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没有觉得,杨主任很奇怪?”
午休时间,重症部三楼病区,几个新来的小护士凑在一起闲聊。
问话的小护士神神秘秘地道:“那天程医生让我去主任办公室取文件,你们猜,我在他办公室里看到了什么?”
“什么?”
大家都不由得好奇地凑了过来。
“我看到一份文件,标题写着《人体意识实验分析》……”
“人体实验?”
大家都不由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杨主任在搞人体实验?这不可能吧!
问话的小护士压低了声音,提起两年多前博仁医院的一桩命案来:“你们知不知道,两年前博仁医院死过一个病人?”
“嘘!你疯啦?”
其中一个小护士将手指竖在唇边,小心翼翼地嘘了声,目光瞟了瞟不远处护士站内,还在核对药单的陈护士长。
众所周知,两年前死在医院的病人,如今是博仁医院的禁忌。
但因为当时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甚至连已经谈的八九不离十的投资都以失败告终。尽管时隔两年,事情还是口口相传下来。
几个人顿住了话题,不由自主地往远离护士站的地方挪了挪。
问话的小护士还是忍不住讲起来:“听说当年,那个小病人入院的时候就很奇怪。住院一年多,她从来没发过病,也没人知道她得了什么病。因为医生没给她开过药,也没有额外的治疗。”
“啊?那她是怎么死的呢?”有人好奇地问了一句。
“奇就奇在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死的。”谈起这桩怪谈,讲故事的小护士也是心里发慌:“好好的一个人,入院的时候活蹦乱跳的,在咱们医院住了不到一年,就成了植物人,后来转去二院,没救过来。据说转院当天,从特护病房推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是伤,可惨啦……”
“啊——”众人惊讶。
小护士再一次压低了声音,招了招手,示意大家凑在一起,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补充道:“听说当年,那小病人的接诊大夫和主治医生,正是咱们科现在的那位杨大主任。”
众人面面相觑,皆在对方脸上看出了耐人寻味的表情。
三年前博仁医院的那场医疗事故,最终的结局直接导致了六号院管理层的大换血。当年的科室主任刘主任被撤了职,科护士长周萱萱也被罢免,才有了如今的杨主任和陈护士长。
可是,既然主治医生是杨医生,为什么最终撤职的是刘主任和周护士长,而与这件事有直接关系的杨医生竟然成了主任?
不由让人感叹,博仁医院,水深程度令人发指!
“你们说……”有人将刚才讲的故事,和这件事联系在一起。那个办公桌上出现的神秘文件,成了整个故事的线索:
“会不会,这位杨主任一直在用病人做人体实验?两年前成为植物人的那个病人,只不过是一例实验的失败品?”
…………
三年前,博仁医院。
住院部六号楼是重症病区,按照规定,收治的病人不得随意出入。所以六号楼每层楼的门、窗都设锁。除此之外,六号楼的整栋楼都被高墙电网围了起来,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院子。
因此六号楼也被称为“六号院”。
周萱萱端着托盘,推开311病室的门的时候,苏予还躺在26号病床上呼呼大睡。
周萱萱将手上的托盘放在床头旁的小柜子上,伸手拍拍苏予的脸:“26床苏予,起来吃药了!”
此刻的苏予正在做着一个关于巧克力蛋糕的美梦,梦里溢的奶油的蛋糕香气扑鼻。就在她拿起刀叉准备大快朵颐的时候,一只从天而降的大手猛地拍了拍她的脸。
她以为是老三在叫她起床。
苏予仍旧闭着眼睛,翻了个身,睡意朦胧地呢喃了句:“我不去上课了,你帮我签个到……”
周萱萱皱眉,难得的耐着性子又叫了她一遍:“苏予,起床吃药了!”
苏予一巴掌打掉她的手:“老三,别闹。”
周萱萱忍无可忍,伸手揪了她的衣服领子,将她像提小鸡崽那样拎了起来。
苏予被猛然惊醒。
想不到,看似瘦弱的周萱萱,力气竟然大的出奇,一只手就能够将她的半个身子悬空拽起,然后另一只手塞了一把药片到她的嘴里,又拿起半杯水强行灌了进去。
在博仁医院,自打她当了护士长之后,还从来没干过这种端茶倒水的工作。她想不明白,这小丫头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值得三楼病区的主管杨医生千叮咛万嘱咐,要她亲自负责?
她的声音是极其不耐烦的:“我劝你最好还是听话!”
苏予被呛得厉害,而且吓得不轻,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不少,惊恐的张大了眼睛看着她。
她穿着白色的护士服,帽子上还有一条蓝色的杠杠。
护士长?
周萱萱没好气地放开她,收了托盘上的东西,临走前警告道:“博仁医院的规矩是:每天按时睡觉,按时起床;先吃药,后吃饭。只要你乖乖听话,大家谁也不为难谁,否则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随着周护士长离开,病房的门被“碰”得一声关上。
苏予顾不上穿鞋,光着脚爬下床,拖着昨天晚上扭伤的脚踝,一瘸一拐地钻进洗手间,对着马桶拼命呕吐起来。
许久许久,直到小丫头已经涕泪横流,她也没能把咽下去的药吐出来。
“该死的!”苏予气的一跺脚。
却又因为脚踝上传来的痛感,瞬间疼得呲牙咧嘴。
不知道那护士给自己吃的什么药,抗抑郁的?稳定情绪的?总之,正常人吃了会不会变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