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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又摔了一跤

张爱玲写情感,力透纸背,字字珠玑。

她写恋爱的忐忑,写“帘外雨潺潺,像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下雨不来”;她写人生的残酷,写“生命是一袭华丽的袍,爬满了虱子”。

然而李灵犀最喜欢的,还是《倾城之恋》。

爱最无私,却最无奈。

你爱他青春蓬勃无微不至,他爱你独立坚强干练好看。你们彼此吸引互相爱慕,却因为现实问题不得不选择逃避。

偶尔放空时,李灵犀会想,这一段感情,究竟会走向何方?

如果说爱情是大江大河,那自己跟小翼飞的情感会是一艘永远都无法靠岸的小舟吗?

一座城市的坍塌,最终成全了范柳原和白流苏。是啊,在倾覆之城里,什么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经过结果都不重要了。花花公子范柳原抛下顾虑,选择跟白流苏结婚。而经历了一段浪荡子婚姻的白流苏,也如愿以偿。

让李灵犀没想到的是,自己和小翼飞的情感,也鬼使神差,因为一个城市大事件,而被推到了台面上。

那个安静的下午,最后还是被一通电话打断了。

是翼飞的爷爷。

电话那头嘈杂而混乱。有小孩的哭声,奶奶的痛苦,女人的坚持,还有爷爷的焦急。

“翼飞,奶奶又摔跤了。”爷爷说道。

“翼飞,我要送奶奶去医院,奶奶不让。”忽然有个女人的声音,是周佳期。

“翼飞,你让李灵犀来。”很意外,奶奶提到了灵犀。

“太奶奶,为什么不让我妈带你去医院?”竟然还有索菲亚?

等到何翼飞带着李灵犀赶回家中时,才明白发现了什么事。

雪后初晴,小区的主要道路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翼飞奶奶看着空空的冰箱,又想到翼飞周末会回家吃饭,便决定下楼去买菜。

小区里,周佳期带着大病初愈的索菲亚在玩。

“太奶奶,你买了什么好吃的?”索菲亚奶萌的声音很治愈,翼飞奶奶便停下来同她说了几句话。

“奶奶,这么滑的道路,您小心点。”周佳期也适时送上关心。

原本和谐融洽的氛围,却因为索菲亚一句话而变轰然崩塌。索菲亚说,太奶奶,可以让翼飞叔叔陪我去看大熊猫吗?

翼飞奶奶是在瞬间愣住的。什么大熊猫?

“太奶奶,我喜欢翼飞叔叔,我妈妈也喜欢翼飞叔叔,所以,可以让翼飞叔叔做我的爸爸吗?”索菲亚又说。

啊,果然啊。

何翼飞奶奶看了看周佳期,又看了看索菲亚。

“佳期啊,你心思也太深沉了吧?”

翼飞奶奶说着,转身就走。因为带着气愤,便没有顾着脚下,花坛边的一块砖头绊倒了她。她急忙起身,又因为路面湿滑,再次摔倒。

担心老伴儿的爷爷正好下楼,看到了这一场景。他连忙叫了120,又给何翼飞打电话。至于奶奶为什么会提到李灵犀,爷爷也不太清楚。

“120太慢,要不要让灵犀开车去送?”爷爷问道。

“爷爷,我也可以开车。”周佳期也被突出起来的祸事给吓住了,她连忙表明态度。

“佳期,你回去吧。”爷爷想发火,又忍住了。

“妈妈,我们回家好不好?”索菲亚似乎被眼前的混乱吓住了,她开始哭闹。

“周佳期,你回去。”何翼飞瞬间烦躁起来。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周佳期和索菲亚的行为,伤到奶奶了。

转子间骨折,奶奶要动手术。

七十多岁,做手术已经有风险。爷爷唉声叹气,奶奶若有所思。翼飞陪着奶奶坐在急诊室,灵犀则跑前跑后负责缴费和沟通。

医生面色凝重。高血压本身就有手术风险,再加上年纪的问题,他一再跟何翼飞确认奶奶的身体状况。

“小飞啊,你来。”手术前,奶奶忽然叫住了何翼飞,“还有你,李灵犀,你也来。”

“翼飞,你说你条件这么好,怎么就不能找个年纪相当的女孩子好好谈场恋爱呢?”奶奶似有千重心事,一说话便落了泪。

“如果飞要在周佳期和李灵犀之间做个选择,我宁肯是她。”奶奶用手指了指李灵犀,“除了年纪大点,别的都好。”

“我也想开了。你说我这一大把年纪了,运气好能再活个三五年;运气不好,这次手术可能就过去了。”翼飞奶奶有些激动,“与其让你夹在中间为难,不如让你开心一点。小飞啊,不是奶奶老顽固,这些年来,我拉扯你太不容易了。”

“你爸一走就是十几年,总也不回家。我就憋了一股劲儿,就一定要让你好啊。所以我才不同意你和李灵犀。我怕你受罪,也怕你爸回来指责我。”

奶奶越说越激动,几乎泣不成声。

“病人,你情绪太激动了,会影响手术。”医生见状,赶紧走过来。

“哎,还是让我说完吧。”翼飞奶奶深呼了一口气。

“我啊,不反对你了。如今我也想开了,你开心,比什么都重要。”奶奶顿了顿,又说,“李灵犀,你比何翼飞成熟,你们两个人,就互相照顾着吧。”

奶奶的话十分沉重,病房里所有的人都默不作声。

“奶奶,您放心啊,不过是个小手术。”李灵犀握了握奶奶的手,“我和翼飞,会好好的。”

“那行,走吧。”奶奶看了看护士,示意他们推自己去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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