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眼看着事情捅了出去,隐瞒不住了,只好硬着头皮回道:“回王爷的话,樱格格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假。”
“混账东西”顾青泓震怒,手上的青筋暴露,桑榆还未缓过神来,随即一盏茶杯被打翻在地,樱脂吓的躲到了桑榆身后。
嘉绾和桑榆齐齐下跪:“王爷,息怒”。
顾青泓唤进荣宝道:“月格格人现身在何处?”
“回禀王爷,月格格正在听雨阁听戏呢,王爷是要召见月格格么?”荣宝恭谨回道。
他尖锐的眸子微微一眯,泛着幽幽的冷光
“本王这才没了孩子,她倒是有闲情逸致,跑去了听雨阁听戏?想来是全无心肝了,你去,叫那个贱妇滚来见本王。”言语之中没有一丝怜惜之意。
因为柳抚醉产后需要静养的缘故,一行人去了嘉绾的四季春,一路上,桑榆紧紧挽着樱脂的手,沉默不语,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真的怒了,而她也是第一次见这个男人发起雷霆之怒。
含月从听雨阁出来,就撞上了前来传旨的荣宝,荣宝并未和他说起王爷发怒的事情,只说了抚醉产下了死胎,王爷伤心过度。
含月得知抚醉生下了死胎,自然是高兴极了,一刻不停留,搀着琳琅就匆匆去了四季春,殊不知一场血雨腥风等着她。
含月一脚跨入殿中,携着满身浮烟梦的香味,袅袅婷婷,桑榆不用看都知道是她来了,樱脂看见含月,不自觉的躲到桑榆背后,眼神之中满是恐惧。
含月今日穿了一袭红色梅花刺绣的薄衣,簪着王爷早日送的白玉掐金流苏簪子,在黑夜的衬托下,白玉簪子显得格外醒目,珍珠流苏在黑夜之中闪过一道璀璨的光芒,转瞬即逝。
含月莲步款款到顾青泓身边,一袭红衣衬着她一脸的喜色。
连桑榆都不禁感叹三分,世间竟然有这样美艳的女子,就算心如蛇蝎,可是回眸一笑,百媚横生,尽态极妍。
嘉绾和桑榆皆坐在自己的位置,默不出声,顾青泓坐在正中,阴郁着脸,没有任何表情,不过她也没有过多在意,只是以为刚刚失去孩子的缘故,大多有点不开心罢了。
含月缓身上前,鲜红寇脂染色的指甲轻轻捏上顾青泓的肩膀,娇柔道:“王爷,妾身知道王爷心情不好,特来为王爷排忧解难,分担王爷的忧心之事。”
桑榆低头吃着茶,尽量让自己显得没有存在感,这个时候她还是不要太显眼的好。
顾青泓眉间轻触,眸中泛寒,一眼横扫过含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仅是一眼,吓得含月瞬间呆愣住,不由的抽回了自己的玉手。
“含月,何事如此欢喜啊,可否说与本王听听。”顾青泓悠然一笑,如沐暖阳。和方才的冷厉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含月以为方才自己是看错了,再三确认顾青泓却是是对他笑了,真以为自己刚刚是看错了。
“妾身听闻柳妹妹生下死胎,惹的王爷大怒,特来安慰王爷的。”含月捻着帕子抵在鲜红朱唇边吟笑。
“哦?月格格来安慰本王。”顾青泓脸上的笑容微微凝固,显得有些僵硬,直直盯着含月。
含月别顾青泓盯着有些不自然收,敛自己的表情,娇声道:“是啊,王爷,柳氏出生低贱,又怎配为王爷延绵子嗣,王爷正直春秋,王府中多有尊贵女子,来日方长啊!”
顾青泓听完,眉心骤紧,眼眸暗沉。嘉绾跟在顾青泓身边多年,她自然知道他已极为愤怒。
顾青泓强忍心中的怒气,对着含月再次温言笑道:“月格格果然是俯中最懂得享受的,日日要去听雨阁听戏啊。”
顾青泓脸色的笑容渐渐转为薄怒,嘉绾侧过脸便能感觉到身侧这个男人身上所散发出的冷峻,如刀刻般的脸庞,不怒自威。
只有还沉浸在抚醉失去孩子喜悦之中的含月并未察觉,依然笑吟吟的替顾青泓捏着肩,悠悠回道:“是啊,王爷要同妾身一起听戏么。”
话音未落,顾青泓的暴怒随着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含月的娇颜上。顿时起了五个血红指应,肿的高高。
众人皆是禁声唏嘘,不敢多言,含月被打的脑袋嗡嗡作响,只听见顾青泓暴怒道:“恬不知耻,心肠歹毒,以上犯下的东西,本王才死了孩子,你还有这般闲情逸致跑去听戏,如今看来你对本王孩子的诅咒,也是不假了,这般心肠歹毒,必然是毫无心肝了。”
含月吓得瞪大了眼睛,忙起身下跪,连连道:“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啊,什么诅咒,什么心肠歹毒,妾身全然不知啊,妾身冤枉啊。”
顾青泓额上的青筋几欲迸裂,墨色如黑夜的双眸闪过一丝容易察觉的厌恶与嫌弃,厉声叱道:“冤枉!你说本王冤枉你?”
“是啊,王爷,妾身真真是冤枉啊,到底是谁这般冤枉妾身。”含月顾不得自己的脸面,跪在顾青泓跟前苦苦求饶着。
顾青泓俯身逼近,脸上依旧厉色:“樱脂,你说,到底是谁冤枉了这个贱妇了。”
含月听到他提起了樱脂,陡然扬眉诧异的看向樱脂,樱脂先是畏惧,随即眼神之中阴戾迎上含月的目光,直逼着她。
含月吓得不惊打了一个寒颤,不只是含月,连桑榆都差点吓了一跳,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樱脂。
樱脂走到正中,俯身跪在含月身侧,勾起一抹冷笑,决绝的语气:“月格格难道忘了那日秋庭院诅咒之事了么,那么月格格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含月一时不曾悟过来,听得此处,不觉惊声呼道:“是你,是你,你这个贱婢,竟敢在王爷面前诬陷我。”
“谁诬陷你了,那日的话明明就是出自你的口中,若是月格格自己不做亏心事,何必怕别人诬陷呢,真正不怕影子歪啊。”
一直安安静静地桑榆也坐不住了,陡然起身替樱脂辩驳。
含月面色煞白,如同五雷轰顶,百口莫辩,扑上前去紧紧抱住顾青泓的大腿根子辩白道:“王爷,王爷,妾身绝没有诅咒柳格格,是诬陷,对,这个贱人连同榆福晋诬陷妾身。”
顾青泓冷眼瞧这她,没有一丝表情给施舍给她了。说罢,她转身扑向樱脂,作势要打她,面目狰狞,全无半点往日的美艳,厉声怒吼:“贱婢,你敢诬陷本福晋。”
含月的手还未落下,只听“唰”的一声,身前一道黑影压下,只见顾青泓一脚高台,来不及躲闪,重重的的踢向了她。
含月直接被踢出了一米多远,看样子是用足了力道。
连桑榆都惊呼,她从未见过这样一面的他,如主宰人间的地狱之神毫无怜悯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