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贵妃在时,最是得宠。
三千佳丽,恩宠千万,却分不出一杯羹。
遭此冷落,最忍不下去的只怕就是皇后。
可偏偏皇上将那人护得紧,丝毫动不得,让人恨得后槽牙痒痒。
如今常王叛乱,她同父亲一通气,那些个迂腐古板的大臣联名一上书,皇帝就是在不愿意,也必须咽了这口气。
可怪就怪在,贵妃一走,皇上不仅没有半点不满之色,反而日日流连皇后寝宫,不肯离开。
仿佛终于甩开了什么包袱一般。
皇后自然乐见于此,一道道密令去往云山寺,一条条消息传至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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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我擦干净点,这儿,还有这儿。”
黄昏时分,尼姑庵中一位师父在大堂中指手画脚,叶逸跪在地上,费劲的擦着地板。
从天不亮起,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七次擦这块地了。
无论她怎么擦,这位师父都说擦得不干净。
擦不干净,还不许吃饭。
叶逸饿得眼花,几乎要晕过去,幸得杏雨手疾眼快扶了一把。
“哟,这就受不住了,怪不得是娇生惯养的娘娘呢!”
那人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花生扔到嘴里,吧嗒吧嗒的嚼着。
“我告诉你,今天不把这块地擦干净,就都别想吃饭,对了,你以前不是将军吗?那今天你再把柴都劈了”
“你!”
杏雨眼见就要起身,却被叶逸一把摁住。
只见她缓缓起身,身体还因为长时间弯曲着,而微有些颤抖。
那人见她动作,顿时慌了神,生怕她做点什么:“你你,你要干什么?”
“静云师父,我知道你意欲为何,”叶逸声音平缓,不起波澜,“可你告诉你主子,我只孑然一身,什么都不怕,你只让她想做什么,尽管来就是了。”
叶逸就那么站着,身形消瘦,却依旧不减军人的挺拔。
纵使被逼到了这样的境遇,却依然带着令人不由战栗的魄力。
她的眼底不带一丝温度,却依旧那样透彻,带着些不谙世事的固执。
叶逸说完,径直往门外而去,留下静云仿佛被定住一般,被她最后淡淡一瞥就钉在了原地,久久缓不过神来。
叶逸出了门,刚走出不过百米,脚下一软,就瘫倒在杏雨怀中。
她一手按着腹部,一手紧紧的抓着杏雨的手腕。
“别声张,去请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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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逸再次睁眼时,已经不在云山寺,杏雨不知去做什么去了,只有张卓守在她床旁。
“师父……”
叶逸低声喊着,声音透着沙哑。
“醒了?”
“我……”
张卓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放心吧,没事儿。”
叶逸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又往窗外看去。
“已经入夜了,外面让杏雨去应付,没问题的。”
“师父,你不怪我嫁进皇宫了吗?”
“瞎说什么呢,师父怎么会怪你呢。师父就剩你这么个乖乖徒儿,师父还要替你父亲好好照顾你哩!”
“师父……”叶逸哽咽着,完全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了好了,”张卓替叶逸抹掉眼泪,顿了顿,问道:“你的身子……你可是早就知道了?”
“是。”
“你可知,你这身子受过伤,若真要了这孩子,可是十分凶险呐!”
“我知。”
“你可知这孩子可能要了你的性命?”
“我知。”
“你可知他也是楚天凌的孩子!”
叶逸猛地抬头,没能错过张卓的欲言又止。
“师父这话,是何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