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第一次打人
福安立刻招呼人半柱香都都不到的时间就把遍地血肉清理干净了。
桑榆看着地上还有未净的血丝,有些恍惚,明明刚刚还好好呼着气的人儿,只她一声令下便没了活影。
梁妃胆子还算大了,见着地上清理干净便转回了头,不过心中还是有点恶心罢了。
在宫里头过日子就是这样,生死不过主子一句话的事情,生与死都是那般轻易,而那些没有权利地位最下等的宫人想要活命就只能时时刻刻战战兢兢的过日子。
桑榆闷闷的呼了一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扫了一眼底下的众人,底下的人一个挨着一个,齐齐低首,方才她们都见识过了贵妃的手腕,现在深怕自己殃及池鱼。
桑榆眸色深沉如夜,卷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在她眸底沉下一片暗影,眼眸紧缩:“你们都看见了?这就是陷害主子,背叛主子的下场,从今往后,你们伺候主子必得紧着一百二十个心,今日之事,谁敢说出去半个字,你们的脑袋本宫也都不想留了。”她的语调极其柔和,看似没有任何威慑力,却偏偏把他们所有人都唬住了。
一个个吓的颤抖不止,齐齐下跪道:“奴才谨记贵妃娘娘教诲,忠心侍主,必不敢有二心。”
桑榆满意的点点头,又道:“梁妃如今有孕在身,无暇顾及春常在的起居饮食,传皇上口谕,晋:春常在琳氏为春贵人,即刻挪去菀春宫居住。”
梁妃坐在桑榆身后,指甲死死的抠着扶手,狠狠咬着牙,今夜她没能把琳琅除去,反倒还让琳琅往上爬了一步,明明稳赢的局却被桑榆一手搅和了,她狠啊!她气啊!
当然啦,还有更气的再后头,桑榆早就烦了梁妃不安分三天两头闹事,如今终于抓住了梁妃的小辫子,她自然要狠狠惩治一下。
这是从前母亲教她的,在宫里头从来不缺有家世背景的后妃,只有沉住气,稳住性子拿捏住了对方的把柄才能把敌人连根拔起,若是轻易行事反而打草惊蛇,又给底下的宫女太监们留下个恶毒狠辣的形象,难免招人恨。
所以啊,她早听说了梁妃是不安分的,丝毫不顾及皇上刚刚登基,根基未稳便要惹是生非,她无数次想要狠狠把梁妃拖出去打一顿,可无奈只能沉住气,心中默念阿弥陀佛,如今终于拿捏了把柄,就凭她给皇上惹事这一点,她可得把往日的旧账一块算了。
桑榆见着差不多了,就把底下的人都打发了,只留下了翠竹巧慧几个贴身的侍女,毕竟教训嫔御这种事情,为了再大家面前独立一个贤良淑德的形象,还是越少人看见越好。
四下人散去,院中瞬间恢复冷清,火把也灭去了一半,刚刚有火把两排点着,所以桑榆不觉得冷,如今灭了一半的火把,渐渐凉意,再加上刚刚目睹了一场凌迟大刑,现在心里还有点发凉。
桑榆回过身,缓缓踱步道梁妃面前,冷若冰霜的脸上没有一丝笑。
看得梁妃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她隐隐觉得这事没那么容易过了,果然下一秒桑榆就冷冷开口道:“梁妃,今夜之事,你可知错?”
梁若溪大惊,顾不得多想慌道:“知错了!知错了!”
桑榆平静如一滩死水,再冷道:“错在何处?”
若溪登时心虚,微微语塞,颤道:“错不该…错不该…!”
桑榆冷冷一笑:“既然梁妃不知道错在何处,那本宫替你说,第一你身为皇上的嫔御不能让皇上安心,反而搅乱后宫惹得众怒,第二你借机生事,损了皇上的清誉,毁了皇上的名声,第三身为承庆宫主位不能好好照看春常在反倒出了这种事,第四错而不自知,以上四错,你可都认?”
因为怀着身孕的缘故,不便起身或是下跪,只能坐在位置上,顶着上头桑榆冰冷慎人的目光,若溪只敢把头埋的低低的,心中有不服气,却不敢发作,一咬牙道:“臣妾都认,臣妾知错了!”
桑榆盯着若溪的目光突然呵的一笑,轻道:“好!本宫为人一向恩威并施,无错当赏,有错当法,所以春常在身为这件事受害者本宫不会罚她,至于梁妃,既然你认了错,那就一并领了罚吧。”她的语气还是那么柔和,不紧不慢,却依旧有迫人的气势。
梁妃一脸的错愕,根本没听懂什么赏啊罚的。
桑榆不再与她解释,侧脸对身边的清淮道:“把刚刚准备的东西取来吧!”
清淮福了福身子立刻出了院子,又立刻折了回来,手中多了一样东西,梁妃只瞟了一眼清淮手中捧着的东西,瞬间脸色煞白,清淮手中捧着的正是一把七寸六分长的莲花雕刻的红木戒尺,她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看向桑榆,心道这个贵妃真是厉害,心计可谓是够毒了,知道她怀着怀着孕不能跪不能打的,就用戒尺来教训她,真是恶毒,可谓毒妇啊!
脸上的难以置信一闪而过便消失无踪,只剩下愤怒与畏惧,颤声道:“贵妃娘娘您莫非要用戒尺来责罚臣妾?臣妾虽然有错也已经认了,您这般责罚臣妾,臣妾不服!”
桑榆淡淡含笑,抚了抚发髻道:“梁妃金贵,自然是打不得的,这样吧,皇上进来龙体受寒,明日起你就为皇上抄录佛经吧,抄录好后,送去瑞安阁供奉,也可聊表你一片真心,可好?”
梁妃大大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打脸,什么都好说,不就是罚抄么,哼,抄就抄!
良久梁妃讪讪才问道:“要抄多少遍?”
桑榆笑了笑“不多不少,五十遍吧,三日内抄完送去瑞安阁。”
“五十遍!”梁妃惊的连茶杯都拿不稳了,目瞪口呆。
桑榆轻轻瞥了她一眼,秀眉轻蹙道:“怎么嫌少?那就抄一百遍吧,七日内送去瑞安阁!”
“一百遍!臣妾的手抄完一百遍也要废了!”梁妃这下坐不住了,惊的从位置上弹起来,脸色泛青
桑榆看着她铁青的面色,指着那银闪发光的戒尺,反悠然一笑:“若不然,你便从戒尺打脸和罚抄佛经里选一样,不多,就打你四下,你选吧!”
梁妃顺着她的手看去,只见那戒尺发着寒光,瞬间寒意袭来,身子一凛,颤抖道:“臣妾甘愿为皇上抄录佛经,为报皇上龙体长安!”
桑榆这才浅笑颔首:“本宫罚你,你服还是不服?”
说着她微微扬了扬手,示意清淮收起戒尺。
梁妃狠狠的瞪着桑榆,死死的咬着牙久久不说话。
清淮不欲不耐烦,顶着一张阎王脸,拔高着音调,厉声道:“贵妃娘娘罚您!您服还是不服?若是不服奴婢就接着打!”说罢清淮又亮出了手中的戒尺。
梁妃的泪水已经如泉涌般,身后的巧慧翠竹也都吓傻了,不敢说话,梁妃见着清淮又要扬起手中的戒尺,咬碎了一口银牙,颤道:“服!臣妾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