归,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说完,楚天轩朝洛柒叶凡二人作了一揖,转身便要离开。
“随王殿下!”洛柒出声喊住他,“那个人值得你这么做吗?”
楚天轩没有转过身,他背对着洛柒,声音微颤:“值与不值,他都是皇上。”
洛柒险些气笑了:“皇上?就因为这么一个身份,他就可以这么随意由着自己开心夺人性命?用别人的性命来给他的权势买单?”
楚天轩没有说话。
洛柒又道:“你效忠他,所以你可以不在乎他在利用完叶老将军之后,指使赵潜陷害叶老将军通敌,致使叶老将军含冤而死是吗?”
“你也可以不在乎他对阿逸、对你用尽各种手段的利用,甚至骗取阿逸的感情,来为自己当上储君铺路,是吗?”
“如果你说是,那我问你,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阿逸逃出京城之后为什么会受重伤吗?”
听洛柒说到这儿,楚天轩猛地抬头,对上了洛柒满是嘲讽的眼神。
只听洛柒道:“好啊!我告诉你,阿逸是楚天凌杀的!”
洛柒一语惊人,震得楚天轩缓不过神来。他觉得眼前一阵发黑,看着洛柒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他却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楚天轩两眼发愣,边往后退,一边不由自主的自言自语道:“不可能,不会的,皇兄不会这么做的!”
洛柒冷笑道:“不会?那你觉得他会做什么?”
她怒极反笑:“今生看上楚天凌就是阿逸生平一大败笔!我告诉你楚天轩,阿逸的仇我报定了,楚天凌最好祈祷自己命硬一点儿,多活一阵,不然我一人玩儿就没意思了!”
楚天轩呆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洛柒深吸一气,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道:“北疆的事,我可以帮你,但你得给我一个理由,你得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帮那个混蛋?”
洛柒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楚天轩,等待他给自己一个答复。
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做这件事,一定会帮他,但是她更想知道楚天轩用什么样的身份来求她,是楚天凌的弟弟,还是那个南征北战,无往不胜的随王殿下,亦或是别的什么身份,比如,阿逸的——
爱慕者。
楚天轩在洛柒的逼问之下更显得他是那样的胸无城府,满脸的不知所措,更说不出一句话来。
洛柒见状转身欲走,脚下的步子刚一迈出,就听楚天轩稍显急切的声音响起。
“为了天下的百姓。”
大厅上,叶凡与楚天轩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洛柒难得平心静气的同他们二人相对而坐。
洛柒的手下上了茶之后悉数褪去,只余他们四人,月西照例面无表情地侍立在洛柒身旁。
楚天轩微仰着头,神情向往,边回忆,边讲述着往事。
“当年我第一次见阿逸,就是在北疆军营里,那时室韦人举兵来犯,甘州饿殍遍野,四处生灵涂炭,年迈母亲没了儿子,幼子失去父亲,室韦人的士兵在甘州城里烧杀抢掠,糟蹋了多少良家妇女。”
“我们刚到的时候,城楼下,一片哀嚎,哭声一片。有个女娃子身披战甲,举剑立誓,一定会手刃贼首,给乡亲父老赔罪,也还他们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