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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最后的执念

这是一个长方形的方框,作为一个资深的游戏爱好者,路远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基本上所有游戏里都会有的角色属性面板。

区别在于游戏里的属性面板一般都很复杂,上面记录了大量信息,而他的这个面板却是极其简约。

姓名:路远

精:0.4

气:0

神:3.0

除了左上角这四行小字外,其它地方都是一片空白,没有任何信息。

这几天时间里,路远已经研究了它不知道多少次,但是没有任何收获,除了将它呼出和收回外,他并不能对它进行任何操作,仿佛它真的就是一个只能用来看看的装饰品一般。

而唯一一个让他感到异常并心生希望的就是在“精”、“气”、“神”三个数值的后面,各有一个水滴状的符号,其中,“精”后面的是个蓝色水滴,“气”和“神”后面则是灰色的。

此时,“精”后面的蓝色水滴的大半部分已经被一股柔和的湛蓝色液体所充盈。

在几天前,那水滴里还是一无所有,这蓝色液体就是在这些天里莫名出现的,看那样子,再过几天这蓝色水滴就会被这股液体给填满了。

希望这水滴满了之后能给自己带来一些有利的变化,毕竟自己这好歹也算是穿越了,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怎么着也应该给自己一点福利啊。

思忖间,他收起了属性面板,随后起身走到锅炉房西侧,这里正堆着满满的一排柴火。

这些都是用来烧水的。

经过几天的观察,他发现这里的生活水平跟他原来世界的八十年代末很是相似,有电,但经常停电;有燃气灶,但整座城近八万户人家里拥有它的仅仅只有几十户,绝大多数人都只是听说过有这么一种只要一拧就能生火、做饭、烧水的神奇东西,但从来没亲眼看到过。

他们一般都是在砖砌的灶台上烧饭做菜,然后在旁边点上一个煤球炉用来做些烧水之类的辅助活。

这里也有自来水,但同样只有城中心那些富贵人家才接的起,并用的起的,像他家这样小小的开水铺根本负担不起那高昂的水管接入费以及水费。

这水缸里和锅炉里的水都是他们从这屋后不远处的一条小溪的上游处用肩膀一担一担挑回来的。

父母还在的时候,自然是他们去挑水。

他们一般都是傍晚的时候去挑,来回几趟将水缸装满后,就把它们静放一个晚上,让水里的杂质沉淀下来,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将水倒进锅炉里烧开,然后卖给那些早晨起来需要用到热水的街坊邻居们。

水很便宜,一毛钱一暖水壶。

对于那些街坊来说,一大早点个煤球炉烧水可是一件费时又费力的事情,而且那些蜂窝煤的价格也不便宜,所以他们都乐意花上几毛钱打上几壶热水,省时又省力。

而这也是路远他家这家开水铺的主要收入来源。

其实这水不放一个晚上也没事,那小溪上游里的水可是干净得很,站在岸边都可以透过那深达两米多的溪水清楚地看见躺在水底的大片鹅卵石,跟他原来世界里那些被各种污染的溪流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这具身体的父母都是心善的细致人,总是担心这样的水中还会有泥沙之类的杂质,所以坚持着要将这水放上一晚再倒入锅炉里,而不是直接在提回来的时候就倒进去。

可惜的是,他们在一次傍晚出去挑水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人们只在那他们经常挑水的小溪边找到了四个凌乱地翻倒在荒草丛里的水桶,以及两大摊暗红色的喷溅状血迹,而他们的人却是消失无踪,自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经过一番调查后,城里的警察局也没给出个什么说法,听说最后还把这件案子转给了另外一个部门,最终却是不了了之,没有任何一个人来告诉这对仅仅十来岁的兄妹他们的父母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更别提什么补偿之类的了,仿佛所有人都对这件事情进行了选择性遗忘。

而对兄妹俩来说,父母失踪的那一刻,天就塌下来了,原本他们还寄希望于警察能够找到自己的父母,哪怕已经遭遇不幸,但能找到他们的遗体也是好的。

曾几何时,年幼的哥哥牵着妹妹的小手在警察局外整天整天地站着,不管是烈日暴晒还是暴雨抽打都不肯离去,生怕错过跟父母有关的任何一点消失。

但是渐渐地他们绝望了,除了警察局里外那越来越多的同情目光和安慰话语外,他们没能等到任何消息。

终于有一天,在警局外守候的时候,妹妹晕倒在了他身边,这一刻,哥哥放弃了等待,他知道没希望了。

在带着被警局门卫救醒的妹妹回家后,哥哥默默地洗干净了父母遗留下来的水桶,然后选择了一个父亲的桶和一个母亲的桶挑在了肩上,走上了父母以前经常走的那条挑水的路。

父母不在了,但他还有个现在只能依靠他的年幼妹妹。

看着她一天比一天虚弱,直至瘦得皮包骨头却依然每天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跟在他身边片刻都不肯离开他;看着她那无时无刻不被惶恐所充斥眼睛,以及在面对他时勉强露出来的,不想让他担心的苦涩笑容;看着她每天忍着饥饿睡觉,然后半夜时在自己被窝里偷偷地哭泣的样子,哥哥知道,自己必须要撑起这个家了。

这家连个名字都没有的小小开水铺在他那瘦弱的肩头的支撑下重新开张了。

他每天重复着父母以前做的活,挑水,放水,倒水,烧水,卖水,只是,父母两个成年人的工作量全部压在了他这个不过十四岁的少年人的身上。

天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撑下来的,但是他那越来越虚弱的身体却显示着这种支撑是需要付出巨大代价的。

在他的努力下,自己和妹妹的日子终于能过下去了,而周围的街坊邻居也是十分同情这对失去了父母的兄妹,除了每天在他们这里买水外,还时不时地接济他们一下。

但这也是他们所能做的极限了,毕竟住在这里的也都是穷苦人家,让他们买些水,偶尔帮一忙还可以,至于说做出收养他们之类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

别人的生活再凄苦,也不可能让他们敞开自己已经很是艰难的家庭,再去接纳这份凄苦。

不管怎么,兄妹两的日子还是勉强坚持了下来,懂事的妹妹也开始帮着哥哥一起打理起这开水铺。

只是每天超强度的工作最终还是压垮了哥哥的身体,就在前几天,他在挑水的过程中突然昏迷摔倒,被路过的人给背了回来。

然而醒来后的他却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

已经枯竭的身体终究支撑不住了,那油尽灯枯的灵魂也随之烟消云散,只给莫名占据了他的身体的路远留下了他短短的十几年记忆,以及照顾好妹妹和调查父母失踪之谜这两个最后执念。

“放心去吧,妹妹我会照顾好的,你父母的事情我也会帮你调查清楚。”路远喃喃自语着,随后右手拿起柴堆旁的一把小斧子,左手拿起一根粗壮的柴火,眼神一凝,拎起斧子往下轻轻一劈。

“啪。”

那根柴火应声而裂,分成两瓣躺在了地上,仔细看这两瓣柴火,它们竟然被分得极其均匀,那开口不多不少,刚好各是一个规整的半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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