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看着那扇紧闭着的门,晏言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冲男孩问到。
“卢宏远,你确定刚刚真的是那样说的?”
“嗯,应该是吧。”
瞧着女孩那张写满紧张的脸,此刻,卢宏远也没心思再像往常一样去嘲笑她,盯着那个门牌号,他咬了咬唇,手不自觉地就收紧了些。
“哎,我说你,你就不能想个好一点的理由吗,你见过有人坐飞机过来只为送个奖金吗?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这换作是你,你会信吗?哎,卢宏远,你当时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啊。”
听到他的回答,晏言烦躁地挠了挠头,因为母亲曾对她说过大学期间要以学习为重的话,所以现在的她才会这般纠结。
该怎么说呢?
此刻,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接下来所有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可不论是哪一种,她都没有一个确切的应对方法。
要不然,摊牌算了?
因为紧张,她握在门把上的手迟迟没有扭下去,而就在她犹豫之时,门却突然一下被人从里面给拉开了。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晏言一个没站稳,差点就摔倒在了地上,最后还是卢宏远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女孩这才能幸免于难。
“回来了,快进来吧。”
望着那残留在女孩脸上的泪痕,晏母并没有开口询问,她一面招呼着,一面用眼神打量着两人。而当那灼热的目光最终定格在男孩伸着的那只手上时,晏言轻咳一声,在将手臂飞快地从那人手中抽出后,她故作镇定地说到。
“啊,妈,我这正要开门,没想到你突然就出来了,你也不慢点开,要不是卢宏远,我差点就摔倒了。”
说完,她还伸手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此刻,她虽没有抬头正视面前的人,可余光却在一直捕捉那人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可是,她却愣是什么都没看出来,当卢宏远被自己母亲拉进去的那一刻,迎上男孩投递过来的眼神,她摇了摇头,在心中暗自感叹到。
“哎,还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病房里的空调很足,可看着对面正削着苹果的那人,晏言放在腿上的手逐渐开始湿润起来,因为压迫感太过于强烈,此刻就连后背,也开始不断有细密的汗珠从其中冒出来。
“你,是叫卢宏远吧。”
当果皮完全掉落的那一刻,晏母终于抬起头,开口打破了这压抑的气氛。
“啊,是,是的伯母,我是叫卢宏远。”
当对面的人将切好的苹果递给他时,卢宏远连忙起身从那人手中接过了水晶盘,而此刻,原本十分紧张的她,在听到男孩结结巴巴的声音后,望着他那夸张的动作,晏言抿了抿嘴角,突然就有一丝想笑。
“快坐下快坐下,站起来干什么,我就是随口问问,卢宏远,宏远......这名字取得不错,人也长得标致。”
望着那人的模样,晏母捂了捂嘴,连忙招呼着他坐下,在收拾了桌上的果皮后,她一面擦着手,一面在嘴里夸着男孩。
可听到她这样说,卢宏远心中却丝毫没有欣喜的感觉,反而更加忐忑起来,而就在他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些什么时,那人突然又开口到。
“宏远啊,你是哪人啊,以前来过江城吗?”
“我是北城人,以前没有来过,这是第一次来。”
因为搞不清晏母话中的意思,所以卢宏远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而就在他的话音落下后,那人的眼中突然就闪出了一丝光,虽然不明显,但男孩还是捕捉到了。
“北城啊,那离江城挺近的啊,可以,我觉得挺好的。现在离开学应该还有一段时间吧,要不留下来在这里玩几天,江城虽然不大,但好玩的地方不算少,大老远地过来一趟也是辛苦你了,这几天就让晏言带你好好逛逛吧。”
说完,晏母抬头冲男孩笑了笑,明明只是一个淡淡的笑容,可这却让卢宏远瞬间有了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
因为日夜操劳,此刻晏母看起来是疲惫的,可饶是如此,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莫名的威严却让卢宏远紧张地连大气都不敢出。
“啊,不用,不用了,我就是来给晏言同学送奖金的,不用麻烦了伯母,等会我就走了。”
说这话时,卢宏远特意将“同学”和“奖金”二字加重了些,而看着男孩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晏母只是笑了笑,开口问到。
“是......还有别的事?很要紧吗?”
虽是这样问着,可晏母心里早已有了答案,在偏头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晏言后,她端起水喝了一口,视线又落回到了男孩的身上。
看起来挺单纯的,还不错。
“没有,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
迎上晏母满含笑意的眼神,卢宏远不知所措地挠了挠自己的头,他如实回答着,可当余光瞥见晏言脸上的表情时,他张了张嘴,突然就意识到了自己刚刚所犯下的错误。
可是,现在再改口也来不及了。
“那就在这多玩几天吧,刚好现在正是吃小龙虾的时候,一会儿让言言带你去尝尝。”
说完,晏母又转头看向晏言,她一面从包中掏着东西,一面接着到。
“医院这边我走不开,你先带他回家休息一下吧。哦对了,客房里的床单很久没换过了,你回去记得换套新的。”
“回家?”
听到她的话,晏言拿着钥匙的手抖了抖,她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晏母,可还没等她说下去,一旁的男孩立刻出声到。
“啊,伯母,不用,不用麻烦了,我住酒店就好了。”
在反应过来后,卢宏远的心越发不安起来,而看着男孩脸上那紧张的表情,晏母撇了撇嘴,反驳到。
“家里有客房,干嘛还去酒店,就这样定下了,你俩先回去吧,这儿有我。”
说完,她伸手拍了拍卢宏远的肩膀,将两人向门外推去。而此刻,因为知道晏母一向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所以尽管心中有许多疑问,晏言还是将钥匙收了下来。
从病房里出来后,卢宏远转头看了看那扇已经被人关上的门,虽然已经出来了,可他仍感觉那股压迫感还压在他的背上,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后,看着身旁的人,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到。
“晏言,伯母是做什么的啊,不会是老师吧。”
“嗯,是老师,和我一个专业。”
听到他的话,晏言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残留在男孩脸上的紧张,她叹了一口气,将钥匙放进了自己的口袋中。
也是,这么差的演技和借口,怕是自己的母亲,早就已经猜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