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交谈之后,何澜了解了两个人都非常清醒,并没有真的把竞赛当成一条出路,重点还是高考,瞬间就放下了心。
屈和杰摊开竞赛书,用手里的笔敲了敲:“没办法,现在对竞赛要求太高了,而且竞赛这么难。”
吴昔瑜拄着笔,接话道:“我就纯属凑热闹,我的脑子玩竞赛可能还差点。”
何澜点点头:“说的对,我也是。”
接下来很快三个人都安静了下来,不太大的屋子里只有沙沙的笔声。
何澜低着头认认真真地做着竞赛真题,时不时在不确定的题号上标一个圈。
江诀不忍打扰如此专注的何澜,心里却莫名觉得一阵欣慰。
吴昔瑜偶尔拿着厚重的习题册来问题目,何澜也轻声细语地给她讲题,何澜解题时用的微积分思想成功吸引了屈和杰的兴趣。
屈和杰惊叹道:“何澜你好厉害啊,微积分这么难你也会。”
何澜瞬间觉得老脸挂不住,抽了抽嘴角:“这只是一个工具罢了,我也只懂皮毛。”
屈和杰点点头:“嗯没错,数学本身就是一个工具罢了。”
何澜:“?????”
何澜气到了:“数学才不是工具!你再说我打你哦。”
何澜虽然自问没有什么职业责任感,但他最不能听的就是“数学就是物理的工具”这种话,每次听到这种话他都会毫不客气地怼回去。
何澜压低声音却语气强硬:“数学多漂亮!多么有意思!工具是没有灵魂的,但是数学是有着深厚底蕴和灵魂的!”
屈和杰大概觉得很好笑又担心笑得太大声会惊扰二楼过道里的学生,捂着嘴问道:“何澜,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何澜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和一个高二的小孩置气,语气放软下来:“我爱数学,数学爱我。”
屈和杰鼓鼓嘴然后央求道:“我感觉很有意思啊,你教教我那点微积分的皮毛吧?”
“你学物理竞赛总要涉及微积分的,”何澜犹豫了两秒钟以后爽快地答应了,“我先声明,我真的只懂皮毛。”
何澜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嘀咕:这小子可占了大便宜。
江诀埋怨道:[怎么屈和杰就占了大便宜嘛。]
何澜很委屈:你怎么向着他嘛!
江诀正色道:[他毕竟也是我创造出来的角色嘛!]
何澜面带悲伤地接过屈和杰拿给他的草稿纸,给他讲微积分的理论。何澜一旦开始讲题,瞬间就收了所有的笑闹的情绪,很投入地写写画画。
“这个曲线面积可以看作是分割成很多很多小的梯形加在一起的面积,这个叫做积分。”何澜非常有耐心地把屈和杰纸上的曲线分割成几个小梯形,循循善诱。
江诀记得之前何澜总是说给洛璇这样的学生讲题会要了他半条命,但江诀发现他在讲题的时候却是严肃又认真,一点也不会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甚至还会很细心地观察对方的表情来判断有没有听懂。
江诀着迷地看着何澜认真的表情,安静地听着何澜侃侃而谈。
何澜讲完一些基础的点之后,屈和杰的表情突然亮了起来:“哇好有意思,这样就可以直接列出力和距离的曲线方程之后直接计算面积得出功了,好方便的感觉。”
何澜没好气地敲了一下屈和杰的脑袋:“你想什么呢?无端要给自己加计算量是不是傻?”
屈和杰懵懵地点点头:“我明白了,这只是一个解题思路,但不是一个套路。”
何澜:“没错,反正我还是那句话,自己去看书,我也只懂皮毛。”
屈和杰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恭维道:“何澜你很厉害啊,你竞赛肯定能得奖。”
何澜学着之前屈和杰的样子翻了个白眼,笑骂:“虚伪!”
吴昔瑜也在旁边听了何澜的讲解,也有了突然茅塞顿开的感觉,惊叹地说:“你是怎么想起来学微积分的啊?我记得你高一的时候数学好像没有这么好的,你怎么进步得这么快的?”
何澜在心里说:换个意识就行了,特别简单且快捷,蒋连宇牌强制性换魂大法,你值得拥有。
江诀只笑。
何澜:“就突然在一本杂志上感受到了数学微积分的魅力,并且对数学有了深层次的自己的看法,有了一次顿悟的理解,才有了进步。”
江诀:[你就忽悠人家。]
何澜:从广义层面上,我真的没有忽悠他们。
江诀没好气地说:[那从狭义层面上呢?]
何澜:从狭义层面上就是,看了B大数学系的宣传册,鬼迷心窍地填了B大数学系,从此走上了不归路,头发都掉完了。
江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太惨了哈哈哈哈。]
何澜:不许笑!我这么惨了你不应该给我精神的支持并温声鼓励我耐心陪伴我吗?
江诀:[不存在的,不可能的,你就想一想就算完事。]
何澜:……
何澜:…………
何澜:你不爱我了。
江诀憋笑:[那不能乱说,爱还是有一点的。]
何澜气鼓鼓地不理江诀了,自己拿着习题集做了起来。
中午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两个小时的时间,三个人一商议决定一个小时看竞赛题,半个小时看总复习的书,还有半个小时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下。
可能是休息的时间过得格外快,何澜、吴昔瑜和屈和杰三个人睡眼惺忪地从桌上起来,眉眼间都是疲惫和倦意。三个人摇摇欲坠地从图书馆出来往班上走,屈和杰很贴心地说:“我去买杯咖啡,你们先回班吧。”
何澜和吴昔瑜继续摇摇欲坠地往班里走,何澜忽然想起来要问问吴昔瑜屈和杰和洛璇的事情。
何澜轻轻叹口气:“中午的觉感觉都不够睡的,好困。”
吴昔瑜附和地嘟囔着:“好困……”
“你们班是不是有一个叫洛璇的姑娘?”何澜试探的问道。
吴昔瑜晃了晃脑袋,奇怪地问:“我之前看你们俩不是挺熟的吗?怎么这么问?”
何澜挠了挠鼻尖,心虚地说:“我看她好像和屈和杰关系很差的样子,就有点担心。”
吴昔瑜笑了起来,右手扶了扶眼镜才说:“那是因为屈和杰有一次不小心把洛璇爱豆的海报撕了一个角。”
何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